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人凌敖堅特34年為56個烈士守墓

金山網訊 4月2日,離清明節還有兩天,頭髮花白的凌敖老人早早來到丹徒區榮炳烈士陵園,拿著大掃帚步履蹣跚地清掃園內的落葉和垃圾,為烈士擦墓碑、掃浮土,然後打開大門迎接祭奠群眾的到來。雖然今年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前來祭奠的人數減少,且多為散客,但老人仍然一絲不苟地忙活著。

凌敖今年74歲,是一名退役老兵,家住丹徒區榮炳鹽資源區蒲圩村。自1986年榮炳烈士陵園建成開放以來,他已默默無聞地守護34個春秋。雖說工資已由當初的每月30元漲到了如今的每月150元,但仍然少得可憐。凌敖說,他能堅持到現在,是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這些烈士就是自己的戰友,就是自己的親人。

古稀老人凌敖坚特34年为56个烈士守墓

長年陪伴56位烈士

丹徒區最南端的榮炳,地處茅山革命老區,是一塊被烈士的鮮血染紅的土地。抗日戰爭時期,榮炳蒲圩村是新四軍領導人陳毅、粟裕、凌海波等工作和戰鬥的重地。受革命思想的薰陶,當地很多熱血青年積極投身革命,為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勝利,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榮炳這一地名就是以1946年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的當地革命領導人、中共陶寶區區委副書記凌榮炳烈士的名字經中央批准命名的。

榮炳烈士陵園佔地2.6畝,長眠著凌榮炳烈士、1945年攻打日偽軍據點時犧牲的新四軍營長林暉烈士、1944年在金壇西陽執行任務被日寇殺害的我黨通訊員凌臘庚烈士、1984年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捨身保護傷員陣亡的李洪平烈士等56位為國捐軀的烈士。

“凌榮炳烈士、凌臘庚烈士和在朝鮮戰場犧牲的中國人民志願軍副指導員凌益康烈士等人,都是我們村人,而且還是同宗族人。”凌敖指著革命烈士英名錄上的姓名介紹時,自豪寫在了他的臉上。

30多年來,凌敖不僅是守墓人,而且當起了義務講解員。每次有人來憑弔烈士,他都如數家珍般講述烈士的故事。他說雖然自己識字不多,但烈士的事蹟只要聽人說一次就能記在心裡,下次說給別人聽。

烈士陵園門前道路兩旁,兩排高大筆直的水杉長勢茂盛,像兩隊衛兵守護著陵園。莊嚴整潔的烈士陵園內,松柏掩映,南側翠竹環繞,北側墓地四周火紅的紅葉石楠修剪整齊,看起來就像紅色的花海。而這背後是老人數十年的心血與汗水。

30多年前,正值壯年的凌敖在陵園門口和園內栽下了60多棵松柏,並精心管護。早年曾有樹木被附近村民的牛踩踏枯死,但他很快就補栽上。平時只要有空,他就在園內除草、修剪灌木。他說,自己不僅對犧牲了的烈士有感情,對裡面的一草一木也有感情,少了一棵就像少了自己的孩子。

古稀老人凌敖坚特34年为56个烈士守墓
古稀老人凌敖坚特34年为56个烈士守墓

堅守只為那份執著

送走最後兩名祭掃烈屬後,凌敖拿出不同時代的3本退伍(復員)證書介紹,他家祖孫三代參軍報國。他的父親凌楊林,生於1921年5月,為第四野戰軍戰士,1950年7月復員回鄉務農;他自己1965年8月參軍,曾是一名工程兵;小兒子凌臘平2000年12月入伍,曾在山西某武警部隊服役,如今也已退伍。

凌敖在部隊從事艱苦的坑道作業。一次作業中突發塌方險情,凌敖和一名戰友負傷,他斷了一根肋骨,腰椎也嚴重受傷,於1969年帶病退伍回鄉。1986年初,榮炳實施殯葬改革,建了存放骨灰的安息堂,需要一名管理員,這事別人都很忌諱,但他承擔了下來。他說,安息堂旁邊有烈士墓地,當時還沒建起烈士陵園,做了管理員就可以為烈士們守墓了。

從1986年開始,當地有關部門將散葬在本地或外地的家鄉烈士全部遷移到一起,安息堂原址被劃為烈士陵園,凌敖留了下來。當時,他每月的報酬是30元,後來加到36元,2014年報酬提到每月100元,2017年起漲到了150元。

雖然獲得的報酬極低,凌敖每天都風雨無阻地來到烈士陵園內做清掃、管理以及接待工作,即使生病也堅持“上班”。實在爬不起來了,就讓兒子過來代班。收到新的烈士資料,他都會小心翼翼地將資料歸類存放。

隨著時間的推移,凌敖當年在部隊受的傷有所好轉,有很多機會到別的單位上班或外出打工,收入要比守墓高得多,但他始終沒有放棄守墓,他說離開烈士陵園,心裡不踏實。

妻子多次勸他改行,他總是笑著說,這輩子就這樣了,家裡有幾畝地,還能填飽肚子。6年前,老伴患乳腺癌,家中拿不出錢來治療,結果在遺憾和不捨中離世。雖然痛在心裡,當時凌敖仍堅持來烈士陵園值守。

記者隨凌敖來到蒲圩275號看到,其居住的瓦房破舊低矮,外牆上有發黑的水漬,其中一間雜物間牆基傾斜,搖搖欲墜。另一間紅磚砌築的房屋內牆未粉刷,屋頂發黴透亮漏雨。由於無法居住,老人只得住在小兒子屋頂滲漏的平房內。記者瞭解到,由於家庭貧寒,38歲的凌臘平至今未婚,這成為凌敖心中的隱痛。

“辛辛苦苦忙一年的工資,還抵不上人家一個月的!”有村民譏諷凌敖為“傻子”。對此,凌敖不以為意,他說,這些犧牲的烈士雖大都和自己未曾謀面,但他們都是自己的戰友。有生之年為戰友守好墓,為戰友揚好名、講好故事,是一件光榮的事,他會一直做下去。(李國平 曹海濱) 攝影 李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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