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客蒙是希臘古典時期的政治家、軍事家。他生活在希波戰爭期間,當時波斯軍隊入侵古希臘,希臘人奮起抵抗,在薩拉米斯海戰中,客蒙因為作戰勇敢而聲名大振。隨後,客蒙指揮雅典海軍取得了包括愛昂、歐里梅敦等戰役的勝利,並通過政治聯姻、積累起了雄厚的政治資本,客蒙因此迅速在雅典政壇中崛起;他對雅典在希波戰爭中取得的一系列軍事勝利、維護雅典城邦的民族獨立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一.客蒙走上政治舞臺的人生

公元前 580 年春,剛剛登基不久的波斯王薛西斯一世親自率領 25 萬軍隊和1000艘戰艦再度進兵希臘,經過一番殊死的搏鬥,伴隨著斯巴達國王利奧尼達帶領著 300 斯巴達勇士戰死溫泉關,波斯大軍長驅直入,直指雅典城。

雅典城邦人心惶惶,雅典海軍統帥地米斯托克利決定由希臘海軍在薩拉米斯島附近的海灣與波斯決戰,提出依靠“木牆”來抵禦波斯人,城邦未服役居民由雅典轉移到薩拉米斯附近一帶。雅典公民對這一大膽的決定表示懷疑,同時也不忍心離開多年生活的家鄉,而輾轉到異地,地米斯托克利的提議的執行受了阻力,但波斯人的步伐並未停止,公民的疏散工作刻不容緩,在這關鍵時刻,一個年輕的騎兵隊長客蒙站了出來,他第一個以自己的行動相應號召。客蒙帶領同伴到雅典衛城,雙手把馬韁繩獻給雅典娜女神,取下一塊盾牌,做完祈禱就下海出發了,正是客蒙堅定了人們的信念,疏散行動得以迅速進行。

公元前 480 年 9 月,由 300 多艘艦船組成的希臘海軍與 600 多艘戰艦組成的波斯艦隊在薩拉米灣展開決戰。戰鬥中,希臘艦隊以自身艦船小巧機動靈活和海灣狹小不便波斯大船轉向的戰術和地理特點,一舉擊潰波斯海軍,薛西斯一世倉皇逃走,希臘海軍以少勝多,取得薩拉米灣海戰的勝利,扭轉了戰爭的不利局面,並以此為契機,希臘聯軍開始轉守為攻,展開了一系列反擊波斯的軍事行動。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客蒙(前 510 年—前 450 年),古代雅典城邦的政治家和統帥。他是雅典貴族菲萊德家族寡頭派代表人物,客蒙的伯祖父老米太亞德在庇西特拉圖做僭主時期很有勢力,並且在公元前 524 年當選執政官,後因政見與庇西特拉圖不和,遂召集一批人與他一同離開雅典前往色雷斯建立殖民地;客蒙的祖父老客蒙是雅典的大富翁,曾經用四駕馬車三度奪取奧林匹亞賽會賽車的勝利,客蒙的父親小米太亞德當過雅典的執政官,後來成為雅典在色雷斯的殖民地赫爾松涅索斯的僭主,並娶了當地色雷斯國王的女兒赫格西皮列為妻,生下了客蒙,客蒙待人親切,喜交朋友,年輕時的他曾在父親位於達達尼爾海峽北岸的封地赫爾松涅索斯度過了一段時間。後來,客蒙的父親米太亞德因攻打帕羅斯島戰敗被罰 50 塔蘭特的鉅款,終因無力償還而病死獄中;按照雅典的法律,父死,罰款由子女負責代為繳納,客蒙因此被捕入獄,好在其同父異母的妹妹嫁給雅典富豪卡利阿斯,後者代他償清了罰款,客蒙才因此重獲自由並得以恢復公民權;客蒙所在的菲萊德家族原本是顯貴家族,但受到庇西特拉圖及其兒子僭主勢力的壓制,其祖父老客蒙在遇刺身亡後,家族便走向衰落,另外,隨著波斯人佔領了客蒙一家在色雷斯的殖民地赫爾松涅索斯,當地的礦產所有權亦被波斯佔有,客蒙家族的財富地位一落千丈。

