東西方的「善」思想(二):善是造福萬民與萬物

如果說西方柏拉圖式的善是最高真理,那中國對善的追求是最大的造福。亞里士多德的理念接近中國對善的觀念,也就是著重現實生活的幸福與道德的圓滿生命。

柏拉圖的思想模擬中國的內聖外王,有相同的旨趣。

中國先秦思想之「聖」、「王」、「天」三者是分不開的。聖者通於天,王者因為行天道故能為王。而行天道之王當然是聖者。

東西方的「善」思想(二):善是造福萬民與萬物

周文王渭水拜相姜子牙

《詩經‧大雅》歌頌周文王即曰:「穆穆文王,於 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文王因為精進不懈,廣被恭敬之德,所以天命讓他能夠統理商朝的後裔。而文王的表現,上天都在看,因此「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難忱斯,不易維王。」

上天給了他這個使命,不是給了他就算了,而是時時都還在注視著他的表現,所以「不易維王」,王不好當啊!必須時時恭敬奮勉,行天之道。如《詩經》言:「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

孔子聖者繼承文王周公之志,在禮崩樂壞的亂世,欲建立一個遵行「仁」與「禮」的理想世界秩序。文王之德,承於天,也成於天,聖人亦然。

東西方的「善」思想(二):善是造福萬民與萬物

孔子講學圖

《史記》〈孔子世家〉所述:「宋司馬桓魋欲殺孔子。」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的德是上天給予的,桓魋怎能輕易地傷害他?聖者如孔子,其德是上天給予的,但並不是就不需要自己努力。

聖者不是人的修持所能到達,是天賜予。「知天命」,亦是孔子在成就完整生命德行的過程中必要之覺醒。「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上天給了孔子重大使命。在儒家眼中,聖人正是奉天命,而合於天之大人者。

如《易經‧乾卦》所言:「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這是天道與聖者合一。然而聖者並不是天,而是知天道。

理型與天道之表述與信念不盡相同,但都是指向一個最高的善與真理。

心物兼備的善

柏拉圖繼承蘇格拉底提出理型至善,是呼應了蘇格拉底的理性之論述。而到了亞里士多德,則是修正了柏拉圖的概念,認為純粹的理型不可知,蘋果的概念離不開蘋果,很像佛教所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是概念,概念無形無色、無相無味,但是我們無法在虛空中求取概念,只有在現實世界才能具體把握概念。

我們在三角形的工具中看到三角形,在圓形的球中把握圓的概念。在蘋果中把握蘋果的概念。

東西方的「善」思想(二):善是造福萬民與萬物

亞里士多德把純粹唯心至善──理型、概念,拉回到世間,在世間體現,自世間把握。將這種至善,應用於商業,亞里士多德認為商業的至善是追求幸福

然而,幸福不是一味地追逐金錢,相反地,一味地追逐金錢是幸福的背離。幸福的締造是追求哲學與審思(Theoria and Pholosophia),謹守道德生活、建立愛的關係,並且投身公共事務,才是生命的至高幸福。

東西方的「善」思想(二):善是造福萬民與萬物

其實亞里士多德的理念接近中國對善的觀念,中國善的觀念著重現實生活的幸福與道德的圓滿生命。如果說西方柏拉圖式的善是最高真理,那中國的善所追求的是最大的造福。

柏拉圖至高真理之追求,基督教強調唯一的真神──上帝是至高的真理,有了至高的真理,就形成了一種我對、你錯的思維,最後導致宗教之爭,善與惡之鬥。我是善,你是惡,我是對,你是錯,所以就發生戰爭與衝突。

中國的戰爭多半因為飢餓、利益而起,很少因意識形態不同而發生戰爭。西方自古因意識形態、因宗教信念不同而鬥爭者一直存在。這是強調絕對、強調至高真理的必然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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