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地老天荒,無所事事。

許量說:你好我好那是客套話,鬥而不破是所有商業談判的最高境界。

獨一無二的全景記錄,深刻揭示資本經營的秘籍;長篇紀實性商戰小說《蜀商再行》連載。

第十八章 舉輕若重

男女獨處一室,最重要的是靜謐的氣氛,可惜的是許量對過去美好的回憶就像是西湖的平湖秋月,很快就被白藍邀請來的一個男性朋友的到來打破了。

來者是白藍的新朋友凌夷。

這凌夷是杭州人,富二代,家傳的基業不錯,還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了。

白藍想讓許量認識凌夷,具體目的不明,但許量聽說他是新材料公司可能的投資者那就立刻飛到了杭州,因為經濟下行幾年了,投資者就好像是產業前進中黑夜裡的火把,正在指引所有商人的前進方向。

有很多次,凌夷聽白藍講起許量的傳奇,儘管他喜歡白藍,但男人之間的同性相斥讓他對許量本人充滿排斥。

因為是許量登門來拜訪他,這還是讓他放下了架子前來看望許量。他們一見面,雙方的眼神就讓白藍有一些後悔:因為他們都是直覺很強大的男人,有一些秘密一見面就破了。許量感覺到凌夷目光如刺,並非對新材料公司感興趣,而是對他本人要進行探索。

凌夷從少年得志到青年才俊的修煉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不是木偶上臺,背後還有老爺子的資源之處,是很成功的商人;許量見多識廣,在商海的江湖中生存二十多年,年紀大了七零後的凌夷十二歲,算得上是立於不敗之地。

他們都是屬馬之人,對情感和資本的細膩程度遠超一般人。

離異的生活讓許量和黃金單身漢凌夷都具備了聞香識女人的特殊本事,所以,他們對白藍提出的看看雙方有沒有生意合作可能性的建議都不置可否,相反,他們說起了最近的局勢。從國內到國外,在從閒談到論道理,白藍在一旁聽著精彩紛呈,卻是毫無辦法插嘴。這次,她的想法就是請許量和凌夷都成為她新成立的私募基金的投資人,看起來,是有困難了。

看看許量放在桌子上的紅寶書,凌夷忍不住笑了:“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許先生還是紅粉,真是想不到啊。”言語中,充滿了挑戰。

他本想說許量這樣的高利貸者出身的四川小老闆,居然還有這樣的閒心去關心歷史偉人的片言隻語?要讀毛澤東的書,也是應該靜下心來去讀毛選的大部頭。他的辦公室裡就有全套的毛澤東選集,因為毛澤東是世界偉人這是誰也抹殺不了的事實。

只不過,凌夷是看毛選來做生意,就像華為的任正非那樣,他的集團公司是工業企業為主體的製造業,需要的是人民戰爭那樣的力量和氣派,這是目前的許量主業為投資的實力看不見摸不著的狀態不能夠相比的。

許量微笑一下,一旦他收起來對女人的溫柔,那就立刻是錚錚鐵漢。

“凌夷先生,您指教了,”許量說話的時候,故意看了白藍一眼,心道:你這小丫頭變成了女漢子,在商場中左右逢源,依靠一些男人作為航線上的燈塔,原本也沒有什麼,只是凌夷多多少少有一些財大氣粗盛氣凌人,不知道你讓我們兩個燈塔如何相處才是最佳狀態?隔海相望還是直接碰撞?此時此刻,他腦海裡面出現了那個在西湖上的擺渡人,五官菱角甚至比他們面對面的時候,還要清晰。

白藍說了一聲:“你們慢慢聊。”

低頭去泡茶,唇紅齒白之間那種謙和婉約有一點紅顏薄命的味道。

憐香惜玉是大丈夫的本能,這很容易讓男人們不再好意思明目張膽去爭奪誰強誰弱的結果,何況,她對兩個男人都熟視無睹的模樣。

她不怕他們有矛盾,讓他們競爭原本就是手段,怎麼樣才可以對自己最有利,白藍早就推演和計算過劇本,心中有數。

你好我好那是客套話,鬥而不破是所有商業談判的最高境界。

現在,她唯一擔憂的是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凡人,一旦開始神仙打架,那她就算是仙女下凡也難以控制了。

