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當我嗅吸到依蘭依蘭的時候,我便想到了茨威格的短篇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依蘭依蘭給人的感覺終究是其他花朵比不了的。這是一種女人獨有的氣質與魅力。一種自信,同時又有一點自卑;一點謙卑,骨子裡卻又有獨有的那份驕傲;有那麼點高貴典雅,卻不失隨性大方平易近人。一定要用一句話來概括依蘭依蘭,那便是暗戀的味道。猶如一種在愛情的種子剛剛萌芽,卻流露不願意讓他人看見的靦腆。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都說依蘭依蘭可以讓女人年輕,不失茉莉匆匆那年的青春,又兼得在恰當時候玫瑰的羅曼蒂克。這是一種怎麼樣的花,又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呢?花語道:純潔無垢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講的是一個女人暗戀的故事。從十三歲時素未蒙面的腦中幻象到後來一見鍾情。整個過程都是痛並快樂著的。她害羞不願向任何人提起心中的秘密,卻又會為了心中喜歡的念頭而改變自己。她害怕,雖然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害怕失去嗎?可她畢竟從來沒有得到過。她似乎總覺得上天會安排一個完美的邂逅,在午後陽光下,捧著一杯咖啡,緩緩相逢。但即便如此,當十五歲的她去敲響那個他的門鈴時依舊忸怩僵硬,生怕自己的舉動帶來不好的後果。

當你嗅吸了依蘭依蘭之後,你會發現沒有什麼花朵能比她更代表女人,一個女人的所有夢幻都沉醉其中。似乎這是一種可以營造幻境的花朵。而這寫信女人猶如將自己沉浸在依蘭依蘭的花海中,全然不顧周遭,奮不顧身,只為燃燒自己,讓自己芬芳散播到自己愛人的身邊。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寫信的女人內心一直擁有他,可能已經在一起生活很長很久了。但是現實似乎總是無情叫醒夢中的她。現實中的世界她似乎一直很孤單,渴望被拯救,渴望被矚目。

她知道他喜歡看書,便發奮讀書,努力看書。她成績很好,儘自己最大可能在不打擾到他的情況下,讓自己更接近他的喜好。因為他是作家,她更是把他的每一個字都爛熟於心。知道寫信的時刻,十三年後的今天,如果有人半夜把她叫醒,在她面前隨便說兩句他的文字,她便能接著一路背下去。

一個孤獨的孩子內心都會變得瘋狂,自暴自棄,悲劇甚至絕望。十三歲時初識的幻想,十五歲時羞紅的兩頰,以及十八歲時心有所屬的唯一,都在一點點的搭建她的世界。在那時的她看來,哪怕是和別的男生多說兩句話都是犯罪,因為她整個人都是他的。周圍的人會因為覺得她靦腆還拒人千里,卻沒有人知道她內心苦戀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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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說過:“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如賜予女人的一杯毒酒,一飲而盡,一切的心都了交出去,將生死置之度外。”茨威格筆下的陌生女人似乎早已悲哀到塵埃裡。當繼父帶著母親和她離開時,她甚至暈倒在地,只因為感覺日後會見不到那個他。在後來,她大了,去找尋他,卻依舊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心意。她會在下班後在他的家門口守候,注目。儘管無論颳風下雨她都會來,但並沒有讓他知道。

每當看到這裡,內心是心疼的,她真的不願意讓他知道嗎?還是渴望他能不經意間,不早不晚,也來到了那裡,感慨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呢?這種單戀,暗戀,青澀的讓人不忍打斷這意境,卻又心酸的渴望捅破窗戶紙告訴筆下的那個作家,有這樣一個女子為你傾心。似乎在她看來,總感覺未來的未來有著無限可能。而這是一條很長的路,沒有終點的路。

終於有一天,他注意到了她,那目光的一觸,勾起了往昔回憶,曾經有多少次,她看著他的雙眼,而他眼神中的人不是她。他終究沒有認出她,自然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關於她的秘密。當再次相遇的時候,她放慢腳步,內心狂喜,祈禱,顫抖,一次愉快的對話似乎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一般。即便是一頓飯,她也記得那時候的天氣、位置,雖然對他來講,根本不算什麼。而他也滿足她心中所有的尊敬。

而當他們一起回家的時候,她不知道這段路程,包括上樓的樓梯對她意味著什麼。內心的一切願望似乎都要得以實現,錯覺讓她覺得他已經是她的,她那麼多年的暗戀終於要開花結果了。黑暗之中,他們如此之近,近到她幸福的要哭出來。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寫信的女人,在前一天,孩子死了,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但他並不知道。而她把這些都寫了下來。前後纏綿,她心甘情願的三夜似乎完成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理想。即便最後分開,這份感情依舊埋藏在她的心底,幸福的溢出來,從未責怪他的一切。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他的生日似乎都當作節日來過。

之後的之後,她又和他相遇,此時早已物是人非,可他卻完全記不得她了,更不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在溫存之後的夜晚,一個強烈聲音似乎在耳畔響起,“結束了,結束了,他又要忘記你了”,她又想讓他認出自己,又不想說出曾經的故事,但終究他還是忘記了她。可能這封信就是她愛的濃縮與全部吧,始終愛著他,而他卻從來沒有認出來過,即便是與世長辭,也是一個人孤獨的寫完這封信,帶著對他的愛離開人間。

比起《亂世佳人》裡的斯佳麗以及《蝴蝶夢》裡的呂蓓卡,人物形象都更加高傲,茨威格筆下的這個陌生女人卻是無比的低微,似乎那個男人的形象是她整個世界。那個他才華橫溢,卻在女人的身體間流連忘返。為了得到和他接近機會,她將自己偽裝成那無數豔遇中的一個。只為了看他一眼,只為了圓了自己十三歲便一直在做的夢。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亂世佳人》中的斯佳麗

依蘭依蘭: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黛西

如果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虛偽現實的黛西,是蓋茨比這樣堅強聰明的男人一生的幻夢。那茨威格筆下的那個作家便是這個女人一生的幻夢。一個自己可以醒卻不願意醒,一個自己可以醉便想要更加醉的夢。亦如依蘭依蘭,為了所愛,卑微到塵埃裡,卑微到芳香中。

依蘭依蘭,依戀依戀。往事如風,現今依舊。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那些說過的再見,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沒有說過的永遠。

也許我們的內心都住著這麼個陌生女人,也許我們心中都有一朵依蘭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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