而依靠妹妹埃爾皮尼克而重獲自由這件事對客蒙的觸動很大,客蒙意識到只有發奮拓展起自己強大的政治資本並積累起充足的物質財富才得以在險峻的政治鬥爭中生存的法則,於是客蒙決意發奮投身政治,他迎娶了阿爾克邁翁家族的伊索迪克為妻,這樣,客蒙就通過聯姻的手段,將雅典的三大家族聯合起來,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己在雅典政壇上的政治地位。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二.客蒙的一系列政治舉措

客蒙的軍事行動及其推行的內政外交政策主要包括兩個方面:第一,在希波戰爭中,客蒙憑藉其出色的指揮能力對波斯進行強力打擊。希波戰爭後期,客蒙統帥雅典及同盟海軍發起了反擊波斯的一些軍事行動,通過幾次著名的戰役,特別是歐里梅敦河口戰役之後,波斯人再也沒能發起新的反攻行動。客蒙最終率領同盟海軍直搗塞浦路斯,給了波斯人在這一地帶的統治以有力一擊,並迫使波斯最終遣使媾和。第二,客蒙順應時勢的內政外交政策。客蒙的內政外交政策主要包括客蒙的對內政策,客蒙的親斯巴達政策,對提洛同盟的雙重政策,以及對波斯的擴張政策。客蒙雖然屬於貴族奴隸主階級,但其政治理念更傾向於溫和的民主派,以便拉攏下層民眾的支持;客蒙的親斯巴達政策不是偶然因素造成的,歸根結底,客蒙的政治理念有著泛希臘主義思想,他主張全體希臘人共同與波斯戰鬥,在與波斯作戰上,斯巴達應該成為雅典的夥伴而非敵人。客蒙對同盟實行的政策是雙重性質的;一方面客蒙放鬆對同盟城邦參與軍事訓練的監督;另一方面則堅決鎮壓盟邦的脫盟運動。客蒙反抗波斯的態度是堅決的,以致於他希望通過發動對亞洲(波斯)的戰爭來轉移國內的階級矛盾。

在希波戰爭中,客蒙的政治舉措主要有以下幾點;

1. 將提秀斯遺骸運回雅典安葬用以爭取民心,樹立政治威儀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公元前 476 年,德爾菲神廟女祭司向雅典宣誓神的旨意,要求雅典人把神話中,在斯庫羅斯島遇害的雅典國王提秀斯迎運回雅典安葬。客蒙經過尋找,偶然發現一隻鷹在一堆土墩前落淚。他命令手下開始挖掘,發現了一口石棺,裡面放著一把劍,一根矛和一個高大男人的遺骸。客蒙於是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將遺骨用旗艦運回至比雷埃夫斯港。於是,“雅典人舉行了聲勢浩大的遊行,帶著祭品來歡迎這些遺骨的迴歸。而能夠在四百年之後使得這位這位英雄終於在相當隆重的場面下回歸古故國”,這樣一來,“雅典人便鞏固了對愛奧尼亞人的領導地位”,人們因此更加愛戴客蒙。學界對這一現象解釋主要有美國喬治•福克斯大學教授布萊恩.R.多克在其《英雄遺骨的命運和力量》一文中指出在古典時代的雅典,無論是領導者還是更廣泛的下層公民,他們都深深信仰著關於行為的宗教和心理力量,客蒙運回提秀斯遺骨無形之中增加了雅典人的自豪感和領導整個希臘世界的信心。

事實上,在雅典乃至希臘世界,“神廟文化”始終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精神和政治寄託。雅典人在精神層面上的領袖也一定是符合“神諭”的旨意的;雅典人運回提秀斯遺骨參照了斯巴達人的做法,因而與其說客蒙將提秀斯遺骨運回雅典這個事件是一次慶祝活動,不如說是一種與斯巴達分庭抗禮的宣誓。它表明雅典希望能夠獲得和斯巴達一樣的政治地位,乃至稱霸整個希臘世界。