喝茶,聊天,美女相伴,這讓他們三個人把投資談判弄的舉重若輕。

“做投資,不要用別人的成功案列來指揮自己的錢,這樣做,失敗的幾率非常大,因為失敗是相似的,成功卻是和運氣有關聯,”許量不緊不慢地說:“我說過很多次,問過好多的人,他們都已經知道,老闆都是被好項目害死的,我許量也是這樣虧本的。”

“沒有愛就沒有傷害,這樣的道理,成年人都懂得的,”凌夷微笑著糾正許量的話:“知易行難,幾乎所有的商人都知道所有的道理,但是,大多數老闆都還是在虧本。”他的弦外之音就是我凌夷是賺錢的少數人之一。

許量點點頭,聽見凌夷繼續在說:“我的朋友中,也有一些認識許先生的,他們告訴我,這些年,許總的事業好像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他這樣的話說的滴水不漏,因為是聽說,而且聽誰說的也沒有指示,許量自然就無處反駁。

“凌先生說好!這些年,我許量是連續在走麥城,對白總這個項目,我許量也覺得很不錯,之所以沒有投資,那是我手中的錢包太小,不同意。”

許量並沒有生氣,他覺得凌夷直言相告,那就是說明他的事業還在上升階段。他看得出凌夷也很在意白藍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真心的喜歡,於是,他決定讓步。為愛放手的事情,以前,有女人為他做過,現在,有了機會,許量決定把白藍的愛還回去。他心中多多少少開始努力做自己的工作:既然白藍有了好去處,那就沒有必要太在意她的來路了。

“民間金融教父也會沒有錢做投資?”凌夷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的教養不錯,何況,許量沒有多爭鬥就認輸了,或許,這是許先生大度,凌夷覺得感覺很不錯,因為白藍並沒有站在許先生的那邊。

“民間金融沒用了,教父也沒有了吧?”

凌夷忍不住微笑著請教許老師。

許量笑道:“我只承認過我是民間金融的創業者之一,從來沒有當過教父,教父也就不會消失。凌先生,民間金融從歷史的長河來看,從來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莫為浮雲遮望眼。”

他們的話題輪到了評論白藍的項目產業基金,凌夷很滿意許總的直言不諱。

許量說:“很多人對項目的反對都是因為沒有錢的緣故,因為投資說穿了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錢的問題,風控也好市場調查也罷都是基於現金流的遊戲。”

談話期間,許量接了幾個杭州朋友的電話,凌夷從許量的對話中聽到了許總在杭州的各界也是有不少實力派朋友的,有的人尊稱他為“許老師”,有的人叫他大哥。其中一個是《雞毛飛上天》的製片人吳先生,此人,在中國電視劇投資方面快速崛起,全國知名,與凌夷有過一面之交,是凌夷崇拜的人。

既然,許量和吳先生熟悉,於是,凌夷對許量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因為吳先生的持才狂傲江湖出名,並非一般商人都可以像許量那樣和吳先生稱兄道弟。

對於許量的資金不多,那也正常,他是獨行俠,沒有產業作為銀行貸款平臺,想到最近剛剛到賬的幾個億銀行貸款,在裡面挪用一點投資白藍也是小事一樁,凌夷微笑著安慰許量:“許總,任何老闆都會有資金緊張的時候,只有存款的商人那都是退出了商場的人。”

許量儘可能大度從容,因為白藍的臉色他讀得懂,那就是好說好散。

凌夷走的時候,邀請了白藍送他。許量很大度地做出了隨意的姿態,白藍提醒道:“許老師,我們一起送一下凌總?”

