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城市留住記憶,讓人們記住鄉愁。”傳播城市文化,留住城市記憶,從你我做起。今天開始,將全文轉發山西太原呂大成老師著作《掰扯老太原》,同大家一起回憶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太原。原載月下花語,原有大成老師親自配音朗讀,現在我還不會插入聲音。若有侵權,將及時刪除。

第一集 爆米花

為了發大成老師的這篇文章,我和老婆今晚專門用鐵鍋崩了一盆爆米花,色味香俱全,相當給力。2020.3.30
【正文開始】
“爆米花”是我們這代人再熟悉不過的小食品了,相信50後們、60後們以及一部分70後們都有著共同的記憶。讓我非常驚訝的是,即便就是到了食物異常豐富的今天,“爆米花”也並沒有完全銷聲匿跡,仍然能偶爾看到路邊有爆“爆米花”的攤子——一個小火爐兒,一個帶氣壓表的密封鐵鍋,一個長長的收納袋子,一個小鼓風機,還有一把小矮凳。
今天的孩子們已經對任何小吃都難以留下刻骨銘心的印象了,再好吃的食品也不稀罕,吃不了幾回就膩了,很難在味蕾上留下深刻的記憶。與我們小時候不同,那時由於食品短缺,經常吃不飽飯,因此偶爾吃一次好吃的,馬上就會記住它的味道,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仍記憶深刻,比如“爆米花”這種小食品。如今人們這麼挑剔的味覺仍然能接受它,說明“爆米花”自有其魅力。如果說“爆米花”是傳播最廣泛的零食、是最受大眾青睞的小食品,大概不會有人懷疑。
小時候,街上只要來了爆“爆米花”的師傅,人們就會像過節一樣,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周邊幾條街上的人們都會奔走相告,紛紛行動,不一會兒就在“爆米花”攤子的周圍排起一條長長的隊伍。有的人還沒來,但他家的臉盆兒已經託人“排”上了隊。臉盆中間放一個搪瓷茶缸或粗瓷大碗兒,裡面盛放著“爆米花”的原料。
爆一鍋“爆米花”大約需要四、五分鐘的時間,但就這幾分鐘的時間小屁孩兒們也嫌漫長,恨不得上去推開師傅自己來。只見“爆米花”的師傅不緊不慢地在鍋架上轉動著手中的鐵鍋,時不時地看一眼鐵鍋上的壓力錶,等鐵鍋內的壓力升到一定的數值,他便將鍋從火爐上移開,把整個鐵鍋伸進一個長長的、用硬橡膠輪胎縫製的收納袋子中,將開鍋扳手從一個小孔中伸出來,用一隻腳踩在上面,只聽“砰”的一聲,鍋蓋被打開,一股夾雜著濃濃米花香味兒的氣浪撲面而來,爆好的“爆米花”隨之就都進入了那個長袋子當中。然後,再從袋尾出口處將“爆米花”倒入主家的臉盆中,整個程序就此才算完成。
“爆米花”的那一聲“爆”,既宣告本鍋完成,同時也是在“做廣告”。因為那清脆響亮的“爆”聲能傳出好遠好遠,方圓幾里都能清晰地聽到,即使不知道的人聽到這聲“爆”響,也能馬上尋聲而來。
“爆米花”,顧名思義,原料以大米或玉米為主。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這種吃食廣泛存在於鄉間街裡,只是所爆的原料不同罷了。當時在太原城裡,玉米麵不缺,缺得是玉米粒。每當“爆米花”的師傅一來,我就開始生氣抱怨,心中還不時地瞎想,為什麼糧店不多供應些玉米粒呢?為什麼他們要把完整的玉米粒非要磨成玉米麵呢?“害”得家裡沒有玉米粒來爆“爆米花”。因而大多數人家爆得都是“大米花兒”。爆出來的大米白花花的,比未爆前能膨大好幾倍。人們在把原料交給“爆米花”師傅的同時,還要給他一小包“糖精”,因為放“糖精”是一個技術活兒,放多了就變成苦的了,而放少了又沒有甜味兒。因此,不能自作主張,全憑師傅的經驗為之。
“爆米花”之所以廣受歡迎,除了那時零食少以外,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它滿足了人們的視覺感觀需要。一茶缸大米、玉米能夠爆出滿滿一臉盆來,即便是孩子多,也足足能夠吃上好幾天。其實,這種膨化食品既不能膨出更多的營養,也不能代替主食,而且“糖精”吃多了還不健康,只是一種感觀上、心理上的滿足罷了。
當時,爆一鍋“大米花”或者“玉米花”是一毛錢,豆子類因為費火、耗時,一鍋再加五分錢。由於排隊的人多,爆米花的師傅經常要很晚很晚才能收攤兒。當最後一個人爆完,有時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了。當人們抱著臉盆滿載而歸的時候,他自己卻常常耽誤了吃飯。只見他把沉重的“爆米花”“傢伙什”放在一輛破舊的自行車上,頂著月色、拖著疲憊的身體,悄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正文結束】
下集預告——撿撂炭
呂大成,現任太原市政協民族宗教委員會主任。酷愛寫作、朗誦及唱歌。任山西省幹部合唱團副團長、曾多次參加山西省大型文藝晚會並擔綱領誦、朗誦,多次榮獲省市詩歌、演講、朗誦比賽一等獎。曾在電臺播講過中長篇小說《高山下的花環》《張鐵匠的羅曼史》等。太原市作家協會會員,有作品《長征組歌探析》等10餘萬字、《聽大成講老太原的故事》等20餘萬字。曾榮獲山西省《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10週年毛主席詩詞朗誦會》一等獎;為配合全市中小學語文教學教改,曾為多篇入選的語文教材配音、示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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