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我在疫災中覺察出故鄉的美與醜

一個灣子背靠背,日出日落皆有景,布穀叫,燕子歸。

春天,我重新認識了我的村莊,和這個村莊發生聯繫的太陽,月亮,星星和野花。

每一個人的故鄉的村莊,屬於這個村莊的有心人。

咀子灣有十八戶人家,一半是坐西朝東的,一半是坐東朝西的,門朝東的人家多看日出,門朝西的人家多看日落。

讀了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我在疫災中覺察出故鄉的美與醜


太陽上午照東邊的門窗,下午照西邊的門窗。

東邊的看朝霞,西邊的看晚霞。

太陽是公正的,它普及萬物百家。

九戶人家的田地在東邊的衝裡,九戶人家的田地在西邊的衝裡。

房屋朝東的與朝西的背靠背而建,中間有的隔著樹林子,有的隔著馬路。

新生代農民工幾乎都離開了村莊,村裡常住的就剩下屈指可數的年老的幾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都到城鎮裡照顧孫兒孫女上學。

在外面混的不錯的七零八零後老闆開著寶馬奔馳回家了,背井離鄉到省城賺回幾百萬,上千萬的衣錦還鄉,榮歸故里,被認為是有本事的人。

在這個以物質財富為成功的衡量標準,當泥瓦匠和油漆工木工,夫妻二人能日賺千元的時代,高學歷低薪水的老實本分的蟻族有了失落感。

這些就業不太如意的一部分人覺得自己的地位竟然不如有技術的農民工。

這個時代給了農民工機會。

發家致富的一部分靠貿易生意,一部分靠技術勞動。

和其他地方一樣,這個地方的物質大大豐富起來,農村裡簡陋的小洋房裡各種電器都一應俱全。

生活設施基本上能趕上城鎮水平。

這裡的人談話的主題一般就是農事,麻將,誰靠什麼賺了大錢,東家長,西家短,以及各家的糾紛。

絕大多數沒有受過文化藝術上的薰陶,所以在這裡聽不到人們談文藝,音樂是聽的,戲曲也是聽的,電視也是看的,他們沒有文藝理論上的修養,所以也談不上很高的鑑賞水平。

也就導致他們的樣子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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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農民最大的天賦是懂土地,關於春耕夏育秋收的常識,他們說起來頭頭是道,關於蔬菜和果實的屬性,他們也具有科學家的頭腦。

他們是樸素勤勞的,這是六十年代以前的。

七十年代以後的都走出去村莊,到都市謀生活去了,有的發了大財,在城市買了房,有的發了小財,最不濟的也能衣食無憂的謀生活。

在這個村莊沒有赤貧的群體,即便是五保戶也是衣食無憂的。

老一輩喜歡實在的東西,新生代開始關注網文和藝術,他們更注重精神享受。

我的孩子是九五後,他和他的同年齡的人比起老一輩人來說對音樂和繪畫以及其他的藝術門類有了較高的鑑賞能力。

只是他們能長時間的宅在家裡,對自然的審美減弱了。

我把這看做是他的缺點

春天來了,各處角落的花像是一起都接到春天的指令而呼應著開放了。

今年春天跟往年不一樣,老中青三代都聚在村莊裡達兩個月之久,堰塘的四圍能看見年輕人垂釣。

我常常在村裡的房前屋後走一走,山巔上的風機在轉,梨花,菜花,桃花,就連豌豆花,它們就像各式兵種一樣,穿著各自的制服,有的是純淨的白色,有的是妖豔的粉色,有的是燦爛的金黃色。

一樹樹的,一片片的。春風、春雨、春雪、春陽,野火掀起了春耕,春分的前後,不遠處傳來農耕機一天到晚的轟隆隆的聲音。

我是怕吵的人,可田地裡的農耕機從上午響到黃昏,竟然沒有引起我的心煩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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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被翻了個,埋沒了冬季的枯草,黃土地被機器的轟鳴聲喚醒 。

田野準備做母親了。

農人把黃土過篩成更細膩的泥土開始孕育秧苗了。

夾雜著布穀的,鳥雀的,公雞母雞的叫聲。

燕子在大門口飛出飛進,它的矯健的身影,似剪刀的尾巴,白色的胸腹,黑色的頭頸,它讓我想起英國紳士穿的燕尾服,服裝設計師是看到燕子的這身行頭得到的靈感嗎?

看到燕子,這春天的使者,它的聲音是如此歡快動聽。我在堂屋裡長燈管上的燕巢裡看見來來往往六隻燕子。

鳥巢下面的掛在釘子上的厚厚的日曆被門外的春風翻動著。

溫暖的春天是實實在在的來到了。

讀了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我在疫災中覺察出故鄉的美與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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