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給您的歌,父親

一首給您的歌,父親

01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號碼。

這時,從路邊傳來了一段熟悉的鈴聲:

時光時光慢些吧 不要再讓你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 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謝謝你做的一切 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總是竭盡所有 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 長大啦~~~~~

02

我叫趙濛濛,從小眼睛就不好,不管看什麼東西都只能看到一片模糊。

爹孃為了我的病也是跑了不少醫院。但附近的醫院醫學技術並不好,也不知道我小時的我吃了多少藥,敷了多少藥膏,可眼睛依然沒有起色。

但爹孃一直沒放棄,在我三歲的時候,娘辭了工作在家裡照顧我。

本來按奶奶的說法,家裡就一瞎女娃子,待著也就待著。重要的是我爸媽應該再生個弟弟好給家裡延續香火。

可爹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濛濛看眼睛,等哪天濛濛的眼睛治好了,再生娃也不遲。

奶奶氣地舉起柺棍就往爹的背上抽,一邊打還一邊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今天你要是不答應再生個大胖小子,我怎麼對得起你趙家的列祖列宗哪~我...我...我打死你!!”

我和娘聽到奶奶的罵聲,連忙從裡屋跑出來,看見爹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奶奶用柺棍抽打著爸爸脊樑,爹背上的一條條血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娘急忙跑過去攔住奶奶,奶奶此時也有些打不動,喘著粗氣道:“當初我怎麼生了你這頭犟牛啊!說,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娘擦著淚水道:“娘,您看濛濛還小,我們其實也早就想再生個娃了。您……您再給我們一年時間,等一年後我包準給您生個大胖小子。”

奶奶聽娘這麼一說,倒也是解了心氣,又罵了爹兩句就進裡屋了。

一首給您的歌,父親

03

到了晚上,爹孃等我睡著了後,便在床邊合計(其實那天我是裝睡的)。

娘道:“天林,不如下次我們帶濛濛去上海的大醫院看看吧?”

“秀珍哪,其實我也覺得大醫院的醫學水平更高一些。上次老李頭給我介紹了個活,讓我去給村東那家化工廠看大門去,是夜班。這樣咱就可以多攢點錢帶娃去看病了。”爹說著。

娘:“嗯,我讓我妹妹把她廠子裡的盒子也拿一些過來,我在家組裝,也能賺些小錢。”

自那以後,爹除了早上上班,晚上就給廠子看大門去,而娘除了照顧我之外,還往家裡拿了許多紙板,在家裡把它們慢慢地搭成一個個小盒子。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我四歲生日那天,娘給我買了個大大的蛋糕,可甜可甜了。娘還問我:“濛濛,你有什麼願望嗎?”

“濛濛長大要給娘買包,讓娘去上班?”

娘笑了,問我:“你咋知道娘想去上班呢?”

“爹說娘以前挎著包去上班,可精神了。”我答道。

“你爹這麼說的?娘現在每天陪著濛濛也很開心啊!”

我說:“濛濛以後給娘買包,和娘一起上班,娘不是就更開心了嗎?”

“呵呵呵~~~好好好,娘以後帶著濛濛上班…………”娘笑著笑著,捂住了嘴,然後又一把抱住了我。誒……怎麼有一點點小雨滴滴在我頭上呢?是……是孃的眼淚嗎?

一首給您的歌,父親

04

又過了三個月,父母便帶著我坐飛機去上海治眼睛。

在飛機上娘咳的很厲害,爹常說娘那時的臉色都是雀白雀白的,爹怕她受不了舟車勞頓,想讓她別去了。可最後還是拗不過娘,一家人都坐上飛機去了上海。

後來我們來到上海瑞金醫院,爹孃給我掛了當時最有名的眼科專家的門診。

當時我還小,只知道緊緊拉住孃的手,去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

後來,我只記得醫生告訴父親,我的病需要做眼角膜移植手術,但是具體是什麼病我已經不記得了。

回到小旅館,父母便愁眉不展,因為若要做眼角膜移植手術,首先匹配的角膜源不好找,而且手術費用也至少要在十萬以上。

爹對娘說:“既然我們找到了治好娃眼睛的方法,只要咱等到有了匹配的角膜源,我就算砸鍋賣鐵也得治好濛濛。”

娘看著拉著她手的我也是點了點頭。

那天夜裡,孃的咳嗽聲一直沒停過,而爹可能是太累了,娘咳的那麼厲害愣是沒吵醒他。

我聽著孃的咳嗽聲,趕忙起來幫她拍拍背,因為眼睛看不清,我先摸到娘蓋的被子。怎麼感覺摸到了一灘溼溼的東西,嗯?是什麼呢?我下意識得放到鼻邊聞了一下。

血…………這是血的味道!“爹!爹!孃的被子上有血~!”我尖叫了起來。

爹被我的喊聲嚇得一激靈爬了起來,忙打開了燈。只見娘身前的被子上有一大灘吐出的鮮血,孃的臉色也難看極了。

爹急忙打了急救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便來了,我們陪著娘來到了醫院。

一首給您的歌,父親

05

爹讓我一人在醫院大廳等著,我害怕極了,坐在那兒祈求神佛能幫幫娘,希望娘能沒事。

可最終得到醫生的診斷是孃的各個器官都有衰竭的現象,還帶有胃部出血,應立即住院做手術。

可醒來的娘就是沒同意,說:“我的身子我自個兒知道,我這病啊,哎…………咳咳咳,天林,咱們好不容易來上海一趟,就帶著濛濛到處玩玩吧……好嗎?”

爹勸了多次也勸不住娘這執拗的性子,最後只是讓醫生開了些藥,便匆匆辦了出院手續。

接下來的日子,娘還是常常咳嗽,但只要人舒服一些,便會讓父親帶著我們到處遊玩。其實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了,我們去了明珠塔、城隍廟、水族館還有上海最美的外灘。雖然我看不到,但每天都能和爹孃在一起,聽他們為我介紹著那些看到的事物,已是我最滿足的事了。

又過了一個月,娘變得越來越虛弱,甚至站都站不起來了,於是娘又被送到了醫院。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爹會每天守在孃的病床邊。娘總會摸著我的小腦袋,笑呵呵地和我說起她小時候做過的傻事。

又過了不久,娘被送到了重症室,我和爹都不能進去了看她了,但我在外面還是能感到娘好像在輕輕地和我說著話。

又過了幾天,我和爹終於可以進到了重症室裡了,爹扶著孃的手放在我頭上,娘輕輕地摸著我的頭,……娘........娘已經好久沒這麼摸我的頭了,突然我的眼淚開始止也止不住地流著,我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娘又輕輕拍了一下我的小腦袋,像在對我說:濛濛別哭,娘沒事的。我用小手摸著孃的手,把一個小小的包包放在娘手裡說:“娘,包包,濛濛吵著讓爹買的包包。娘有包包了,能去上班了。”

我發現孃的手在顫抖著,是不是娘太開心了?

爹這時低下頭來,好像聽著娘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我覺得娘拿著包包的手慢慢地慢慢地鬆開了。爹在那裡不顧一切地喊著:醫生,醫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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