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風繼續吹,不忍遠離

“我祈禱星辰月兒來作證,用盡一生也願意去等。”


這四月的到來已然成了一種儀式,這無數人的緬懷經年月流逝也分毫不減,令我一次又一次動容,很多年前的今天,他和世人揮了揮手,再也沒有回來過。

但他又好像一直也沒有離去,他的歌聲還能令人感動,他的電影還能讓人反覆品味,旁人記錄他的事情還能令人感慨,我們曾有過這樣風華絕代的一位巨星。


這昆明的春天有些悶熱,帶著口罩連呼吸也是燥熱的。昆明的樹總是綠色的,彷彿總也不會枯似的。可奇怪的是,一進到室內,空氣開始變的涼颼颼。我看很多記錄你笑著的相片,溫暖有如傍晚的春風拂面。但我聽《最冷一天》,陳奕迅唱的自然是好的,我也聽過很多遍。但我從不敢過多的聽你的這首,真像那歌的名字,直冷到我的心裡,汗毛豎起。

看志摩千歲寫的你,與母親常年疏離,成名之後買下高級公寓,請母親般來住到了一起,沒想到母親越來越見外。你得出一個結論“母愛是金錢買不來的。”縱然是萬千歌迷影迷的愛,你也像普通人一樣,渴望母親的關愛。

也許與這有關,你也是悲涼的,你說“我的童年沒有快樂的事情。”“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能夠去愛別人。仔細想來,也許我從未真正愛過別人。當時我以為自己是在愛著對方,一但冷靜下來後會覺得,自己永遠是孤獨的。”

可哪怕生命中缺少了重要部分,也沒影響你成為一個溫暖的人,與你合作過的人沒有不念及你的好的。你提攜過的後輩,你真誠愛護過的朋友,大家早已有耳聞,我也不再做贅述。

不光是這樣,你對歌迷也是好到極致。1988年,你的一位歌迷患病,可能只剩下幾個星期壽命,他對護士說,希望見到張國榮。護士真的幫他打去了電話,而你也真的去看望他,像兄長一般陪他聊天,此後也經常打電話給他。整件事情沒有媒體知道,只有你對一位歌迷的尊重和愛護。

你是無腳鳥阿飛,也是拒絕再玩的何寶榮;是痴冷瘋魔的程蝶衣,也是孤膽俠客歐陽鋒。其實這哪能說出你雕刻角色的萬分之一,到底哪一個是你,其實哪一個都是你。往日不可追,好在還有影像供人惦念,在那些畫面裡,你仍舊顧盼生輝。

我喜歡過不少歌手和演員,有的讓我越來越失望,只有你一直比我想象的還要好,越瞭解一分,就更喜歡你一些。像你唱的那樣,“你離開了,卻散落四周。”

“如果你太累,及時得道別沒有罪。”


我雖涉世未深,但經歷並不算過於淺薄,也明白一些無可奈何的滋味。我沒有和自己的過去和解,像《海邊的曼徹斯特》中的lee一樣,換了個地方,像鴕鳥一樣繼續生活。不是沒討厭過自己的,失眠的夜晚和某個清晨,我還是囿於一方天地,來回打轉。有時候覺得自己過得好像不錯,也有一些隱秘的快樂,但總是轉瞬即逝的,生活依舊是沉悶的孤單的總和。

有時會遭到阻力,我也會想放手,甚至想過成為那阻力的一部分算了,也算是活得輕鬆,固執於那一部分又能怎麼樣呢,但也許像你這樣的人存在在我的腦海裡,時時提醒我,無論如何,都要做一個至誠至善的人。無論如何,在以後的某個時刻,我能無愧於說出:“ I am what I am.”所有不愉悅的經歷,也終將嵌入我生命的輪廓中,長成獨一無二的形狀。

你問,“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這樣?”

我想借用韓寒寫給你的那篇文章的一句話做結尾。

“你一聲沒做壞事,所以,就是這樣。”

風繼續吹,不忍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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