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書三話】皮囊:願逝去的人們,不再受皮囊所累


【一書三話】皮囊:願逝去的人們,不再受皮囊所累


昨晚,收到4月4日舉行全國性哀悼活動的公告,悼念因為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而犧牲的烈士和逝世同胞。

於是,公司之前已經設計好的清明節海報就廢掉不能用了,臨時與廣告公司溝通,重新做海報,凌晨1:50,完成新的海報。

起床去了趟洗手間,看到窗外的天漆黑一片,只有小區裡的路燈拼命地照亮著漆黑的夜,卻怎麼也照不亮。雨越下越大,雨聲淅瀝,像是人們的哭泣。打開朋友圈,盡是人們對逝去生命的悼念。

生活似乎就是這樣,沒有固定臺本,一切都像是一場即興舞臺劇,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原以為會按計劃歡度熱熱鬧鬧的春節,卻因為一場疫情,從一月底到四月,每天都在過清明節。原以為會幸福地走進婚姻殿堂的情侶,最終陰陽兩隔。原以為可以趕走一切病魔迎來春天的白衣天使,最終把生命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冬天。

疫情像是突然闖入生活的魔鬼,打亂原本計劃好的一切,《皮囊》這本書,所寫的人物也是如此。

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癱瘓的父親,以為可以實現夢想卻最終自殺的厚朴,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業卻淪為維修工的天才文展,嚮往香港生活卻最終在香港淪落的阿小,還有一生都在尋求認可卻最終被逼向自殺的張美麗……

在《皮囊》這一本書中,作者蔡崇達寫下了故鄉中那座小鎮裡的人,以及所發生的事,這些人和事,也沒有按照既定劇本過完這一生,而是充斥著各種意外、複雜。

這裡面有他最親愛的家人,也有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發小,有關於理想、關於親情、關於失望,還有人生中不敢去觸碰的真相,它是直麵人心的自傳,是我們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這本書我看了兩遍,第一遍在2018年,還有一遍在今年三月,從第一遍的潸然淚下、如鯁在喉,如今已經有了更多感觸,在這裡和大家分享三個點。

一、所有倔強,在病痛面前都變成了認輸

父親,在每個人的心裡,是怎樣一種形象?

高大?威嚴?可以撐起整個家?超級英雄?

蔡崇達的父親也曾是這樣一個人,是家裡的一家之主,甚至是社會上的大哥大,可是一場疾病,卻讓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從此退化成一個小孩,忍受病痛折磨。

在《殘疾》這一篇章,蔡崇達寫到父親是如何一步一步癱瘓,又一步一步放下所有驕傲和倔強,接受自己已經站不起來的事實。

最開始癱瘓的父親,並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他會在摔倒時,拼命地想要站起來,卻又繼續摔倒。他會在臺風天說要出去鍛鍊,一次又一次,蔡崇達拼命拽住他不要出去,他卻說:“你別害我!”然後一次又一次往外爬,直到一次又一次跌倒在大雨滂沱的泥水中,才最終放棄,變成會和小朋友吵架的大小孩。

他離家、歸來,他病了,他掙扎著,全力爭取尊嚴,然後失敗,退生為孩童,最後離去。

那些被新冠肺炎折磨的人們,又是如何面對呼吸一點一點衰竭的痛苦,又是如何面對死亡一步一步逼近的恐懼,又是如何對面家人深深的痛哭。我想,這是我們不敢想,也不敢看的真相。

我們對人生的所有倔強,最終都因為病痛,不得不變成認輸,去接納一切可能的結果,也只有放下,才不會顯得太過狼狽。

二、人不應通過貶低別人抬高自己

蔡崇達在書中寫道:“或許只有當一個寫作者,徹徹底底地解剖過自我一次,他書寫起其他每個肉體,才會足夠的尊敬和理解。”

於是第一次看這本書的時候,我特別敬佩這樣一位作家,因為他深深地解剖了自己,即使再痛他也去面對了。

可是當我再次來讀這本書的時候,卻在一個故事一個故事接著讀之後,對這本書這位作家產生了一些失望。

書中除了前幾章描寫親人的部分足夠真誠,到後面寫到那些發小,包括文展、厚朴,還有阿小和阿小,這些人在他的筆下都變得那樣的不堪,那樣的勢力,那樣的弱小。

而每一篇文章,似乎都以一個居高臨下者的姿態去看這些發小,每一個故事似乎都在說:“你看,曾經比我厲害的那些發小,現在都混的沒我好。”

書中會有很多這樣的句子:“唯一紮根在北京”、“駐京辦”、“在一家全球聞名的頂級雜誌社工作”、“現在的我,是映照他失敗的最好對比”……

我想,我們可以描寫別人的人生,但是不應該把它和自己來做對比,我覺得這不是一種尊重和理解,這是一種傷害。如果我們足夠理解和尊重其他生命,就不會以高高在上者自居。

沒有誰一定比誰過得好,也沒有誰的人生就一定比誰的更值得去過。我們可以剖析自己,但在寫起其他生命的時候,應該有更多的善意和愛。否則,你所證明的,不過是你內心的虛榮。

三、沒了皮囊,來去自由

這本書書名的由來,是因為蔡崇達阿太的一句話:“肉體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伺候的。”

阿太雖然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卻像是生活的一位智者,被切斷了手指,只是輕輕“哎呀”一聲,然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外婆去世,阿太也不哭,她說:“因為我捨得。”

阿太去世後,留給蔡崇達的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因為從此之後,我已經沒有了皮囊這個包袱,來去多方便。”

我們這一生,總是被皮囊所累,為了讓它好看,我們努力掙錢買各種各樣的衣服裝扮它;為了讓它舒服,我們釋放著內心各種這樣的慾望;可終究,我們會失去它。

但失去,不意味著結束,正如阿太所說,沒了皮囊,反而來去自由,想去看誰就看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心醒著,自會照亮皮囊。

那些因為疫情逝去的人們,從此沒了那副重重的皮囊,沒了那副日夜折磨他們、直到落下最後一口呼吸的皮囊,沒了那副需要日日夜夜惦念、好好伺候的皮囊,終於不用再忍受病痛,從此來去自由了。

家國之殤,永恆悼念。願在疫情中逝去的人們,不再受皮囊所累,所去之處,都是在人間想去又沒辦法去的地方,那裡沒有病痛,只有愛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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