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雲求職”:我的人生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北京天通苑出租屋內,傑瑞提了提打包好的行李箱,“真沉。”隨手打開了微信程序,點開“某某一對一HR”聊天對話框。

  屏幕上,顯示的依舊是上週四視頻之後,這名HR回覆傑瑞“等通知”的信息。

  “年前辭職的時候,我也沒想到,復工招聘是這般‘酸爽’。我的人生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傑瑞說,這是必須要面對的現實,“房子已經到期,但是我依舊沒等來面試結果。”

  沒等來面試結果,房租卻已到期

  在這間9平米的合租房內,一切都顯得那麼擁擠。唯獨寫字檯上臺式電腦的屏幕尺寸大的似乎與房間格格不入。

疫情下的“雲求職”:我的人生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求職者通過視頻進行面試。網友供圖。

  房間的主人傑瑞是一名插畫師,此前一直就職於一家教育初創企業,參與課程設計。年前因為種種原因離了職。

  “這工作就是根據公司的需求,依據課程的設置把各方的要求用畫面表現出來。”傑瑞坦言。

  “只有像猿輔導,好未來,作業幫這種大公司對插畫師的需求才會比較大。”傑瑞投簡歷時,首選了體量較大的教育機構。

  春節過後,傑瑞先後把簡歷和作品集發給了包括作業幫、久趣英語在內的7家教育公司。不久後,有4家HR聯繫他線上面試。

  在面試中傑瑞介紹了設計的插畫後,對方詢問了他之前的工作經歷,隨後發一個測試題。並告知傑瑞將測試的畫稿郵件回覆後,等待複試通知即可。

  “一般插畫師的崗位的測試題是按照要求畫一幅畫,課程編劇崗位則是寫一個小故事。”傑瑞說,隨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假如公司出現危機,最先裁員的估計也是像我們這種畫師,這個職位不算是教育公司的剛需,即便沒這種崗位的話也可以直接找外包設計團隊來做,特別是涉及課程內容的部分主要還是課程設計來把控。”

  即便如此,即便等待時間漫長,傑瑞也依舊想選擇教育行業。談及為什麼不選擇專門的插畫行業,他坦言,“不太想做這種今天設計卡通人物,明天畫個廣告封面的工作,”還是願意在教育行業繼續深耕。

  “面試什麼崗位不重要,反正最後會被銷售KPI綁定”

  “@所有人,提交一下上次要求做的簡歷。”

  “@所有人,學校鼓勵大家多投一投,試一試,現在是雲招聘、雲面試很方便。”

  “下週是互聯網企業專場宣講,團支書統計一下報名的同學。收到回覆。”

  鄭州某高校英語專業大四畢業生陶樂,在面對輔導員“連珠炮”式的關心,默默地在群裡“扣1”。

  根據教育部統計,2020年,全國普通高校畢業生874萬人,較去年增加40萬人。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很多人的求職計劃——原本的求職、筆試、面試被“無限期”延期。

  陶樂在家的這段時間,“加了30個宣講群,都是500人的大群。學校各個專業的學生只要對這個公司感興趣都能進群。”

  互聯網大廠會在線視頻宣講,介紹公司情況、招聘崗位、人數,然後畢業生可以私信HR,發送自己的簡歷後,等待群面。

  “HR會把面試相同職位並認為合適的學生拉一個小群,然後開始群面,有視頻的也有隻開語音的。初試結果會直接在群裡公佈,有些會在線做測試題,有些則是根據特定情境講自己的做法,之後再依次進入複試。”

疫情下的“雲求職”:我的人生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受訪者提供

  陶樂坦言,現在能做的,只有不停改簡歷、投簡歷。

  “我發在boss直聘和拉鉤網的簡歷基本只有教育機構會回覆我。”陶樂發現,最近,教育機構招得人最多。

  疫情給在線教育按下了加速鍵,激增的線上學習的需求造成了線上人才緊缺,在金三銀四的的招聘季中,教育行業開啟了史無前例的招聘規模。

  根據獵聘網的企業復工數據(截至3月1日),教育培訓行業產品、技術、運營類崗位人才的需求環比均有10%以上的增幅,教育培訓行業也成為新增中高端人才需求佔比最高的五個細分行業之一。

  由於不是師範生,沒有教師資格證,只能應聘沒有資質限制的助教崗位。但是由於陶樂英語成績突出,過了英語專業8級和雅思7.5,鄭州新東方、學而思紛紛向她拋來了橄欖枝。

  新東方HR表示,可以先從助教幹起,畢業後考了教師資格證就可以轉成雅思講師。學而思HR則直接坦言,可以先入職再考證,但學而思HR要求她必須去校區當面聊聊,陶樂因擔心疫情期間安全問題,選擇了放棄。

  之所以沒有選擇新東方,因為陶樂的同學正在新東方實習做助教,由於疫情原因線下無法開課,上個月只領了50元工資,原因是一節一節算錢,不上課就沒有錢。這讓陶樂感覺有種“不做業務就沒辦法養活自己”的不穩定感覺。

  加上現在線下課程轉向線上,助教要經過培訓才能在線上課。陶樂就放棄了這個機會。

  “小機構就沒這麼多限制,見到英語專業8級的資格證,就直接通知我入職,也沒問有沒有教師資格證,直接可以上崗給中小學生上英語課。”陶樂坦言,這些小機構其實也不小,只是沒有全國連鎖,是她家鄉當地的機構,在當地名氣很大,她高考前還在該機構報過班。

  但是這些當地的線下機構目前都無法開班上課,多家教育機構負責人告訴陶樂,為了讓她儘快熟悉班級情況,建議陶樂加入班級群,並且向家長推薦未來的春期課程。

  “推課成功後,這個家長的孩子就是你的學生了。你就負責教這個孩子,就有提成,等疫情過去這學生的線下課也是你帶。推課多少跟你的業績直接掛鉤,你想掙錢,你自己會主動開發用戶的。不用別人逼著你。”陶樂向未來網記者介紹說。

  “這一個月的求職經歷,讓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在教育機構應聘什麼崗位不重要,反正最後會被銷售KPI綁定。不推課就沒有錢,不用機構要求,老師自己就會去推的。”陶樂說。

  “雲簽約”、“雲培訓”後“雲入職”

  今年研究生畢業的小k是個幸運兒。趕在疫情還未大規模爆發前,他拿到了一家互聯網大廠的offer。

  回憶起年後的最後一次視頻面試,他仍覺得自己幸運。

  在經歷了4輪由初面、測試、HR面試、主管領導面試後,小k一路過五關斬六將,來到了終面。

  “可能行政領導當時有事,終面延後,我等了他半天,後來通知我先回去,當時心涼了半截。”小k說。

  大年初十,收到了在線面試的信息,讓小k又恢復了生機。經過在線視頻面試,小k最終拿到了offer。

  隨著疫情的蔓延,小k又開始擔心入職問題,誰知在家就收到了公司寄來的辦公電腦和“雲入職”清單,從資產申領到辦理入職這張清單上一應俱全。

  根據清單指引下載了公司內部的一個在線工作交流軟件,登陸後隨著系統的提示很快地走完了整個流程。順利開啟了新的職業生涯。“勞動合同也是雲簽約。”小k說。

  隨後開始了7*10小時的入職培訓,每一天的培訓後還有相應的考試。“考試的成績會發給主管領導,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分高一點,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小k說,培訓了7*10個小時後終於入職互聯網大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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