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廣傑:賀濤的古文思想與“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上)

摘要:“蓮池學派”是桐城派北傳後形成的以北方士人為主體的古文創作群體。晚清之際他們循“洋務派”中體西用、漸進改良的路線;以桐城古文為號召,體認、辨章斯文之緒以明新統;以西學為借鏡,融通學術與時事以開新境,賀濤明體達用,拓展桐城派的聲氣理論,在古文創作中揚榷新理,形成了雄峭閎肆的審美風貌,是“蓮池學派”第三代中的佼佼者,為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做出了有益的嘗試。

關鍵詞:蓮池學派,桐城派,賀濤,古文‍

清代同、光時期,曾門弟子張裕釗和吳汝綸北上,桐城派重心隨之北移。南北仰慕桐城派的文士在畿輔一帶講求詩古文,逐漸形成以直隸蓮池書院為中心的古文圈。這一古文圈的文人將桐城派的文統與燕趙學統結合,又因應清末救亡圖強的思潮而兼治西學,論者將這一文人群體稱為“蓮池學派”。從傳承桐城古文來看,“蓮池學派”興起於曾國藩為直隸總督之時,是湘鄉嫡脈。除蓮池書院之外,吳汝綸在其主政的深州、冀州,也大力興辦教育,與“蓮池書院”遙相呼應,從學者甚眾。其後,蓮池弟子因仕宦,從事文教、實業等原因,其影響力也超出了保定、京城、天津等核心區域,輻射畿輔乃至全國。

於廣傑:賀濤的古文思想與“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上)

在晚清波譎雲詭的政治文化環境下,“蓮池學派”循“洋務派”中體西用、漸進改良的路線;以桐城古文為號召,體認、辨章斯文之緒以明新統;以西學為借鏡,融通學術與時事以開新境。在晚清到民國的歷史進程中,以“蓮池學派”為代表的文士群體,對中下層文士的思想啟蒙、職業轉向、吏才培養具有深遠的意義;實質上扮演了彌合新舊矛盾,以實現政治文化平穩過渡的重要角色。賀濤作為張裕釗、吳汝綸的得意弟子,是桐城派重心北移後培養的畿輔本土文士。賀濤(1849-1912)字松坡,直隸武強人,同治九年(1870)舉人,選國子監學正,改官大名教諭。光緒十二年(1886)進士,授刑部主事。吳汝綸邀主冀州信都書院,從大名學使調冀州學正。後遊京師,任長沙陳啟泰、天津徐世昌家講席。袁世凱總督直隸,聘其主保定文學館事。賀氏為武強大族,藏書名甲畿域,至賀濤益研典籍,於書無所不窺,大聚古人之書

。其古文師事張裕釗、吳汝綸,所作以雄峭閎肆勝。徐世昌將其列入明清古文八大家,與桐城馬其昶、通州範當世齊名。他長期在冀州信都書院、保定蓮池書院任教,培養了許多古文方面的人才。弟子如冀州趙衡、衡水劉乃晟、獻縣張宗瑛、桐城吳闓生等人都長於詩古文,自立面目,號稱名家。以賀濤為中心,形成了“蓮池學派”第三代古文群體的基本格局,是晚晴民國北方傳承桐城派的重要力量。有《賀先生文集》四卷、《賀先生書牘》二卷傳於世。

於廣傑:賀濤的古文思想與“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上)

一、明體達用的古文觀

桐城古文體清詞潔,與清代科舉時文有著密切的關係,很多士子都把研習桐城古文作為求取科名的終南捷徑。賀濤少時即嗜方苞古文,進而由吳汝綸、張裕釗上窺桐城諸老之文,探得桐城古文家法。其《題西山精舍圖》曰:

濤少時則喜謝桐城方望溪先生之文,及從吳先生遊,益廣以劉氏、姚氏之說,而其邑人客燕趙者往往遇之先生所,亦輒稱述其鄉先正緒言軼事,於是桐城諸老之精神笑貌如接吾之耳目矣。[1]P106

