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院子裡幾個孩子正在玩開火車的遊戲,年紀都比顧一南要大些,顧一南蹲在一邊看他們玩。
“顧一南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我媽說不能跟顧一南一起玩,他沒有爸爸。”
我正在打掃臥室,聽到幾個小孩在起鬨,從窗戶上探著腦袋看小區的花壇,幾個小孩衝顧一南做鬼臉,然後起鬨:“顧一南沒爸爸可憐蛋,顧一南沒爸爸可憐蛋……”
什麼歪門邪理,我扔下手裡的掃帚,看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變形金剛的顧一南,自己鼻尖先發酸了。
“媽咪,我沒有爸爸小朋友都不跟我玩。”我把顧一南抱回了家,顧一南窩在自己的小沙發上,“我把變形金剛送他們,他們還是不跟我玩。”
“他們都是壞小孩。”我對顧一南解釋。
顧一南看起來很傷心,他有些鼻音,欲哭未哭的樣子,讓我為實心疼,“我想要爸爸。”
我走過去蹲下身子,在顧一南額頭親了一小口,“你聽話,等我不忙了,就帶你找爸爸。”
顧一南臉上陰雲散開了,摟著我的脖子笑得很開心。
……
穆清希告訴我江厲安在瑞特網絡科技公司上班,五年前,江厲安就在這家公司實習的。
瑞特科技是一家軟件開發公司,在軟件開發企業裡獨樹一幟。
我帶著顧一南來到了瑞特科技的前臺,前臺小姐說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見江總的。
現在沒有江厲安的聯繫方式,見個前任都得靠預約了,還真是麻煩。
我帶著顧一南準備先走,都中午了,我不餓,孩子肯定也會餓。正要走,看見迎面走過來的男人時,我停了腳步。
“厲安。”我先打了招呼。
江厲安看見我,似乎很驚訝,也是,畢竟是前女友,不過這樣的驚訝並沒有停留多久,他朝我的方向走過來,似乎對我的來訪表現了些警惕,“你來幹什麼?”
幹什麼?
我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江厲安是那種衣冠楚楚但是背後是個陰險又花心的偽君子,穆清希提醒我江厲安可能是我孩子父親時,也沒忘記告訴我江厲安是渣男的事情。
穆清希告訴我江厲安曾經被我當場抓小三的,如今我竟然跟個渣男前男友招呼,他露出這種表情是正常的。
但是,我現在對這一切都不知情,現在的局面到讓我異常尷尬。
“好久不見。”我這人一尷尬,容易犯傻,竟然對江厲安說出好久不見這種話。
江厲安沒給我好臉色,只讓我有事說事。
我又旁擊側敲些有的沒的,試圖在他臉上看出點眉目,有關他對我身邊顧一南的喜歡之類的感情。
幾乎一無所獲,江厲南抬抬手看腕錶,始終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
我也不想跟他耗了,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這是我兒子,叫顧一南。”我直接了當告訴了江厲安。
這話,似乎引起了江厲安的興趣。
他視線移到我身邊的顧一南身上,眼神裡的探究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江厲安在想什麼,但是他眼裡時而迸發出的幽光,讓我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我錯了,孩子怎麼會是江厲安的。
這時候江厲安的手機響了,我看著江厲安前一刻還是心思縝密老謀深算的樣子,接通電話後就變得滿臉溫柔寵溺,簡直是讓人按了遙控似的,切換自如。
應該是女朋友吧,我看了關於江厲安的一些相關報道,這人已經訂婚了。
我有些失落,並不是說前男友有了新歡我覺得被遺棄的難受,只是,我拉著顧一南的小手,孩子最好別是江厲安的,如果是是話,我也一定死不承認。
“你這個孩子,看起來有點眼熟,我們也好幾年沒見面了,孩子父親呢?”江厲安收了手機問我。
我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男人,半真半假的樣子告訴江厲安:“不知道,一夜情,不小心懷上了,現在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滿以為江厲安會因為我這番輕浮的話感到不悅,很意外,他聽了我的話之後,竟然露出了笑容。
笑意裡沒有半分嘲笑的意思,他說:“南笙,晚上我有個很重要的酒會,剛剛我未婚妻給我打電話說她今晚跟幾個姐妹聚餐,我缺個女伴,要不你跟我一塊去吧。”
