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從民國開始,中國女性逐漸獲得平等自由,在民國的歷史舞臺上,名媛佳人,爭奇鬥妍;才女巾幗,傲雪凌霜。其中,呂碧城是一朵耀眼的奇葩。

後人將她和蕭紅、張愛玲、石評梅譽為民國“四大才女”。

但一個“才”字怎對得起這樣一位奇女子。

她是那個時代的斜槓女性,她是著名詞人/女權運動先驅/教育家/達官顯貴/資本家/旅行家/動物保護先驅/佛門居士…

她留下的和有關她的文獻眾多,本文不贅述她的生平和成就,只擷取點滴事蹟,感觸她除了才情之外的勇、毅、傲、慈。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呂碧城(1883~1943),安徽旌德人。

出生時,父親是清朝山西學政,相當於現在的教育廳長,呂碧城從小飽讀詩書,聰穎早慧,心有奇志,12歲就寫下讓人男人驚訝的詞:

“綠蟻浮春,玉龍迴雪,誰識隱娘微旨?夜雨談兵,春風說劍,沖天美人虹起。把無限時恨,都消樽裡。君未知?是天生粉荊脂聶,試凌波微步寒生易水。浸把木蘭花,談認作等閒紅紫。遼海功名,恨不到青閨兒女,剩一腔豪興,寫入丹青閒寄。”

詞中典故,無一不是勇者,可見其少有勇氣。

父親在她13歲那年去世,留下母親和三個姐妹,因為沒有男嗣,宗族搶奪家產,婚約被強行辭退,只好投靠在塘沽做官的舅舅,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1903年,她想到天津探訪女學,被舅舅斥罵了一頓,第二天,她憤然離家奔津,“不惟無旅費,即行李亦無之。年幼氣盛,鋌而走險”。

貴人自有天助。從此她開掛了自己的人生,在《大公報》成為中國第一位女編輯;成為倡導婦女解放、男女平權的女權活動家,發表一系列的女權思想文章;成為中國第一所公辦女校的校長……

秋瑾東渡日本之前,曾慕名拜訪比她小7歲的呂碧城,秋瑾之前也用“碧城”這個名號,自然想見一見這位和自己同名的津門才女。

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秋瑾“慨然”不再用“碧城”。

1907年,秋瑾被害,呂碧城寫《革命女俠秋瑾傳》,發表在美國的報紙上。另有一說,秋瑾遇害後,無人敢去收殮,是呂碧城與人冒險收殮埋葬,但此說無考。

由於她與秋瑾的書信往來以及之後的舉動,如不是有人相助相救,她也難逃厄運。

其勇可鑑。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她的詩詞中經常出現“遼海”、“遼東”。

可以看出,在她幼年,甲午戰爭及其之後日本多次強迫中國簽訂不平等條約,是她心裡的痛。這或許與她做官父親早年的影響有關,所以她一生都仇視日本,與日本絕緣。

她周遊世界,唯獨沒有遊日本。

晚年,她對朋友說過一段話:“這些年浪跡天涯,朋友遍及各國,唯獨東鄰日本沒有一個朋友。”

“不友其仇”是她的原則。

在漫長的一生中能堅持這一原則可謂“毅”吧。

當袁世凱復帝野心暴露之後,她毅然辭去了總統府機要秘書及參政等職務,帶著母親移居上海經商,短時間內便聚集了鉅額財富,過上了衣食無憂甚至有些奢華的生活。

她一身筆耕不綴,留下眾多的詩詞和政論、遊記文章,她刻苦學習,通曉英,法,德語言,晚年還鑽研解釋佛經。

其毅可見。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她的才情和成就,成為民國的一道風景,是名副其實的民國“網紅”,一時間“絳帷獨擁人爭羨,到處鹹推呂碧城”。

但就是這樣一位炙手可熱的當紅佳人,卻終身未嫁,成為民國最有名的“剩女”。

究其原因,還是她內心的那份孤傲。

常年與達官貴人,才子富賈打交道,身邊不乏追求者。她是南社成員,被推崇為“李清照之後第一女詞人”,風流倜儻的袁家二公子袁克文也有意於她。

但她說“袁屬公子哥,只許在歡場中偎紅依翠耳。”

這是有絕對自信的自傲。

呂碧城還說“生平可稱許之男子不多,梁任公(啟超)早有妻室,汪季新(精衛)年歲較輕,汪榮寶尚不錯,亦已有偶。張嗇公(謇)曾為諸貞壯作伐,貞壯詩固佳,耐年屆不惑鬚髮皆白何!”

感情的火花肯定有,但始終沒有產生糾葛,鬧出什麼緋聞,對於一些流言蜚語,她傲然冷視。

她的尊師嚴復評價過她:“心高氣傲,舉所見男女無一當其意者。”

其傲可佩。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如此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因年少時曾誦讀佛經,早有一顆慈善向佛之心。

1928年,呂碧城斷葷,成了一名徹底的素食主義者。並利用手中之筆,倡導素食。

之後,呂碧城投身戒殺護生活動,為創立中國保護動物會奔走呼號。激發國人保護動物的意識。

1929年5月,她作為唯一中國人應邀出席維也納國際保護動物大會,登臺發表了題為《廢屠》的演說。發出了“要想避免人類流血,便須從餐桌上做起”的驚世之語。

1930年,呂碧城在瑞士正式皈依三寶,從此她一心鑽研佛教經典,埋頭翻譯解釋佛經。

《觀無量壽經》是佛教淨土宗的三經之一,呂碧城以唯識宗的學理解釋此經。

1939年,二戰爆發,呂碧城回到香港,閉門唸佛。

1943年1月24日,呂碧城在香港病逝。

臨終前她將全部財產佈施於佛寺,死後人們依照遺囑將其遺體火化,骨灰和麵為丸,投人海中,供魚吞食。

其慈可敬。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呂碧城用她的一生向世人證明,女人在任何領域都能和男人一樣做得好,任何禁錮女性的觀念和制度,都必須破除。

也用她的一生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人生自由。

她是女版李叔同,見識過人間繁華,跋涉過人世峰壑,然後悠然轉身,步入佛門......

不負此生,不冀來世。

“我到人間只此回”

一個民國女子的開掛人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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