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你好。我是一個今年剛好40歲的男人，雖然已是“不惑”之年，但由於我的成長環境很不好，所以至今內心的某個角落始終是空空的，然而這一切都要拜我的母親所賜。我的母親今年已經62歲，在別人眼中，這個年齡應該風輕雲淡、頤養天年，可是她卻好像永遠不知疲憊，始終奔波在追求愛情的路上。至於我的悲慘童年，還要從母親的第一段婚姻說起。
母親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在夜市擺夜攤的小商販。父親溫柔、體貼，對我和母親說話從來不大聲，甚至有些唯唯諾諾，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是有些懦弱。用母親的話來講，父親的這種性格註定他無法做大事，事實也證明，父親非常窮，甚至無法為我們母子提供正常的生活支撐。母親的工作很好，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起就在一家國企做會計，工作強度不大，薪水也相對可觀。再加上父親其貌不揚，母親面容姣好，二人的差距越拉越大，這段婚姻終於在長期由於不對等帶來的壓力中崩塌。
在我11歲那年，父母終於離婚了。本著大家口中“孩子不能沒有母親”這個原則，我被判給了母親。在我11歲之前的記憶中，母親是非常疼愛我的。然而我對“母愛”的認知，也隨著父母的離婚戛然而止。我本以為那樣一個扶不上牆、還要我母親養家的父親不要也罷，生活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直到父母離婚後不到半年的一天，一個陌生男人到外婆家中作客，徹底改變了我的上半生。
當時幼小的我還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成為我的繼父。說是繼父，其實他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更不要說將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第一段婚姻破裂還不到半年，母親便和第二任丈夫登記結了婚。這個男人很風光、很厲害，是我們當地一個小型企業的負責人，收入豐厚，在那個年代開著人人羨豔的小汽車，穿著西裝、梳著油頭，別提多神氣了。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男人娶我母親時只提出了一個條件：不許把我帶到他的家裡去。令我失望的是，母親當場答應，甚至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遇到如此乘龍快婿，外公外婆自然不肯讓這個機會溜走，也趕忙在旁附和，讓他不用擔心，孩子由他們二老來帶。就這樣，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接走了母親，望著漸行漸遠的小汽車，我佇立在外公外婆家的門口，久久不肯進屋。
從那以後，我便開始與外公外婆一起生活，雖然他們對我很好，但畢竟替代不了父愛和母愛，我的臉上每天洋溢著盈盈笑意，卻在深夜蒙著被子哭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很想父親，更想母親，也很懷念以前我們三人一起生活的時光，雖然窮，至少那是屬於我的家。
在母親離開我的七、八年間，她只會在逢年過節時回來看看我，陪我住兩天。我的父親多次也想登門看看我，可是我不知道外公外婆與他有什麼仇，就是不讓他接近我半步。父親只能在我放學時偷偷與我會面，說不了幾句話就忙著去夜市開始今天的買賣。轉眼間，我考上了本市的大學，終於不再是那個內心渴望家庭卻求而不得的小孩子了。我上大二的一天，母親哭著回了孃家，我才知道她這些年其實過得並不幸福。
母親的第二任丈夫曾經也離過婚，原因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軌。對於這樣一個男人，你怎麼能期望著他改正？果然，在與我母親的婚姻中，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看著母親失聲痛哭的樣子，外公外婆又氣憤又不解，質問母親為什麼不和他決裂，為什麼不從那個家裡出來，為什麼一味地忍讓。原來，母親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在外與多個女人有染，甚至很多次都把女人帶到家裡來。之所以會忍耐，母親給出的理由是：“我太愛他了，我害怕他不要我，我只能忍。”外公外婆聽後更生氣了，叫嚷著要去找那個男人算賬。母親突然暴起，趕忙跪著攔住兩位老人，哭喊著說：“你們不要讓他生氣，他會怪我，他會不要我的！”聽到這話，一陣悲涼從我心底湧上來。面前的這個可憐的、被所謂的“愛情”綁架的女人，真的是我的母親嗎？
不出所料，母親的一味忍讓並沒有讓這個男人痛改前非。沒過幾天，卑微的母親還是被拋棄了，外公外婆帶著我去那個男人家把母親的東西全拿了回來，進門只看到躺在床上抽泣著的、一蹶不振的母親。從那天開始，外公外婆家變得“熱鬧”了起來。我在外上學，不怎麼回家，經常會聽到外婆向我抱怨，母親的情緒時不時就會崩潰，他們二老說錯一句話，母親就會跪在地上哭天搶地，怎麼勸都沒有用；每天強迫外公外婆給自己說親，一副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架勢。短短几個月，外公外婆明顯瘦了幾圈，我也是看在眼中，疼在心裡，更是為母親感到悲哀。
外公外婆不堪重負，實在無法忍受母親的整日吵鬧，於是求著鄰里街坊幫忙說親。母親歲數漸長，又有過兩段失敗的婚姻，只能將對方的條件一降再降，才勉強遇到一個年近50的男人。母親的第三任丈夫中年喪偶，經歷了幾年痛苦的時光，一個人將孩子帶大，十分不易。就這樣，母親開心地走進了第三段婚姻，外公外婆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很喜歡這個男人，他人好、善良、很懂得照顧人，對我和母親都很好，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工資足以讓母親過上非常舒適的生活。對於當時上大學的我來說，雖然嘴上叫著這個男人“叔叔”，心裡卻漸漸將他當做自己的繼父。每次回家，他都會帶我出去下館子，我們爺倆在外人看來就像父子一樣親暱。
時光荏苒，如今我已經是一個40歲的中年男人了，在這十多年間，外公去世，我娶妻生子，終於組建了自己的家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妻子和女兒一個溫暖且牢固的家，絕不讓他們體會我曾經承受的痛苦。正當我沉浸在家庭的幸福中，沒想到我的母親再次做出了令我們全家震驚的抉擇：她要和第三任丈夫離婚。聽到電話那邊母親堅定且決絕的聲音，我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趕忙開車到母親家，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要離開這麼好的男人，要斷然結束這十多年的婚姻。母親給出的理由讓我無法接受：“他就是想找個人搭伴兒過日子，我們就像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朋友，每天在一起吃飯、看電視，我感受不到他對我的愛，這種婚姻忍受了十幾年，再也忍不住了。”
這算是什麼理由？難道十幾年如一日的朝夕相伴還不算愛情嗎？難道只有像少年少女那樣將“我愛你”掛在嘴邊、整日追求極致的浪漫才是真的愛情嗎？我真的不能理解我的母親，無法接受她這種任性又肆意妄為的脾氣。追求愛情固然可以，但是如果因此傷害瞭如此多愛你的人，你也僅僅是個自私的人罷了。
閱讀更多 花哥話情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