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讓你笑著流淚的雙水村“阿Q”

平凡的世界,讓你笑著流淚的雙水村“阿Q”

電視劇《平凡的世界》孫玉亭宣傳海報

在《平凡的世界》裡,有這樣一個平平凡凡的陝北農村名叫雙水村,雙水村有這樣一位不平凡的村領導,他是大隊黨支部委員,他是農田基建對隊長,他還是平下中農管理學校委員會主任;他一身三職,他有著堅定的社會主義立場和無限的革命熱情;他就是我們今天這篇文章的主角——孫玉亭同志,一位讓你笑著流淚的雙水村“阿Q”。

一、幼年喪父,寄居求學

正如我在《中國式的好哥哥孫玉厚》一文中提到的,孫玉亭5歲喪父,僅靠哥哥一人勞動養活他和體弱的母親;在哥哥遠見卓識和巨大魄力的支持下,孫玉亭年少便遠赴山西,寄居在哥哥老拜識家上學讀書。最後,孫玉亭終於鯉魚躍龍門,脫離農門終於落在太原鋼廠裡成為一名了不起的工人。一時間,孫玉亭不僅是當時家裡唯一一個能識文斷字的知識分子,還成了衣食無憂的工人,成了全家人的希望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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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亭和哥哥孫玉厚

二、返鄉成家,食不果腹

那正是一九六〇年困難時期,孫玉亭卻突然跑回家來,說一個月工資還不夠買一袋土豆,死活不再回太原去了。放棄鐵飯碗的工作不幹,跑回家說要參加農業生產。(也有的)二十六歲的孫玉亭(那時候在農村可算是大齡青年了)哭著鬧著讓孫玉厚給他娶媳婦。

任憑哥哥好說歪說,孫玉亭就是固執己見。哥哥玉厚沒有辦法,只好打問著給他找媳婦。那年頭,他們家窮得錢沒錢,糧沒糧,哥哥家已有了三個孩子,孩子年紀又都小,沒什麼幫手,盡是連累,一家人時不時都餓得浮腫了。而孫玉亭已經二十六歲,也的確該娶媳婦了,為此他還天天給他媽哭鼻子,說他年紀再大,娶不下媳婦,這一輩子就算瞎活了。他母親也陪著玉亭哭哭啼啼。 哥哥孫玉厚無奈只好認命,四處瘋跑著給玉亭打問對象,最終在山西老拜識的幫助下幫弟弟找到了媳婦。玉厚立馬鬧騰著借錢借糧,儘量體面地給弟弟辦了婚事。接著又搬家騰窯,另起了爐灶……前後一折騰,除借窯住不算,還欠下一河灘帳債,使他許多年日子都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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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亭和婆姨賀鳳英

可是,到後來,由於玉亭因為不會勞動,加上老婆賀鳳英不會過光景,日子過得沒稜沒沿,連他的光景也不如了。而且賀鳳蓮嫁到他們家之後,就把哥哥孫玉厚一家從祖傳的老窯裡趕出來。在以後的年月裡,賀鳳蓮仗著念過幾天書,根本不把這家人放在眼裡,動不動就拿很髒的話罵少平的母親;並且把早已亡故的爺爺的名字也拉出來臭罵。孫玉亭性格軟弱,不敢插手勸解。饒是如此兄嫂一家還是不斷地接濟著他的生活,包括他的菸草一年四季都是由哥哥孫玉厚提供的。

三、無限忠誠,無限熱情

讀過書的孫玉亭雖然重新變成農民,由於肚子裡畢竟有點墨水,在雙水村的政治生活裡,孫玉亭儼然成了最活躍的。每當需要批鬥人時,那便是孫玉亭最興奮的時刻,也是他最為表現自己的時刻。儘管回到家裡他依舊要面對的是破磚爛瓦和吃了這頓沒下頓的貧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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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亭是雙水村大隊黨支部委員,是農田基建隊隊長,還是平下中農管理學校委員會主任,一身三職,在雙水村也是個人物。為了革命事業他不顧家庭,不顧農活,不顧妻子孩子,不顧自己能不能吃上飯,不顧自己的日月光景過的一盤散沙,忠誠於黨(在雙水村,他對黨的忠誠往往體現在對大隊書記田福堂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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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亭和支書田福堂

