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一个残疾大学生的故事

 (承德晚报 记者 潘超)因先天眼底发育不良,从出生时候起,弱视、斜视、散光即伴随着他。肉眼几乎看不见,仅存一点光感;左眼2000度近视,看东西几乎得紧贴着。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他,就是这样一个他的笔下,画出一张张精美的国画,写出一篇篇感人的文章。视力一天一天下降,不知哪天彻底失去光明,可他依然淡定乐观,笔耕不辍,他说——


  
  只要还能看见一丝光就会坚持描绘多彩世界
  
  在河北民族师范学院美术系,提起元维,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位21岁的男孩儿,是国画系一位特殊的学生,也是同学们眼中的“能人”。
  
  “元维啊,了不起!眼睛不方便,画起画来可不比谁差,甚至比我们许多人画得都好,还有人出钱买他的画呢!”到师范学院美术系画室一打听,即有一位学生告诉。
  
  有人让他长大后去算卦他却迷上了写作
  
  1993年,元维出生在山西长治一个四面环高山的地方——井底村。父亲是一位小学教师,母亲是农民,上面还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虽然眼睛天生有疾,可小时候,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天天跟着奶奶去山上放驴、干活。
  
  “这孩子,将来可咋办呀?”经常,他听到有人替他犯愁。
  
  “去算卦,不少挣钱,不单单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爹妈呢!”有人出主意。
  

  元维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痛快,“我才不去呢!”
  
  上小学,许多人不赞成,但爸爸坚持送他去了。哥哥天天牵着,一直坐在第一排,看不清黑板,上课几乎完全靠听力。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一次期末考试,他就考了全乡第一名。
  
  小学毕业,元维第一次走出了有172个弯、23720个台阶的大山,到离家38公里的县城上初中。还是哥哥牵着,还是坐在第一排。从那时起,他迷上了写作。
  
  初二暑假时,老师让大家每两天写一篇日记,可他每天都写一篇,全是随笔。开学后的第一个晚自习,老师把他写的东西当成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
  
  整个初中期间,元维的作文一直是班里最高分。
  
  拿着父亲的丧礼金踏上学美术大学路
  
  假期,偶然的机会,元维结识了几位去村里写生的画家。脸贴着画,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的明山秀水。
  
  “我想学画画,我要画家乡!”元维的心里蹿出火苗。

  
  学艺术是个费钱的事儿,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可爸爸仍然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于是,上高中后,元维一边坚持在学校的文学社写作,一边当了一名艺术生。
  
  今后干啥,这个从小就让身边人操心、让父母为难的话题,在元维心中有了答案——写作和画画。
  
  没有美术基础,眼睛又不方便,哥哥上了大学没人照顾他,困难可想而知。元维付出的超出常人的努力,同样可想而知。每天,他都练习到深夜,甚至画通宵。
  
  高考。专业课过了,元维高兴,父亲更高兴。文化课又过了,被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录取,他笑出声。刚跟父亲说,父亲旋即跑出去跟别人宣布了:“我那眼睛不好的小儿子,也考上大学啦!”
  
  “你快在网上订两张火车票,我要亲自送你弟弟上学!”给元维的哥哥打完电话,父亲又急匆匆地跑出去筹钱了。
  
  元维没想到,父亲没来得及送他上学,就这么永远地走了。在筹钱无果回来的路上,父亲突发急病,离开了人世。
  
  天塌了,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元维跪在父亲的灵柩前,哭着,喊着,视线更模糊了。

  
  三天后,在哥哥的陪同下,元维踏上了到承德求学的火车。怀里揣着的学费,是乡邻们为父亲送的丧礼金。
  
  视力不好更懂珍惜能看一天就画一天写一天
  
  承德,离家乡遥遥,离家人遥遥。元维还是一如既往,凭着一如既往的韧劲儿和乐观劲儿,珍惜着,坚持着。
  
  山、水、画、鸟、树,一样一样,鲜活地从他的笔下跳脱出来;画作,一幅一幅,不时见诸报端;诗歌、随笔,一篇一篇,数次在文学杂志上刊登。
  
  同学们都说他牛,可他却说:“到现在,我能天天写作、画画,除了家人的支持,更离不开朋友的关怀。”
  
  近年来,画画、写作期间,他结识了不少前辈和笔友,给他了许多帮助和关怀。
  
  天津的一位画家,知道元维的遭遇、看过他的画作后,经常把他接到家中,给予指导;承德的几位文友,也乐意经常叫上他,交流写作经验和心得。
  
  最让他感动的,是天津画家群的一些前辈,愿意共同出钱帮他治疗眼疾。可惜,检查后,结果不甚乐观。医生说,唯一的办法是晶体移植,然而移植源难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

  
  得不到手术治疗,元维的视力会一天天下降,终有一天将跌进黑暗世界。元维说,他失落过,但随之坦然,“我要珍惜能还能看见的时光,继续我的文学梦和美术梦。”
  


人物:一个残疾大学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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