我不想答應,第一他有未婚妻,其次我是江厲安前女友,還是個單身未婚媽媽,我不管那個身份,都非常不適合參加江厲安口中的很重要酒會。
不料,江厲安卻說道:“南笙,就當做是幫一個老朋友的忙吧,我沒有其他意思,要是事情談妥了,我到時候給你報酬,一百萬怎麼樣。”
我:“……”
我答應了江厲安的請求。
顧一南告訴我,這五年我靠著開網店養著自己跟他,在醫院這段時間,我的網店,不是很景氣,現在的網上生意,沒有宣傳跟大量的用錢堆積起來的廣告,真的很難生存。
江厲安的一百萬,對我來說,充滿了誘惑力。
我把顧一南放在了前臺,穆清希今天休息,我讓她幫忙照顧一下顧一南,臨走前,我再三囑咐顧一南不要亂跑,乖乖聽話。
顧一南安安靜靜地坐在前臺小姐的身邊,對我點點頭。
我都來不及換一套像樣的衣服,就被江厲安帶上了車。
總覺得很奇怪,這樣跟前任跑去參加一個晚會,我打心裡都覺得彆扭荒唐。
到了酒會現場,江厲安也沒有盡到一個男伴的職責,他走在我前面,似乎極力跟我撇清關係的樣子,非常不情願讓別人覺得我兩是一塊進來的。
我不喜歡別人探究的目光。
我今天穿了一件短袖與黑色牛仔褲,這種休閒的搭配跟酒會上光鮮亮麗的女人形成的鮮明和對比。
幾個女人端著香檳,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議論我的衣著,時不時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讓我很不自在。
我的目光追隨著江厲安,企圖他能理解一下我的窘境,然後會體貼地帶我離開這裡。
可是江厲安自顧自的四處交際攀談,像是在尋找什麼人,眼睛不經意與我對視,又迅速地移向了別處。
有人來跟我搭訕,也有人特意過來取笑我的穿著,我實在受不了他們這種上流社會圈子的觥籌交錯。
我想走,但一想到江厲安的一百萬,我又不能提前離開。
我不自然地喝著橙汁,視線在晚會現場的主舞臺來回移動,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不遠處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身上。
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腦袋供氧不足之後的暈眩感,我喉嚨一緊,抬腿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男人背影走過去。
寬闊的背脊,儘管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西裝外套,也能感受到這人外套裡精壯的肉體美感。
我不是衝著欣賞他的身材去的,我就是覺得光看這人背影,跟江厲安有幾分相似,我好像在哪見過,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忍不住捏緊拳頭,試圖疼痛讓自己可以清醒一些。
就快要走到那個背影身後時,腳下被人一絆,我一個踉蹌沒穩住身子,直接往前一撲。
我在撲過去時,抓住機會看了眼身後,絆倒我的女人叫蘇晴時。
之前在我腦補自己是鄭景淮拿捏在手上的玩物時,我在網上查過鄭景淮。
關於鄭景淮的報道非常多,有很多的娛樂報道都是關於鄭景淮跟蘇時晴的。
不得不說,蘇時晴比照片裡的還要美麗。我有點佩服自己,在摔倒的一剎那,居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猛地撲倒在西裝男人面前。
我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冷調不張揚,十分舒服,剛要站直身子對男人說聲抱歉,男人轉過了身,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抱……”我的道歉還沒說出口,身後猛地傳來一陣刺痛,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
緊接著我聽到身邊有幾個女人尖叫,晚會現場一時之間變得混亂了起來。
流血了。
我能清楚感受到熱乎乎的血不斷滲出,低頭,我看見大面積的白T恤被染紅。
不知何時,一把匕首插在我的後背,我想去拔。
“別動。”男人抓住我的手腕,然後將我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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