只要是田福堂書記的指令,他都屁顛屁顛地去落實,去執行。在孫玉亭的眼裡,只要有比他高一級的“領導”,說一句話就是“聖旨”。金光亮的弟媳婦馬來花告金光亮栽了泡桐樹影響了自家的棗樹時,田書記想借機“搞一些階級報復”,於是讓馬來花給孫玉亭捎個口信,讓來一下。得到口信,孫玉亭就一路上跑著來了,他好長時間沒有得到田書記的召喚,因此心情激動異常,“直跑到人還未到,一隻爛鞋飛到了田福堂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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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平凡的世界》孫玉亭劇照

孫玉亭把村支書田福堂的命令想方設法的完成,他堅持每天讀報來使自己跟隨時代的步伐,不落後。他從來都不會質疑自己信仰的東西和自己做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往前衝"。

關於革命,關於雙水村的日常事務上,孫玉亭都是走在最前沿的人,是個值得大家都能認同的人物。連有能耐的書記田福堂都對孫玉亭有很高的評價。孫玉亭對他言聽計從之外,孫玉亭辦事認真踏實,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高參孫玉亭。

孫玉亭自己也感覺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會認字、看報、搞宣傳。而這些都是雙水村很多人無能力辦到的事。甚至他自己也會感慨"覺得自己在雙水村是個舉足輕重,有智有謀的人。"

孫玉亭還有著鮮明的階級立場,他見不得一點他認為是資本主義的傾向。哪怕是自己的侄女婿因為販賣了十幾包老鼠藥被拉去勞教,他就不敢像往常那樣有事沒事到他哥家吃點剩飯抽幾兜旱菸了。而是站在公路下面喊他哥,生怕別人說閒話,影響自己的無產階級立場。

他的侄兒孫少安想在農村搞"土地承包制",當書記把這一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震驚的張大嘴巴,認為這是明目張膽地走資本主義道路,領著群眾造社會主義的反。並且堅定地說:"誰反對社會主義,我就反對誰,別說是我的侄兒就是我父親活著,他反對社會主義我也堅決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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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平凡的世界》孫玉亭劇照

同時,對於孫玉亭來說,他對雙水村的"革命事業"有著無限的革命熱情,孫玉亭每天都想著開會,想著批鬥,想著把革命事業做的紅紅火火,因為開會和批鬥是那個特定年代的潮流和產物,而孫玉亭就用他的無限熱情,戰勝了貧窮和飢餓,活躍在雙水村這個大舞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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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平凡的世界》孫玉亭劇照

後來實行了改革,孫玉亭不能再每天都開會,他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每天吃完晚飯他就一個人來到過去經常開會的大隊部院子裡緬懷那些轟轟烈烈的歲月,心裡有無限的悲涼。

四、糾結的內心,卑微的自尊

孫玉亭在上學工作和婚姻大事上都得到了哥哥一家的無私幫助,雖然他的做法無論是太原鋼廠辭職,還是容忍婆姨欺負哥哥一家,其做法很是對不住哥哥一家。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記得兄長對她的恩情的,其內心之糾結,是文字難以表述的。

書中有這樣一段話:"他上了他哥家的小土坡,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知道他哥一家人聽到這消息,一定會很感激他,而且也會另眼看待他了。哥!別以為玉亭光知道連累你們,吃你們一碗飯,抽你們幾袋煙。我在大事上給你們幫大忙哩!哥,你說你早年間供我念書,後來又給我娶了媳婦;可我也幫你娶了個不要彩禮的兒媳婦嘛!現在我又把少平拉扯到學校去教書,這該把欠你的情補上了吧?"的確,孫玉亭作為雙水村的幹部,有什麼好的事情也會想到對自己有恩情的人。這樣說來,他還算是個很不錯的人。

平凡的世界,讓你笑著流淚的雙水村“阿Q”

同時孫玉亭骨子裡存在一種卑微的自尊,他明明餓著肚子,卻整天拖著一雙爛鞋跟別人講革命大道理,投身到轟轟烈烈的革命運動中,不亦樂乎,不管別人在背後怎樣笑話。看到別人家逐漸殷實起來時,即使他心裡也會有一種莫名的惆悵,但只要想到是為了革命,又似乎得到某種慰藉。對於這樣的一種心理,這種卑微的自尊,有時也是我們很多人內心的一種寫照。

再轟轟烈烈的革命也將成為歷史,然後歸於寂靜;寂靜之中或許還會時常想起曾經的輝煌,我想孫玉亭也會時常夢到他叱吒風雲的那段歲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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