2. 通過資助雅典窮人來獲取下層民眾的政治支持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海上的勝利不僅鞏固了客蒙在雅典的政治地位,而且也使客蒙成了雅典的大富豪,這為他揮金如土,以博取下層人民歡心提供了條件。因為在雅典,政治地位的取得和鞏固都無一例外地與財富的支持有關;美國學者保羅.麥基奇尼在其論文《地米斯托克利的兩個餘生》一文中引述柏拉圖曾經因讚美阿里斯提德其道德的高尚時,感嘆到;

“客蒙和伯里克利使雅典城充滿了畫廊和金錢以及說不完的無聊行徑,只有阿里斯提德使得政治與道德趨於一致”;筆者認為,客蒙如果想要保持其政治地位的穩定,就必須通過資金的支持來達到爭取民意。因而,客蒙在通過軍功積累起鉅額的財富後,首先做的就是“仗義疏財”,以此來鞏固自己在雅典政壇的地位,進而保證貴族派在雅典的執政地位;格奧吉亞斯曾說客蒙掙錢是為了花錢,而花錢則是為了博得榮譽和尊敬。他拆除了自己田地裡的籬笆牆,使陌生人和生活窘迫的人都可以隨意取得田地上的收穫;他每天在家中向願意來的窮人供應一頓正餐,飲食雖然簡單,但對很多人來講已足夠。他總會讓身著華麗衣服的侍從跟隨上街,遇到生活窘迫的老者,就隨時可以和他們交換衣服。客蒙還將自己的家當做同胞的公共住所。總之,客蒙通過竭力地向下層民眾表現自己的好善樂施來博取廣大底層民眾的好感和支持。

3. 將戰利品和土地用於修建雅典城牆和發展海外移民

客蒙還通過發動對波斯及其他城邦的戰爭,獲取大量的黃金和戰利品;將其中的大部分上繳國庫,一部分則用來裝備海軍。客蒙還在雅典執行大興土木的政策。客蒙通過一系列的軍事征服與勝利,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和戰利品。他將這些戰利品和財富用於續建雅典的城牆,興建公民娛樂場所,在城市廣場中廣植樹木,在他的經營之下,昔日曾經荒涼的阿卡德米亞,變成了綠樹成蔭的休閒場所。柏拉圖創建的學院,就設在此處。

客蒙: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帶領雅典走向霸主位置的領袖

客蒙堅持推行海外移民政策。在佔領愛昂城後,他安置了很多雅典移民到城中定居。同樣,他將斯庫羅斯島上的原住民賣為了奴隸,同時將雅典人遷來在那裡居住。客蒙還曾派遣自己和盟邦的公民一萬餘人到色雷斯一個名為“九路”的地方去建立殖民地,後由於當地色雷斯人的反對而失敗。同時客蒙對同盟內部盟邦也加緊控制,強迫卡里斯都斯加入同盟,對於敢於脫離盟邦的城邦,他採取堅決的鎮壓政策,先後將那克索斯,塔索斯的脫盟起義鎮壓下去;這樣既有利於轉移國內的階級矛盾,也維護了雅典在盟邦中的地位。

三.結語

總之,客蒙是古典時期雅典的優秀政治家和軍事將領。雖然在他的身上有著為雅典人所詬病的東西,但他心繫雅典的下層貧民,增進其福祉;積極維護雅典與斯巴達之間的團結與和平,積極發展雅典的海軍事業;憑藉其機智果敢的軍事指揮才能和富於遠見的戰略眼光,為幫助雅典打敗波斯的入侵和領導提洛同盟,並最終奪取其在東部地中海地區的霸主地位做出了重要貢獻。儘管在他的身上還固著著舊貴族奴隸主階級的思想頑疾,但這並不能否定他那具有全希臘意識的民族觀,給雅典乃至整個希臘世界所帶來的寶貴精神財富。

參考書目:

1、孫道天:《古希臘歷史遺產》

2、斯塔夫裡阿諾斯:《全球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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