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文化在中國人民心中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但依然有很多年輕人去傳承傳統文化,說到底戲曲文化,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平民百姓都對它有著根植於內心的深厚情感,
在幾千年的朝代更迭文化發展的過程中,戲曲文化逐漸形成由中國民族特色的文化形式。戲曲發展史
在中國戲曲藝術發展史上,20世紀上半葉是一個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極其重要的時期,這個時期的中國戲曲藝術就像是中國歷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是一個百家爭鳴、名家輩出、流派紛呈、班社眾多、競爭激烈、飛速發展的時期。
而民國時期是中國戲曲藝術最後一個大放異彩的時代,在那個政權更迭,社會動盪的年代裡,各種文化、思想相繼滋生。那個時候很多人將家國哀思寄情於戲曲,在埋頭整理古舊的同時,也對很多傳統劇目進行了與時俱進的改良。
可二十世紀之後,戲曲逐漸淡出了大眾視野,除去外來文化衝擊之外,還有戲曲本身亙古不變的表現形式和傳統文化內容,因為大多數戲曲內容講述的離現代生活較遠,所以很難引起現代人的共鳴。
如今無論是滲透著古典西方文明的歌劇,還是匯聚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戲曲,都自發地將影視作為當今社會傳播的方向,但這並非是一條平坦的道路,從電影誕生之日起,歷代藝術家們就從未停止對電影與戲曲的研究,但是一塊幕布終究沒有一個舞臺的吸引力大,隨著舞臺的消失,很多角兒們也沒有了其用武之地。
戲曲走進熒幕
1905年,《定軍山》上映,這是中國戲曲電影誕生的標誌,也是中國電影誕生之時,隨後,陳凱歌和張藝謀兩位導演的《霸王別姬》、《活著》都在中國電影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它們不僅有文化底蘊和史詩色彩,同時還有藝術觀賞價值,京劇和皮影這兩種傳統文化在這兩部電影中創造出了獨特的藝術魅力。
電影《霸王別姬》中最奪人眼球的就是京劇的造型藝術:程蝶衣身著錦衣霞帔,頭戴虞姬鳳冠,手裡拿著紅綢寶劍;段小樓則是黑白臉譜,身著霸王戰袍,頭頂將冠,電影一開始就給了人們強烈的視覺衝擊,這也讓不瞭解京劇的觀眾對京劇更加的好奇。
其實戲曲輔佐敘事,見證了各個時代的風雲,成就電影史詩性。中國戲曲強調“千斤白,四兩唱”,足以證明唸白在戲曲中佔據著相當重要的位置,就拿《霸王別姬》中的唸白來講“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父削去了頭髮,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這句詞貫穿整部電影,同時也代表程蝶衣心理轉變,令人印象深刻。
而戲曲走進熒幕這條路上一直有人在行走,2020年播出的《鬢邊不是海棠紅》讓很多年輕觀眾再次看到戲曲,瞭解梨園文化,很多人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熬夜看黃曉明的劇,看來演員遇到一個好角色是老天賞飯吃。
有些人說這部劇碰瓷《霸王別姬》,甚至上升到演員身上,或者是戲曲本身。不好意思,請問您讀過霸王別姬嗎?如果什麼都不懂,看了一張圖就覺得是霸王別姬了?那您分得清穆桂英虞姬和楊貴妃嗎?其實說到底,不要為了黑而黑。
看到豆瓣上一水的一星評分,真的不太懂各位觀眾到底想要看什麼。
雖然這是部耽改劇,但不得不承認,這部劇為弘揚戲曲文化做出了貢獻,劇中很多細節都值得大家細品,而尹正飾演的商細蕊可以說是越看越妙,表面上是一根筋的二愣子,但是上了臺比誰都認真。
平日說的是戲文,臺上說的卻是人生。
劇中有個細節不得不提,就是商細蕊在廟裡聽到“小乾媽”時,立刻應了一句“兒子答允嚇”。
隨後又補了一句“真夠浪的。”
如果不是瞭解戲曲的人,可能看的一頭霧水,以為只是想表達商細蕊對戲的敏感。
其實這幾句詞出自《雙搖會》(《二美奪夫》):
士人李某娶兩妻,其妻虐待次妻,李歸,宿次妻房中,妻知而吵鬧,毆打次妻;鄰居二人來家解勸,商定各佔半月,又用搖會之法,平分一月為上半、下半。
說白了就是賭大小,分一個睡老公的日子。
有興趣的可以去搜著聽一聽,這曲子的詞確實“夠浪”。
所以才會有商細蕊後面那句“真夠浪的”。 不自覺接了戲詞,接完以後後悔菩薩面前不莊重,商細蕊的小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看了《鬢邊不是海棠紅》,其實還能讓人瞭解一個關於戲曲的文化,那就是“角兒”
成為角兒的心路歷程
什麼是“角兒”?
“角兒”當是來源於“腳色”(亦作“角色”)一詞。
“腳色”進入戲劇大概在元明之際。這個詞在宋元時期本指履歷檔案,後為伶界引用。
現如今,角兒和角色不是一碼事,角色指的是劇中人物,而角兒是指演員憑藉個人劇藝水平和能力得到觀劇者認可進而喜愛,並享譽著名者。角兒是扮演角色的演員,故而說捧角兒是可以的,但捧角色就不像話了。
戲曲是角兒的藝術,哪個劇中角兒多,流派紛呈,哪個劇中就繁榮興旺,中國目前有二百多個劇種,京劇在百家中堪稱魁首,最具代表性。近百年以來,京劇發展迅猛,群星燦爛,名角兒輩出,可以說角兒是劇團劇種的領軍人物,這一點在《鬢邊不是海棠紅》中也有表現。
一般角兒們都是技藝精湛、傲視群雄自不待言,有票房價值,能凝心聚眾,一呼百應。
很多捧角兒的都是大戶人家,除了捧角兒家,還有“捧角兒嫁”,就是說年輕的闊家小姐也會捧角兒,有人便戲稱她們在“捧角兒嫁”,意指她們捧角兒有其他想法。
梅蘭芳先生早年就遇到一位,民國初年梅先生在東安市場吉祥園演出,有一位官家小姐每日都要到場觀看,回家後便得了相思病,有一日,這位小姐突入後臺,非要見梅先生,管事的就叫來了警察,此女還是不死心,還說道:“我早已想好,一定要嫁給梅郎,不知梅郎心思如何?”,旁人聽聞勸道:“梅老闆已經成婚。”,該女回答:“我早知道他有妻子,若梅郎肯娶我,作妻作妾我都不計較!”
不過,梅先生並沒有見她,最後還是警察強行把她送回了家。
後來聽人傳聞,這位小姐患相思病而卒。
執著,是角兒的境界,正所謂“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目標明確,意志堅定,才能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而有些從藝者,把藝術當做牟利的手段,眼睛只盯著名利,那是成不了大角兒的,賺的了一時的錢,賺不了一世。
捧角兒,說到底,角兒是根本,但其中劇藝也是根本,本領過硬的角兒才有得捧,所謂的捧只是錦上添花,絕對不能指望著捧出個化腐朽為神奇。
結語
其實將戲曲搬上熒幕是一個再創造的過程,影視作品通過其獨特技法和語彙所達到的美感與視覺衝擊,在很多時候是戲曲本身多難以達到的,而戲曲固有的程式化基本元素又是戲曲的精髓,這不能丟失。
所以保留戲曲精髓,利用鏡頭語言進一步突出劇情和塑造人物,讓觀眾在看劇看電影的過程中瞭解中國戲曲,是一種很好的傳遞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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