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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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亞男在工作室做咖啡

吧檯上鋥亮的咖啡機顯得有些孤單,黃亞男感冒了,興許已有兩三日沒碰過它。她穿著寬鬆的運動褲,翻找著藥片。

旁人看不出,這個齊耳短髮的九零後女孩是崑曲第五代傳人,師承“武旦皇后”王芝泉。建國後,上海戲劇學院一共只招收了五屆崑劇班,第一屆被稱為昆大班,王芝泉則是昆大班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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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旦皇后”王芝泉

誕生於明朝的崑曲唱詞婉約悽美,唱腔悠揚徐緩,如今這百戲之祖卻成了小眾藝術。

去年,致力於推廣崑曲的黃亞男在上海創辦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有戲1961”。

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有戲1961

一、自小便獨立,11歲開始在上戲打磨

黃亞男小時候喜歡跳舞,報考貴州當地一所有名的藝術小學時,卻被一位路過的老師“連哄帶騙”進入了京劇班。8歲起,她就開始登臺演出,參加市裡的各種比賽,京劇讓她在當地小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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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的黃亞男

到了六年級,當地劇團推薦黃亞男考上海戲劇學院的崑曲班,沒成想竟真的考上了。

上戲的生活一點也不輕鬆。清晨六點半,黃亞男和同學們便開始練功,直至夜裡七點半。全天12節專業課是這些孩子校園生活的常態。累了一天,回到宿舍的她多半是呼呼大睡。

黃亞男知道父母工作很忙,家也很遠,並沒有提出讓他們來看她。她的舍友都來自江浙滬,每個週末,她們會被接走,積了一週的髒衣服也被帶回家,這個時候她會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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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周,黃亞男就去找週末不回家的師哥師姐們一起打球、泡圖書館,父母不在身邊,倒也自在。

她說:“一個崑曲演員,不經過時間和歲月的打磨,是不能成大器的。”能堅持下來的都著實不易,而他們這代90後昆曲傳人,一學就是十年。

每次去校外演出,作為班長的黃亞男總是盼望臺下有更多年輕的生面孔。

18歲那年,黃亞男和同學來到一個場子演出,臺下只有七八個觀眾,其中有好幾張都是贈票,而一張票的售價是10元。黃亞男看到了崑曲真正的市場。

“沒有腕兒,沒有華麗、創新的包裝和宣傳,傳統戲曲就沒有市場,這個社會是不會買單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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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臺下沒人我就不爽,我就喜歡折騰”

硬著頭皮演了幾次後,黃亞男想到了辦法——拖著同學們出去做講座,送票,在微信群、微博、人人網、QQ空間這些平臺上發演出信息。

老師見她天天不務正業,說起了風涼話:“黃亞男不得了了,在外面做講座喏。”

她懟了回去:“我不做講座,觀眾去哪兒撈?”

老師知道“說不動”固執的黃亞男,就隨她去了。

她並不覺得往事不堪回首:“臺下沒人我就不爽,我就喜歡折騰。我認為對的事情,就會一直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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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老師們眼裡,她為演出做宣傳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每次他們班演出,院長都要問她:“亞男,這次你包多少張票啊?把場子搞熱點哦。”

畢業後她進入了崑曲劇團。除了排戲,演員們似乎也不必操別的心。黃亞男卻想,如果有一天國家不發薪水了,劇團如何生存下去,她又如何安身立命?

只有更多的人願意花錢買票,戲曲才有長存的可能,演員才能吃好這碗飯。

離開了溫室,她能活成什麼樣子?這麼想著,她離開了劇團,開了一個工作室。在那兒,有戲曲的教學,還能嚐到她親手衝的咖啡,吸引了不少完全沒有接觸過戲曲的年輕人。

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有戲1961

“年輕人覺得外國的藝術是好的,其實中國的藝術曾經一度走在世界的最前頭。戲曲的魅力如此之大,可很多年輕人沒有這種意識,這很可悲。”

看到了崑曲受眾年輕化的可能性,黃亞男想開一家戲曲主題的實體店,在那裡,年輕人可以用一種更有意思的方式體驗戲曲。

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她便開始準備。黃亞男參加了許多比賽和節目,積攢起一定的知名度。

直到2016年,黃亞男認識了丁超。有一次聊天的時候,她將自己的夢想告訴了他。

三個月後,接到丁超願意投資的電話,黃亞男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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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以最快的速度斷去一切後路

七月的上海已進入盛夏,在那個炎熱的禮拜,黃亞男搬進了離合夥人公司很近的一套房子,並停掉了工作室所有的教學課和其他事情。她未曾顧慮:“人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想要。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斷去一切後路,告訴他我並沒有鬧著玩,而是真心實意想要做好這件事。”

跟熱衷於新鮮事物的其他年輕人一樣,她也跳街舞、唱嘻哈、玩音樂。她知道大家喜歡什麼,將這些現代的元素融入到戲曲的傳播中。

黃亞男說:“這些年,我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好奇心,這也是我能堅持推廣戲曲的一個原因。”

今年元旦,有戲1961開業了。

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在這一方天地,有戲,有茶,還有故事。

“有戲”包括了所有戲曲的部分,舞臺空間作為授課的教室,課程包括了專業培訓、形體訓練,課程均價在每人3000元十節課左右。中國傳統戲曲之外,一些劇場廠牌也在這裡進行表演。

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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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茶”是飲品和甜品,在茶座區域,客人們可以休閒、聊天,一些大企業也選擇了這家底蘊十足的戲曲體驗店進行團建。而當店裡有演出,茶座區和舞臺則合二為一,成為一個劇場。

“有故事”是黃亞男和一些小夥伴的故事,他們是一些獨立設計師和音樂家,他們的品牌也在這個空間得以呈現。亞男也創作出了各類戲曲的周邊產品。

店內還有一處相對獨立的展覽空間,黃亞男的老師武旦皇后王芝泉曾在這裡做過生涯回顧展。

“在有戲1961,大家可以零距離地接觸到戲曲。我希望這個平臺讓更多的年輕人對戲曲產生興趣,那麼未來我可以把他們引入劇場,去觀看傳統戲曲,這樣才能更好地為戲曲做推廣。”她說。

11歲起在上戲打磨的她在上海開了國內首家戲曲體驗館

從冬日到夏夜,有戲1961的門沒有關上過。有人停留駐足,好奇地看著玻璃裡面的這方天地——年輕的女孩在教另一個女孩唱唸。

黃亞男便這樣“攔”住了那些不聽戲曲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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