《送張先生序》曰:

先生師曾公,嘗取姚氏所纂録,而獨說其辭賦,以示學者。濤既蒙不棄,以為可與於茲事,而數進以閎肆之境。[1]P48

桐城派論“古文”起源均紹自韓愈,而推究其家法則謂“學行繼程朱之後,文章在韓歐之間”(《方望溪文集序》)。合理學家與古文家為一體,義理、詞章並重。賀濤少受程朱理學的薰陶。其父賀錫璜謹守程朱理學,又嘗命賀濤從姑父王用誥為學。王用誥(1840—1893),字觀五,號小泉,深澤望族,篤尊程朱之學。宋元來為程朱學者,苟有書,必究其淺深純雜,而搜討散佚,刪要錄存,其異趣者亦必推竟源委,駁而正之。[1]P118然燕趙文士自古質木少文,清初以來受“顏李學”影響深刻,為學不蹈空虛,偏於實用,崇尚實行。篤好程朱如王用誥者,“辯說雖多,一以躬行為本,嘗欲推之於世,以驗所學。”[1]P118至如賀濤叔父賀錫珊,厭薄舉業,學以經世,究心史部典章之學,推明古今興衰、人才賢愚之故,尤喜近世輿地之說及泰西所繪海國諸圖,並佐吳汝綸修《深州風土記》。賀濤古文因家學和地域文化的薰陶,淵源程朱之學而崇實尚用,與桐城湘鄉一脈注重“經濟”的思想有暗合之處。他認為古文是韓愈自闢區宇的文體,基本特徵為“約群經子史之義法而為之”,“辭體則由我造焉” [1]P45故而他的辭體宏闊峭拔,考論時政通達源流,洞悉癥結所在,發為有用之言。尤其可貴的是,他承襲吳汝綸記近事、闡新理的古文義法,所著文務引西方列強的新學新理以啟蒙民智,憂深思遠,為蓮池學派諸子此後在政治、教育、實業諸方面的開拓奠定了重要基礎。如《送徐尚書序》詳論我國的海權,其戰略意義即使在今天仍然有可借鑑之處。《上徐尚書書》論述鋪設鐵路當以西北諸省為先,認為交通條件的改善對社會經濟、政治、民俗的重要意義。這些頗具戰略意識和文化憂思的文章,並非那些泛泛論事的俗儒所能比擬。徐世昌說:“其學雖以詞章為主,然綜貫中外政學而得其通” [1]P270。論者謂“先生(賀濤)所師法瓣香如吳摯甫、曾滌生者,固皆以天下為己任之人,然則其所謂‘不敢學於無用’者,殆亦湘鄉派之殿軍”。 [1]P2

賀濤繼吳汝綸之後,在書院教育中注重時務,引入新學。主信都書院之時,他即為學子訂閱多種報刊,鼓勵閱讀介紹西學的各種書籍。賀葆真曰:

是時,書院所閱報凡七種,為極盛時代。曰《萬國公報》月報,出耶蘇教會,多外國人論說經濟,《叢編》序事極筒要,《外交報》多紀各國事,《彙報》天主教會出板,《時事採新》、《匯選》多泛論,《順天時報》日本人立閣抄彙編諭旨及奏摺也。自《時事》、《採新》、《匯選》以下四種,皆出京都。[2]P85

除此之外,信都書院曾訂閱的報刊尚有《中外紀聞》《時務報》《農學報》《華北月報》、《申報》、《國聞報》、《格致益聞報》。賀濤所讀之西學方面的書籍有政法、地理、國外遊記、小說等多類書籍。如孟德斯鳩《法意》、日人穗積八束著《中西紀事》《憲法大意》、赫胥黎《天演論》等。出於古文家的立場,他頗關注書籍的譯筆文辭,認為林紓所譯《茶花女遺事》體類漢魏小說,文辭古豔,為第一小說家。山西大學堂譯本邁爾《通史》頗雅馴,無不詞之語,為歷史課本之佳者。從賀濤時務書報的閱讀,可以看出其強烈的讀書致用思想。賀葆真說:

自吾父都講信都,以古文義法授學者,而必傳之以世務,使稍通中外之故,湘帆(趙衡)以吾父所以為教者,施諸深州,州人士之知新學,湘帆啟之也。[2]P90

賀濤與弟子趙衡等將新學融入到書院生徒的日常習讀內容中,使其與傳統的古文經典處在同一系列,促進了桐城派古文的現代轉型。這一轉型當從曾國藩以“經濟”納入古文開始,演變於吳汝綸在蓮池書院引入新學,而成熟於賀濤諸人之手。此處所謂成熟,不僅從新學廣泛的融化為古文的義理,還表現為自覺的理論闡釋。賀濤《與吳闢疆書》曰:

當今之世,若不談新理,不記新事,幾無文可作,近世所謂頑固,則所見既狹,其文必無可觀。其人又安足取乎。嘗以謂謂之宜守者,惟為文之義法,餘無新舊,惟其是耳,外人不知,遂加訕笑,聽之可也。[3]P668

闡述新理新事,是當代古文創作的基本要求。這就突破了“學行繼程朱之後”的桐城家法。在具體的古文創作方法上,賀濤也強調“讀書作文可聽人之自由。然皆須有所述作。或專著一書,或作雜文均可”。但是古文的“義法”還是要講的,這個古文“義法”,在賀濤的眼裡,已經泛化為中文寫作的標準和規範,不僅僅是桐城古文的創作法則了。他說:“所學無論何事,必以詞章為主。故學堂皆有國文一門。而深識之士恆懼其廢墜者,學堂門類繁多,勢難兼及,萬一十餘年後,詞章義法不明,則不但國粹無存,即新學亦難深造,而章奏牘牒且恐有不能如格者矣。”[3]P665當然,這些言論是賀濤在特定情境下說的,不能以偏概全,確認為他的根本的古文觀。趙衡曾記載,吳汝綸一日邀集於蓮池書院,席間誚讓他“於吾文少所違反,乃不若範肯堂”。賀濤從容徐答之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由此可見,賀濤本不是墨守師說,不知變通的拘迂之人。其於古文是深愛的,在舉世趨向新學之際,“時取所聞於師者往來胸中,以自排遣,猶可說也”。[3]P667他也是真懂桐城古文之本的,將其歸約為詞章,無疑是具有勇氣與卓識的。賀濤內心深處是矛盾和無奈的;其所致力的守護華夏斯文的事業是悲壯而孤獨的。他解構了古文義理、考據堅固的內核,以詞章義法敞開擁抱新世界,其所欲保存的僅是古文作為國語之寫作藝術而已。即使如此,古文作為古典的語文形式,在大眾啟蒙和救亡圖存的滔滔大潮中,仍被白話語文及其文藝衝擊的七零八落。並被冠以“謬種餘孽”的帽子,列入頑固守舊的行列。

於廣傑:賀濤的古文思想與“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上)

二、因聲求氣,悟入精神意象

道與文的關係,文人學士歷來爭論不休。宋明以來的講學家,多鄙文為小道末技,無益於進道之學。文人則多沿用孔子“言之不文,行之不遠”的意思,將文視為明道、載道的工具。至於將文章比為精金美玉,愛賞其獨立審美價值的文人如歐陽修、蘇軾等人,則在道統之外,倡敘文統。概而論之,均是視道與文為截然不同的二種事物。古文家合道與文而同觀,認為文道一體,桐城派更是義理、考據、辭章並重,約六經之旨意為文,認為聖賢精微大道,本是寄寓在文辭之中,求道應該從文悟入。“自古求道必賴於文,未有離文而可言道,離道而可以言治者。千古以來之學術,一以文章之義裁之。”[1]P268賀濤論文與道的關係,本桐城家法。《畿輔文學傳稿·賀濤傳》載:

濤之為學,以文章為諸學之機緘。讀古人書,必研求其文字。既從吳張兩家學,益摶精於古人之文。自周孔以降,若左丘明、孟軻、莊周、太史氏、韓氏之書,心維而口誦之,通微合漠,盡得古人著書之意。於姚氏、曾氏義理、考據、辭章三者不可偏廢之說,尤必以詞章為貫徹始終。而兢兢于歸方姚吳數大家之評識日與學者討論義法,不厭不倦。又大聚古人之書,有所編輯,以為《文章大觀》,而補姚氏《類纂》、曾氏《雜鈔》所未備。[1]P262

賀濤主張文道一體,以文章為學問的機緘,開啟諸學,探究精義,都是從文章入手的。他所謂文章,包含“六經”之文,以及桐城派所推崇的諸子史傳和古文家之文。徐世昌論曰:“其文章導源盛漢,氾濫周秦諸子,唐以後不屑也。”[1]P1他昭明學者必以文字為入德之門,其歸趣也是詞章。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賀濤不是如講學家那樣,僅是關注文章的義理,而是務期闡明文章安章宅句的方法。洞徹為文之義法,才可以藉由文字通達聖賢製作文章的本意和旨趣。為文之“義法明而古人之精神乃可見,得其精神而道術乃可深造也”。《莊子》載輪扁與齊桓公論言道關係的寓言,主張得意忘言的玄學之士歷來以此張目。實則,在言意之辨的命題中,言不盡意,是道之糟粕,只是在道絕然一體層面有意義;在體用層面上,言能盡意才是人文衍生變化的根本。賀濤論為學從文章入手即是在體用層面上立論;然為了得窺見道體之全,他認為從文章入手有形的悟入和神的悟入兩個層次。他在《答宗端甫書》中說:

辱書以文事相質,以謂多讀書曉世務則理富,理富則文有質幹,而義法自從,不必斤斤以學文為事。子之言誠當矣,雖名能文者,不能外子所言矣。雖然,以濤所聞,文之能事,猶有未盡乎此者。齞唇蹙齃,曲脊跛足,枝於指而癭於項,固不良於用,不美於觀矣。官體肢骸,不失其形,所以辨臭味聲色而任提挈戴負者,舉肖所職,以呈其材,則凡名為人者皆然也,然而閎隘、伉耎、魁猥、舒急、都鄙之相去而相反,倍蓰十百,乃至不可計數。洩於面顏,不能自閉遏,卒然遇之,而能辨者,則精神意象之為也。執子之說以為文,誠具其形,且可適於用矣,而文之是非高下,猶未定也。[1]P43

古文通過文辭、語法、音節、結構的探索和實踐,將古代語言經過一番過濾,或去死存生,或推陳出新,起到了規範和淨化的作用。呂思勉先生說“古文可謂文言中之官話,他種文言猶文言中之方言也。率此義以為文,則其文字能使後來之人易懂。因其用一時代、一地方之言語少;所用皆最通行之語,猶之說官話者之所以易懂也。故古文有使前人後人接近之益。古文者,時間上之官話也。”但是,古文創作不能徒具語言的形式,而應該呈現出合於聖賢精蘊的精神意象。賀濤批評理學家、考據家、詞章家或昧於義理,或昧於古訓,或昧於廓落講說,以至於拘泥文辭義理,只能闡明字面的意思,對於作者的言外之意,精神氣象則難得其門而入。他在文章中反覆申說這一思想。《書說易說序》曰:

訓詁討故,義理髮幽,二者固說經者所有事,然不能切究乎法,而心知其意,徒曰釋詞、闡理而已。是析薪者不杝,而稱物者手製其權衡也,雖有得焉,所不合固已多矣。[1]P164

