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魯迅已為這次肺炎寫好了底稿,只需套用就好了!

農曆正月初七,就是全國人民歡度春節抗擊肺炎的日子裡,也是楊君被隔離的第九天。我獨在野外徘徊,接到x君的電話來問我:‘’老楊,可曾為肺炎寫了一點什麼沒有,‘’我說沒有,他就正告我:‘’老楊,還是寫一點吧,‘’粉絲們其實很愛看你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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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所知道的,凡我所寫的文章,大概因為往往沒流量,只是推薦幾百次,就沒有流量了,然而,在這樣的艱難流量中,我那幾十個可憐的粉絲,只要我有更新,總會有人點贊,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與春節毫不相干,但在這樣的日子裡,大抵只能如此而已,使我能夠相信真有所謂默默承受,砥礪前行,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現在卻只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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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只是覺得所過的的並非春節,確診數以萬計的肺炎患者,死亡也幾百人了,洋溢在我周圍,使我艱於呼吸視聽,那能還有什麼春節的歡笑可言,然後接連幾天不斷上升的確診病例,不斷隔離的人群。由此我覺得我已經出離恐慌了,我將深味這春節的濃黑的悲涼,以我最大哀痛顯示於這個春節,使肺炎快意於我的苦痛。就將這作為隔離人群的菲薄紀念,奉獻給全國被隔離的英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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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逝來洗滌舊跡,使僅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衷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是而非的春節,我不知道這樣的春節還算是一個正常的春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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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這樣的春節裡,抗拒著肺炎,我也早覺得應該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離楊君被隔離的日子也快十天了,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他向來是喜歡聚會的,他似乎靜不下來。這次說好是要聚會的,但卻被隔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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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隔離的人群中,楊君是我的發小,他不止是被隔離的我的發小,更是為了這次肺炎而默默被隔離的中華民族的一份子。

他的姓名第一次為我所見,是30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那時候一同上小學坐前後桌,他很是頑皮,不肯安靜的坐著,每次要被老師懲罰之後才肯坐下來。一次因上課不肯安靜,被老師打了七把八戒尺之後,眼角似有淚痕。有人指著他告訴我說,這就是楊君,其實我才能將姓名和實體聯合起來,心中卻暗自詫異,他平素能夠不為勢力所屈,反抗有威嚴的老師的學生,無論如何總該是有些桀驁鋒利的,但他卻嚐嚐常常微笑著,態度很溫和,但很是愛動。待到後來慢慢長大,小學中學大學於是便熟稔了起來。也還是始終微笑著但很喜歡熱鬧。待到工作以後,每次春節回家總會聚上幾次,不顧家人的不滿喝個銘鼎大醉,等到曲終人散,準備陸續引退的時候,我才見他傷感離別,黯然至於泣下。總之在我的記憶上,他是喜歡老同學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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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年三十早上才知道武漢封城的,下午便傳來消息,說疫情好像有蔓延的之勢,到處都在隔離人,而楊君也在隔離之列。但我對於這些傳說,竟至於頗為懷疑,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這次疫情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況且始終微笑著的愛動的楊君,更何至於無端地在這次一疫情中被隔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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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日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各大媒體一次次不間斷的疫情通報。確診的疑似的,一次次證明著這不只是疫情,簡直是災難。

緊接著,國務院延長了春節假期。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麼話可說了?全國上下眾志成城,抗擊肺炎。奮鬥啊,奮鬥啊,不在奮鬥中爆發,就在奮鬥中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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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還有要說的話,我沒有親見。聽說楊軍那時是欣然前往的,他一直是喜歡聚會愛動的。自然,抗擊肺炎國難當頭人人有責。但誰也不會料到疫情竟這樣的嚴峻。死亡的確診的疑似的被隔離的,數字一天天劇增,當初以為幾百人,不曾想成千上萬。

始終微笑的愛動的楊君確實被隔離了,這是真的。當成千上萬的楊軍,從容的自願的被隔離的時候。這是怎樣的一個驚心動魄的偉大啊!病毒的蔓延,肺炎的肆虐,不幸全被這些從容的人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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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永世流逝,街市依舊太平。有限的隔離的這些人在中國是不算什麼的,至多不過供無惡意的閒人以飯後的談資,或者只是各大媒體上面的一個數字,至於此外的深的意義,我總覺得很寥寥,因為這實在不過是欣然自願在被隔離而已。人類的血戰前行的歷史,正如煤的形成當時用大量的木材,結果卻只是一小塊,但隔離是不在其中的,更何況是自願的。然而,既然有了欣然自願的隔離,當然不覺要擴大,至少,也當浸漬了親族,師友,愛人的心,縱使時光流逝,洗成緋紅,也會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欣然自願的身影。正如老楊所說,:‘你若不隔離,肺炎就唱歌,大家不隔離,山河共悲泣’倘能如此,這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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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這次肺炎的。但這回卻很有幾點出於我的意外。一是肺炎竟會這樣的兇殘,一是政府行動竟如此之快,一是被隔離的這麼多人竟然都如此欣然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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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政府的辦事,人民的勇氣是始於非典。但看政府幹煉堅決人民義無反顧的氣概,曾經屢次為之感嘆,至於這一回被隔離,原先以為幾百人,後來成千上萬的人都是自願欣然前往被隔離的,則更足為政府的快捷人民的勇毅,雖遭病毒肆虐壓抑整個春節,而終於沒有被肺炎消亡的明證了。倘要尋求這一次自願欣然被隔離對於這次肺炎的意義,意義就在此罷。

人們在被隔離者的志願欣然中,依稀看見勝利的希望,真的猛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祝福被隔離的楊君們。

正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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