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上帝”

六、 我的祖父

生身嚴父撒人寰,

少年成孤影只單。

叔父扶養恩情重,

識文習商創業難。

《祖父》

終於到和靜了,祖母拿著信一路問到了和靜縣商業局,還是見不到祖父,聽說是在進山的窩鋪上(可能是驛站),商業局的領導已經給祖父帶口信去了。

據有關資料介紹:和靜縣,隸屬於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位於新疆中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西北部,境內山川秀麗,奇峰疊起,氣候宜人,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人口大縣,1939年設和通縣,同年8月改為和靖縣,1965年,在周恩來總理關懷下,改和靖縣為和靜縣。

和靜歷史文化悠久。距今3000年前西周至春秋時期就有古人類居住繁衍。1771年,蒙古族土爾扈特部完成了人類歷史上最後一次民族大遷徙—從俄國伏爾加河流域東歸祖國定居和靜,東歸文化得到世世代代蒙古族人民的傳承與發展。和靜縣也是蒙古族《江格爾》史詩的重要流傳地,蒙古族長調、刺繡、骨雕等民間藝術在民間廣為流傳。

和靜地緣優勢突出。地處新疆心臟地帶,周邊與烏魯木齊、昌吉、伊犁、阿克蘇、吐魯番等地區15個縣市相鄰,是世界上與周邊接壤縣市最多的縣,是連接南北疆的交通要道,區域交通條件優越,南疆鐵路橫貫南北。

六十年代的和靜縣好像只有南北一條街 ,商業局在大街的北頭頭。記得等了幾天祖父才來了,祖父滿面紅光紅胖紅胖的,眼睛都淤到肉裡頭了。祖父高大偉岸,一生自強不息,命運坎坷。

我心目中的“上帝”

( 去新疆時期的祖父)

我的祖父叫劉永龍,生於清宣統元年(一九0九年),十三歲時父親去世,生活在五叔父手下,(我的太爺排行老四)。在家讀了幾年私塾,便被叔父打發到甘州(今甘肅省張掖市)學習生意,出徒後與人合夥經商,幾年後被叔父召回經營家中的駝隊。駱駝在舊社會可是寶貝,既是生產工具又能產毛賣錢,被看作是財富的象徵。

我心目中的“上帝”

當時祖父拉著自己的駝隊往返於內地和新疆經商,經營數年後駱駝發展到二十多峰。於是走陝西,上河南從事大型商務運輸活動歷盡千辛萬苦,為家中賺錢聚集財富。

“草豆為芻又食鹽,

鎮番人慣走䟃潭。

載來紙布茶棉貨,

卸到涇陽又肅甘。”

這是清代武威籍學者張澍的詩《橐駝曲》,正是祖父他們以駱駝作為主要運輸工具走南闖北進行商貿活動的真實的寫照。當時是祖父的叔父當家,治家嚴厲。據祖母講五太爺生有一個兒子五個姑娘。兒子和我的祖父一起排行為二,我們稱為二爺。二爺是五太爺親生的,書也讀的多解放前是村子裡私塾師傅,一生娶過五個老婆。祖父排行為老大,後來村子裡的晚輩們都叫祖父為新莊大爺。

祖父在五太爺為家長的大家族裡一起生活,飽嘗了寄人籬下的酸甜苦辣和艱難困苦。聽祖母后來抱怨,祖父年輕時走東闖西賺下的錢都給老二娶了老婆了。由於五太爺、五太太治家嚴厲苛刻,男主外,女主內,姑娘媳婦大門不能出,小門不能邁,娶來的兒媳婦受不了家中的清規戒律和公婆的嚴厲管束,有的離家出走了,有的難產命盡了,有的抑鬱而亡了。從我記事起見到的是二爺的第五任二奶奶。二爺的第一任妻子姓陳,名建信,受不了公公婆婆的嚴厲約束,偷偷從果園水洞裡爬出去,逃跑到甘肅省古浪縣的山裡出家當了尼姑。二爺的第二任妻子姓魏,名字不詳,生育三兒兩女,生第五個孩子時難產死亡。第三任妻子姓陳,第四任妻子姓盧都病亡。第五任妻子姓潘,名春桂,生育兩女一男。

我心目中的“上帝”

聽祖母講她作為侄媳婦自己也受了不少委屈。捱罵受氣是小事,最無奈的就是經常五更裡起來幹活無人照看娃娃。我父親在祖母五個子女中排行老大,其實上面還有兩個娃娃都非正常糟蹋了。有一次祖母五更裡起來推磨(用畜力石磨磨麵粉),娃娃無人照看,就圍到被子裡套磨去了,等天亮了去看,已經捂死在被窩裡了。農村的冬天一般要燒熱土炕,晚上睡覺前要填炕,填炕一般用牛、馬,驢、羊的糞便曬乾錘綿了填進炕洞裡,再用麥草點燃,有時候填炕不勻就會有疙瘩,那一坨坨炕就會太燙。有一年冬天一天的五更裡祖母去碾米,

我心目中的“上帝”

娃娃無人看管就圍在炕上,碾到中間回去看娃娃已經燙死在炕上了。

祖父拉駱駝走南闖北更是擔驚受怕吃盡了苦頭。我小的時候經常看到祖父剃著光頭,一年四季老戴著帽子,有時候祖父洗臉時摘下帽子,就清楚地看到頭上天門蓋到後腦勺上,有一圈稍微塌陷和疤痕。後來問祖父才知那疤痕記載著不堪回首心酸的往事……(要知究竟,下回分解)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