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味 |二月二,炒蠶豆


人間有味 |二月二,炒蠶豆

二月二,龍抬頭。這是我到北京工作以後才知道的說法。這一天很特殊,做買賣的人很在乎。

”龍抬頭”這一天,京城百姓有吃豬頭肉的講究。查了很多資料,最終也沒搞清龍和豬頭肉有什麼具體聯繫。

在我們寧夏老家,二月二也是個特殊的日子,但是概念模糊,只流傳著”炒蠶豆”的習俗。

母親在世的時候,每年過了正月十五都會泡上一盆蠶豆。待到二月二,發牙膨脹的蠶豆肥肥胖胖,跟影視劇裡的黃教喇嘛一樣,渾身嚴嚴實實,卻偏偏露出一根“白花花的胳膊“。

將發好的蠶豆抓上一捧,瀝乾水,上熱鍋一炒,嘎嘣亂跳。出鍋後用手輕輕一揪,豆皮自然脫落,入口細嚼,清香勁糯,是難得的美味。

吃炒蠶豆的習俗,由來已久,據老人們世代相傳,這天吃炒蠶豆,莊稼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它傾注著農人最美好的祝願。

北京新冠疫情期間,小區引進了便民菜攤,看到有蠶豆賣,黑不溜秋,樣子醜陋,捏了捏,乾癟癟的,不夠飽滿,遠不是我記憶中的蠶豆模樣。

在寧夏老家,蠶豆是極普通的作物,田埂、渠堤、空地、菜園到處都有種。初夏盛開白花,形似鈴鐺,大片大片的,招蜂引蝶,熱烈濃豔。

花期過後不久,枝蔓上很快就會長出一個個長條狀的果果莢,裡面睡著3~4顆蠶豆寶寶。

待到顆粒稍微飽滿,就可以摘下來食用。剝出的豆子光滑碧嫩,生吃鮮美,做湯、做面、涼拌皆可,清炒嫩蠶豆更是初夏必不可少的下飯菜。

蠶豆渾身是寶,莖葉硬實,曬乾後是燒火的好燃料;豆殼可作牲口的飼料;而果實除了食用,也是做粉條做豆瓣醬的上好原料。

農作物裡,蠶豆屬於絕對的配角。沒有水稻小麥的頭牌地位,也沒有大豆玉米的高亮,但絕不是可有可無,每家或多或少都會種一些。

蠶豆的生命力極其頑強,種子只要落地,就能生根發芽,牆角邊,樹林下,哪裡都能看到它堅挺的身影。不需施肥,卻總是豐產豐茂。

現今大小超市都有油炸蠶豆賣,有散售,也有小袋包裝。價格不貴,是很好的下酒小食。有據可查,小說《孔乙己》裡的“茴香豆”就是加了茴香的油炸蠶豆。

我以前有愛吃油炸蠶豆的習慣,喜歡在深夜裡一邊看書一邊嚼上一袋,鹹、香、脆、爽。後來總懷疑鬧地溝油,加之牙口我不行了,就不大吃了。

記憶中,最好吃的蠶豆還是幹炒,事先無需浸泡,就是完全曬乾後自然存放的那種,炒熟後用裡面的磨牙嚼著吃。

輕輕嚼開,細細咀嚼。沒有油鹽調味,初嘗乾澀乏淡,久之淡而有味,慢慢地品出食物本身的自然清香。

大味必淡,生活如此,做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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