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的指引者——埃米爾•齊奧朗

2019年末的新聞中有一條是,“被流放40餘年後,年已90的米蘭•昆德拉重獲捷克國籍” 。 回顧歷史,昆德拉因參加了“布拉格之春”改革運動,再加上在作品中諷刺了蘇聯體制等一系列事件,導致昆德拉被開除黨籍,剝奪教職、禁止出版作品,最終昆德拉被迫移居法國,成了一名沒有祖國的人。

其實在那個時代,“背棄”了祖國的人又何止昆德拉一人。只不過大多數人並沒有被剝奪國籍,但在心理上,他們和昆德拉一樣,同樣的失去了祖國,失去了曾經的信仰。而在這些人裡就有埃米爾•齊奧朗。


迷霧中的指引者——埃米爾•齊奧朗


埃米爾•齊奧朗是羅馬尼亞人,和昆德拉一樣,他的祖國同屬東歐。在他們成長的那個年代,東歐剛好經歷了一戰二戰,以及兩次戰爭所帶來的國家、民族、信仰、體質的巨大改變。動盪與變遷環繞著他們,迫使他們對這個世界、對固有的信念做出更深層次的思考,這當中最有洞見的哪些人或者成為了革命者,或者成為了哲學家,埃米爾•齊奧朗是後者。

在研究哲學的人裡,埃米爾•齊奧朗屬於悲觀主義者,這在哲學家中並不出奇。哲學家們思考生存的價值、世界的意義,他們對這一切充滿著疑問,卻也對此無能為力。所以埃米爾•齊奧朗會寫下“我既沒有愁苦到足以成為詩人,又沒有冷漠到像個哲學家,但我清醒到足以成為一個廢人”這樣的話。

這一句是埃米爾•齊奧朗所留下的經典語錄,在此要說明的是,和大多數慣於長篇大論的作家不同,埃米爾•齊奧朗聞名於世的作品常是斷想、警句、隨筆、格言等短小精悍之作,《著魔的指南》就是這樣的作品。


迷霧中的指引者——埃米爾•齊奧朗


《著魔的指南》是埃米爾•齊奧朗生前沒有發表的作品,內容是他遊歷歐洲時對西方文明和宗教的感想。“在任何一部回憶錄中,尼祿都是鮮活和誘人的;我們懷著極大的熱情回憶他。儘管遭人詆譭兩千年,但並不比耶穌平庸——彼拉多依然立足於哲學界,儘管有明擺著的疑問,但哲學家們並不以原因他為恥,而福音書作者約翰儘管無人懷疑,卻不能長久受人敬仰。”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常常遺忘、忽略那些真正高尚、正直、為人類做出貢獻的人,反倒追逐著浮誇之徒,念念不忘著暴君的“勇氣”。

這樣現實怎能不讓人灰心,越是明白,越是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這種虛無主義貫穿埃米爾•齊奧朗的作品,在那字裡行間中,我們能感到埃米爾的嘆息與無奈,也能由此察覺到現實的荒誕與謬誤。

讓埃米爾•齊奧朗嘆息的還有他的祖國,“羅馬帝國在這個民族的血液裡沒有留下任何一滴血?這個民族沒有藉助隻言片語繼承高傲、自豪、權力的遺蹟……什麼樣的不詳之兆決定了我們的開初?什麼樣的紋章烙下了缺乏使命感的印記,成為最初的羞辱?沒有一個榮耀的花冠曾經裝飾過瓦拉幾亞人的頭顱……”。

埃米爾•齊奧朗1939年移居法國,1947年放棄母語羅馬尼亞語轉而使用法語寫作。《著魔的指南》是埃米爾放棄母語前的作品,我們可以在這本書中看到他對祖國的熱愛與憤怒。這些熱愛與憤怒如此的情真意切,而回顧我們國家的歷史與遭遇,那種憤懣與不甘可以輕易的感染到我們,衝擊到我們的心靈。


迷霧中的指引者——埃米爾•齊奧朗


詩一般的語言書寫著埃米爾•齊奧朗對這個世界的困惑與思索,書寫著他的熱愛與痛苦。當你沉溺於浮華的世界,迷失了自我時,或許《著魔的指南》能夠讓你重新清醒,即便痛卻能吹開讓人進入迷夢的甜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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