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 作者

殇魂

作者/肖江

阳春三月,春深似海。这个春呀,它过得太快,还没有怎么过度一下,已经从寒冬跨进了阳春。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今年繁花似锦的春之盛况,它就已经接近尾声,在风雨中零落成泥。

前几日天气份外晴好,正午二十六七度就气温似乎闻到了初夏的味道。尚未完全解封的城市,已经禁锢不了渴望自由的人们,他们来到街头闹市,来到阡陌田野,四处是身着春装的人影。他们丢掉冬装的厚重,把封禁了两个月的郁闷和激情释放在了这广阔的天地间,让冷清了数日的城市恢复了生机与喧闹。

三月的天,怎么也说变就变!夜空里的闪电撕裂了黑暗,春雷的轰隆声响彻了天寰。临近午夜,我依然无眠,望着窗外道道闪电,听着夜空里惊雷的巨响,心是无处安放的凌乱。凛冽的风一阵强过一阵,激得枝条呜呜作响,在临近清明的日子,这雷声、风声好像在为这次灾难所逝的几千亡灵唱着挽歌,声声悲悲切切。

一夜风雨,天气晴晴阴阴,隔天气温跳楼似的骤降。三月桃花雪毕至,白了秦山汉水,白了樱花绿草,深春又是转瞬入冬。难道真的是老天也认为这数千生命是枉死的,来了这一场三月飞雪为这些亡灵鸣冤叫屈?数万平方公里的一地雪白,难道不像三尺孝布,藉此惊醒那些强装糊涂的权贵来彻查追责,以祭亡灵冤魂之戾气。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只一日光景,白雪便了无踪影,大地又迎来了一个绿意盎然的春色无边。望着碧绿草地上散落一地的残花败叶,真的很难有好的心境来为今年的春天歌讼礼赞。

殇魂,魂殇!

这是这个多难之春的主题,这是一个人人都不愿回首的悲怆岁月。

生命是坚强的,但它又是脆弱的。生死面前,众生平等。当灾难来临之际(我不想把它写成瘟疫,因为它发展成了国际性的危害生命的大事件),它可不会管你是高官巨贾还是平民布衣,普遍的易感性,同样的致命性,荣华富贵在病毒面前也毫无优越感。是故,万千人们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惶中去。

大灾是一面照妖镜,从中可以看见芸芸众生的万千镜像。官家大老爷们,依然一幅高高在上的嘴脸,他们某些人的行径彻底点燃了本就憋疯了的平民大众们的怒火。一时之间他们的愤怒如奔涌的洪流、如平原的烈火,在各个媒体网络平台上竭力声讨,让丑恶之脸没有了藏身之地。数亿国人固守家中,小心翼翼地遵从着国家政令,期望着瘟疫早日散去,重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自由自在地尽情呼吸。身处武汉的同胞,无助地看着入院无门的亲人在病毒的攻击下奄奄一息,还没有等到救护车赶来便撒手人寰。他们来不及悲伤,也不敢悲伤,这一份锥骨之痛,我们这些事外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医护、警察、环卫、基层干部等等,逆流在各个地方的一线,用生命挽救生命,竭尽所能阻挡瘟疫的扩散,筑起一道道生命安全的屏障。文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亦是各显担当,用巨椽之笔写下各类抗疫诗行。但总有那么一部分“斯文败类”,蝇营狗苟,躲在暗处突施冷箭,攻讦、辱骂那些敢于发声的正直之人。

一面镜子,林林总总的芸芸众生之像皆投射其中,或大爱、或忠诚、或勇敢、或悲痛、或奸邪。人性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有时候连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善还是恶,但我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即使不与人为善,但我也从不去攻击那些抗战于一线的英雄和敢于发声的正直之人的善行。

大灾面前,我们的祖国展现出了五千年文明古国的底蕴,而我们这些子民则展现出了一个炎黄子孙的血性与担当。政府封城闭户的一声令下,亿万民众闭门不出,让瘟疫也就失去了有效的传播途径。五十多天的全民抗疫,疫情得到了阶段性的控制,我们见到了胜利的曙光。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也让魂殇不再刺激国人紧绷的神经。

若干年后,这场灾难经过时间的洗礼,必将淡化人们心中的阴影。但这不是症结的所在!二零零三年的非典才过去多久呀,有些人还未从那场瘟疫中恢复过来,但在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们又经历一场更为严重的浩劫,更多去世的人为这场劫难买了单。如果这十六年里,由上至下深刻总结教训,制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瘟疫上报、防控、救治计划,我想,这次一定不会有这么多无辜之人为之丧失生命。

我们可以淡化这场灾难的影响,但我们不能淡忘在这场灾难中丧生的数千生命。这一次灾难过后,希望上至庙堂之高,下处江湖之远,都应该深刻反思灾难本身有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改变。哪怕一星半点有益的反思,也足以改写许多人的命运。警钟长鸣,我们应当以此为戒!谁也不敢保证十年、二十年、抑或向后更为久远的年代,没有其它的新型病毒再次为祸人间。如果真有瘟疫再次来临时,人们不再像这次一样惊慌失措,没有更多的生命被吞噬,那么,这将是人类史上一次最棒的进程与反思。

我站在窗前沉思着,和熙的春风拂响了邻家窗户上的风铃,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远山已经返绿,春风中的花香让人沉醉,面对这山河皆可入画的美景,我压抑的心情好像得到了某些方面的释放。全国各地从灾难中回过神了,加快了向前的步伐。所有向好的消息,都预示着疫情即将全面被控制,我们将迎来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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