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原本一直緊閉著雙眼的楚思猛地睜眼，情緒激動看向她。
“醒了？”江雪晗挑了挑眉。
“原來……如此……”楚思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虛弱出聲。
二十年前，楚思六歲，霍辰七歲，共同在北城一個小縣城上學。
那個時候的霍辰瘦小文靜，經常被同校的高年級男生欺負。
是楚思攔在了前面護住他，用跆拳道的花架子姿勢趕跑了那群人，也是她把狼狽倒地的他扶了起來。
“別怕，我保護你。”她一路護送霍辰回家，不停講笑話逗他笑。
最後霍辰有些不好意思地靦腆笑出聲，楚思還大姐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長大後是男人保護女人，我等你長大。”
只是等他們各自長大，說這話的人依舊記得，點頭的那個卻忘得一乾二淨。
不，不是忘記——
是他竭盡全力護著的人，莫名其妙變成了江菲菲。
不管她說多少次，他都覺得自己是在挑撥離間他和江菲菲的關係！
“嘖嘖……”江雪晗的聲音，將楚思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你知道霍辰哥最喜歡我姐哪裡嗎？那雙愛笑的眼睛，跟小時候救過他的那個女孩，超級像……如果我也有那樣一雙眼睛，那就好了……”
“只怪我那病秧子傻姐姐，死之前承受不住霍辰哥對她的好，一心想著要告訴他真相……我好不容易可以離霍辰哥這麼近，又怎麼能同意我姐姐的智障想法呢……”
“沒辦法，我只好讓所有人覺得你是跟我姐骨髓唯一匹配的人，然後讓霍辰哥眼睜睜看著我姐死去，這樣一箭雙鵰的結局，是不是很贊？”
江雪晗陰森森的聲音讓楚思不寒而慄。
她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你……對江菲菲做了什麼？！”她面色一寸一寸發白。
“我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對我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便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到地上，再拿起碎片划向自己。
“啊——我的眼睛！”江雪晗慘叫聲響徹了整個醫院走廊。
楚思目瞪口呆看著她，眼眸中的情緒瞬息萬變。
這個演技超群的女人，又在自導自演什麼？
“嘭”病房門被人猛地撞開，辦完事回來的霍辰，震驚看著屋裡的兩個女人，隨即慌忙抱起了鮮血滿臉的江雪晗。
“楚思，你對她做了什麼！”霍辰厲聲問道。
“霍辰哥，我只是想替江家給楚思姐道歉，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可楚思姐……呲，好痛……霍辰哥，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江雪晗慌亂無措說著，渾身都在發抖。
聽著江雪晗聲情並茂地撒謊，楚思氣得抬手直指向她：“江雪晗，你這個騙子！”
“夠了，楚思！”霍辰高聲一喝，抱著江雪晗站了起來，眸帶戾色，“如果雪晗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說罷，他便抱著懷中人離開了病房。
楚思坐在病床上，看著高腫的手背，完全覺察不到一絲疼意。
寒冷從心臟蔓延到四肢，連帶著呼吸都結了冰。
霍辰，結婚三年，你哪怕有一秒讓我好過嗎？
楚思拔了針頭，拿棉花隨便止住血，便虛弱下了床。
在病房中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機，她想聯繫鍾昊文也沒了辦法。
自己從他那裡偷偷溜出來，連道別的話都沒有，他肯定擔心壞了。
楚思嘆了口氣，剛想出門找護士借下手機，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霍辰大步走了進來，渾身的低氣壓讓整個病房的溫度都下降了十度不止。
“跟我去手術室。”他沉聲說道，不由分說拽著楚思往外走。
“幹什麼？”楚思的心底猛地竄起一抹不安。
“雪晗的眼角膜被你劃傷，你必須賠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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