許量的心中被刺痛了一下,依舊微笑著送凌夷出門。沒有想到的是,一出門居然碰見了西湖之上的那個擺渡人。

平頭哥船工和許量對望一眼,微笑點點頭,算是熟人再見。

交錯而過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好像故意都把話留在了西湖的水面上。但許量觀察到了黑黑的船工是來接賓館的一個白胖胖的女服務員下班,看起來就是夫妻感情不錯,其樂融融。

目送凌夷和白藍親密無間在大門口走遠的時候,許量心中有兩種感情在湧動:一種是被白藍這個學生、小丫頭和老情人利用的不快;另外一種是情絲超然了斷,這都是他認為自己虧欠了白藍的緣故。

許量提前回了房間,在房間呆了一會兒。耳中是巫娜的古琴音樂的慢節奏,心跳卻是很快。他環顧四周,賓至如歸,回家真是不錯,但這不再是他和白藍獨處的好地方,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談好投資細節,白藍才回來,看不見許量,她知道他的性格,這是離家出走。她笑了,既然你許量容不得我和其他男人之間的任何曖昧,那麼說明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位置。白藍洗澡的時候,還能夠忍住不打許量的電話,到了夜半三更在夢裡面撞上鬼的那一刻,她大叫了一聲:“許量救我!”

就此,夢醒時分,再也無法入睡,因為她的公司和事業千真萬確需要許量的幫助,但他們之間的藕斷絲連好像是天羅地網,讓她有苦難言。

好在凌夷的醋意讓他匆忙做出了投資白藍項目公司的決定,當然,這也是白藍明確表示許量只是她的啟蒙老師而已。

許量的到來和離開都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這些言行舉止毫無疑問地幫助了白藍,因為凌夷就是這家酒店的老闆。

第二天,凌夷在辦公室裡得到的內部信息是白藍獨處了一晚,許量早就離開了酒店的情況彙報。此時,他的第一筆投資這才真正確定下來,剩下的只是雙方投資顧問和律師之間討價還價的協商,只是投資看起來與他和白藍決定過幾天飛去日本看看富士山的旅行毫無關係了。

許量就此斷了與白藍的情緣,他還有其他的岔路要思考,這就是以退為進的投資生涯和最後的歸屬到底在哪裡?這不是他在選擇和哪一個女人終了此生,而是,選擇決定命運,許量在選擇他需要有什麼樣的晚年。

從生氣到平息內心的得失和麵子的時間不長,百忍成鋼,沒有多久,許量開始理解她的立場。江浙一帶的資金量是中國商場誰也無法忽視的強大一股力量,白藍的基金公司需要的大量資金,許量實在是獨木難支。

這次,白藍對他的利用沒有事先說明,更是利用了他沒有大資金做額外項目投資的窘境。因為她能夠讓凌夷這樣強勢的男人投資,不是因為許量投資凌夷就會跟投的;而是,恰恰相反,一旦許量投資不了,凌夷才會用勝利者的姿態投資。這樣做私募基金的“募、投、管、退”的技巧來自於許量的競爭者策略分析,這真是教會了白藍這個徒弟,讓許量這個師傅輸了臉面。

他心情很不爽快,決定坐高鐵回成都。從酒店打車立刻,他讓司機閒逛,夜色在出租車車窗外面一晃而過。過了好久,他才去攜程網上找到杭州東站附近,一家名叫“匯和君亭”的小酒店住宿,價格很便宜,關鍵是距離高鐵站很近。又買了一大早G2185的高鐵票要回成都。坐高鐵雖然時間長但可以消化他心中的情殤,勞其筋骨,苦其心志,他想:對自己狠一點算是修煉。

簡單洗漱之後,就躺了下來。有點無聊和寂寞,以為會和白藍共度良宵,他推掉了和杭州所有兄弟朋友的關心和約會。剛才,手機在白藍那裡又充了一會電,開機了之後,,卻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在房間裡面看看,冰箱裡面沒有酒,沒有辦法麻醉自己。思前想後,他走來走去,打開窗簾,外面是一所學校的操場,空蕩蕩的。

白藍這女子就這樣放飛了自我,以往的有情之人都已經消失。許量的腦海裡面百念叢生,想寫工作日記卻寫不出來,因為他就想這樣一個人待下去。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地老天荒,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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