《陳母李太恭人壽序》曰:

世儒論學有三,曰義理、考據、辭章。義理明先王之道,考據則稽其功用之跡,而記之者辭章也。後世既分途以習,為義理、考據者或不嫻辭章,而為辭章者猶必兼涉二家之說,非特兼之而已,古人之精神、意趣將於是求焉。[1]P105

六經為文之至極,古文當以六經為法。研求其文章,求古聖先賢的精神氣象。那麼如何從形似而進於傳神寫照呢?賀濤繼承了桐城派“因聲求氣”的理論。先秦文章已經注意到詩文的聲音問題。《詩經》及《易經》的卦爻辭、文言就有很多韻語;《左傳》、《戰國策》中也有排戛有力、音律壯美的論辯之辭。魏晉以來,文學的自覺促進了文人對文章形式美感的追求,聲律規則的總結和應用,使文人慾以人巧奪天工,形成了詩文音聲迭代的聲韻之美,並因聲韻而論文章的本體與作者的性情氣質,以合文質彬彬的自然之境。“聲音”“文氣”二者在此情境下聯繫起來。“文氣”是文章的氣勢聲調,其本是先天的體氣和才性。從體氣論是文章本體生髮之源,從才性論,是主體性情氣質與思想意志的表現。它即是按照一定韻律節奏抒發的情感,也是按照一定邏輯規則演繹的義理,從而形成音、字句、韻調間的某種氣勢。桐城派起初就特別注重古文的聲氣關係。戴名世以“精、氣、神”論文,尤重文章自然奔放的語言氣勢和自如悠然的神韻。劉大櫆承其“神氣”說,以品藻音節為宗。他說:

神氣者,文之最精處也;音節者,文之稍粗處也;字句者,文之最粗處也。然論文而至於字句,則文之能事盡矣。蓋音節者,神氣之跡也;字句者,音節之矩也。神氣不可見,於音節見之;音節無可準,以字句準之。[4]P6

經過由字句而音節而神氣的循跡求理,原本抽象的古文聲氣論變得顯豁具體了。其後姚鼐、梅曾亮、張裕釗等人從聲音徵入,因聲求氣,以誦讀吟唱、涵詠妙悟把握古文的章法結構,體味神氣韻味,建構起創作、批評的理論體系,桐城派詩古文的獨得之秘。賀濤闡發“因聲求氣”論曰:

古之論文者,以氣為主,桐城姚氏創為因聲求氣之說。曾文正論為文,以聲調為本。吾師張、吳兩先生,亦主其說以教人。而張先生與吳先生論文書,乃益發明之。聲者,文之精神,而氣載之以岀者也。氣載聲以出,聲亦道氣以行。聲不中其窾,則無以理吾氣。氣不理,則吾之意與義不適,而情之侈斂,詞之張縮,皆違所宜,而不能犂然有當於人之心。質幹義法,可力索而具也,聲不能強搜而得也。[1]P43

於廣傑:賀濤的古文思想與“蓮池學派”的現代轉型(上)

聲是文之精神,其韻在人;氣是文的物質呈現,載聲而出。人的精神韻調因氣而出,通過意義闡喻、情之侈儉、詞之張縮來表現,律動而出,符若中節,妙會陰陽之理,義理、情韻、詞章綱舉目張,翕然而近乎自然。這種自然是我之精神意象與古人精神意象的合一,從根本上說是與天道自然冥會統一的。如此,從文章悟入,因聲求氣,以形寫神,合於淡泊之境,即突破了文道二分的尷尬,而進入到文道一體的“古初”境界。‍(待續)

作者簡介:於廣傑,1982年生,河北滄州人,河北大學文學博士,南開大學博士後。河北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詞學會理事,中國文學理論學會會員。主要從事中國文藝思想史、詞曲學研究。圍繞中國文藝思想與詞曲學相關問題,主持完成省級項目多項,發表論文二十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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