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應該由自己定義

01

連嶽前幾天被罵上了熱搜。原因是他公號發的那篇《尤其今年,從個人到國家,生產力競爭才是一切》中最後的那段內容:

疫情之後的中國,有兩點要反思:一是對那些貢獻生產力的企業家好一點,他們才是國之根本,減稅降費相當於提升生產力,應該當成長期的國策,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二是別再用納稅人的錢養一堆作家了,別以為養著他們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與特權,還要搏一搏反體制的美名。自信一點嘛,做得好,正常人自然會誇你,正常人是多數。

罵的內容,主要集中在連嶽的轉變上。年輕時候的連嶽,是個擁有獨立思想,會為了民主、民族而疾呼的“公知”,現在卻公然站在了“公知”們的對立面,簡直是妥妥的對人民的“背叛”!

成長,應該由自己定義


“桑桑姐”在今天的公號推文《連嶽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中,對連嶽的轉變進行了梳理和分析,表示——

有人問我,連嶽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想了想說:一個與時俱進的人。既不是褒義,也不是貶義,只是身段靈活,節奏感強,每一步都能踏在時代的最強音上。

最後落腳於:

我支持人有不連續性的權利,人的觀念會隨著境遇成長或消亡。

但是我會從連嶽十年的改變中感到警醒,一個生活過於富足安逸的知識分子,為了避免認知失調帶來的痛苦,是會把錨點拋到更刁鑽穩固的地方去的。

如果真能把一切當成營生,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完全可以自洽。

但十年間,連嶽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其實連嶽早就已經說過了:等待世界的改變,要一萬年,自我改變,明天就行了。

相對於公知們的怒罵,桑桑姐的這篇文章算是相對客觀的了。

微博上還有人說:

成長,應該由自己定義

這個觀念,和桑桑姐的有異曲同工之妙:賺錢、營生、自洽。


02

我不是一個憤青,也因為成長環境相對平順以及格局的限制,對公知們的言論沒有特別關注過。

不過我曾經有個大學同學,算是個憤青,經常發來一些批判的文章。記得當年我還在他的推薦下,看了一部艾未未拍攝的紀錄片。可惜內容,已經忘光了。

看,我大概確實沒有當憤青的潛質。

我只是個平凡人。別人對我的好,我感激;別人不夠好的地方,我也會生氣,會哀嘆,會抱怨,但,也會因為深感無力而想不了太多。

但“不去想太多”,不是指“算了”。而是,比起抱怨或者批判,我更願意把精力放在“如何讓自己過得更好,並且影響身邊的人讓他們也更好”之上。

某種程度上這可能算一種“自私”,一種“狹隘”。
但某種程度上,也算一種“務實”吧。


03

我是從去年才開始關注連嶽的。

我沒有愛他到要去深挖他的背景或者通讀一遍他的所有文章的程度。所以,我不知道“公知”連嶽是什麼模樣。

但我知道,在這一年裡,我在認知和思維模式的改變上,確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他的影響。不知道其他人受到的是什麼影響,但對我來說,這種改變,是向好的。

因此,我感謝連嶽。


04

昨天連嶽就被罵上熱搜的事情發了文,坦言“我自己活得滋潤,卻老要想著世界的壞,那太虛偽了,我做不到”,也直陳“我對自己的能量有了真實的認識。年輕時以為自己能改變世界,那是犯了年輕人都會犯的錯誤。……

這麼想當然不是為了無所作為,而是明確自己能做些什麼。

想想當年那個為了民主、公民而奔走、而疾呼的人,變成這樣一個“只會用自身境遇錨定價值觀”的“沒有什麼價值觀的”人(李靜睿語。弱問一句,ta是誰?)……

難怪會有人失望。包括相對客觀的桑桑姐,實際上也在表達這種失望——

因為自己富足,滋潤,從而把人間的其他疾苦與呼號,視為“世界的壞”,把那些替命苦的人呼喊與奔走的人,視為“虛偽”,一旦遠離了社會責任,遠離了公共性,當然滿眼都是面前的這一攤“歲月靜好”。

一個知識分子的本能,不就是對苦難的悲憫,對不公的抗爭,

並且深信,他人的命運,其實與自己密不可分嗎?


05

知識分子應該是怎麼樣?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

今天想了下,他們也許應該是這樣的:率先對社會不公和苦難產生覺知,並主動發出聲音力推改變,為了讓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

當我打下這行字的時候,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聲音:“讓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是不是隻能靠‘憤怒’、‘批判’這一種方式?”

我想,也許不是的。

連嶽以前所做的,是為了苦難和不公憤怒、欺騙和疾呼;連嶽現在所做的,是號召大家“上進”,“充滿希望”,指導大家如何能過上“歲月靜好”的日子。

方式不同,但,最終指向的,不都是“讓更多的人生活得更好”?

是,大環境層面的苦難和不公值得人們關注,並需要有人敢於與之對抗併力圖改善;但,個體的焦慮、煩惱和苦楚,難道就不值得重視了嗎?

知識分子們,有人為前者疾呼,有人為後者努力。

孰優,孰劣?


06

很多嘲諷連嶽的人,都指向“利”這件事情。“三表”甚至直接說連嶽和羅永浩是:帶貨網紅。

桑桑姐那句“身段靈活,節奏感強,每一步都能踏在時代的最強音上”,雖然她直言“不褒不貶”,但我看來,總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諷刺意味。

我不知道連嶽的轉變到底是因為想通了“這只是營生”,還是因為之前的觀念已經“隨著境遇成長或消亡”。

但,這有什麼關係?他所做事情的結果,遠比為何而轉變來得重要。

我想表達的不是“以前的連嶽不好現在的連嶽才好”,而是說,我們確實會因為自身的很多遭遇而改變想法,或是做法。畢竟,“屁股決定腦袋”,除了偉人,平凡如你我,都難免這個俗。

而成長,也就是這樣發生的。

成長,應該由自己定義


那麼,對於大局意義上的國家、民族也好,對於微小的個人來說也好,什麼才是重要的?

一個字,
兩個字,更好

而在我看來,“對苦難悲憫,對不公抗爭”和“鼓勵上進,充滿希望”,其實,一體兩面,殊途同歸。

所以,與其說連嶽變了,不如說,他只是因為把眼光更多的投向了另一面,而改變了【道路】。對他來說,這是【成長】,對有的人來說,這是【倒退】。

那麼問題來了:是要遵循自己的感受還是迎合他人的期待?

我覺得,在“都會有人獲(主流價值觀上的)益”的前提下,還是選擇前者吧。

至於“三表”的靈魂拷問:

我們都應該去賺錢,這個道理本不需要十二年才明白,不是嗎?

思考題:我們是否應該為他們的轉變感到高興?​​​​

我想說…呃…與其花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不如先操心一下“自己賺到足夠的錢了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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