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學有“三貴”,你能做到哪個?

在《明儒學案》中記載了很多讀書人關於學問的討論,其中有“三貴”特別值得今人學習和傳承。

(一)學貴有疑。

這是明代大儒陳獻章提出來的,他說:“學起于思,思源於疑”,早在《論語》中就已經討論過“學與思”的關係,陳獻章進一步闡述,思考起源於質疑,小疑則小進,大疑則大進。很多人斷章取義的將“疑”解釋成“疑惑”,其實是不準確的。

治學有“三貴”,你能做到哪個?

陳獻章

結合《論學書》中的原文,以及當時學風背景。質疑精神才是陳獻章所倡導的“疑”,在朱元璋把程朱理學列為官方思想之後,二程和朱熹的學說便成了權威。當時學子們認為天下的道理都被朱子說盡了,甚至出現了“言不合朱子,率鳴鼓而攻之”的黨同伐異之學風。陳獻章屢考不中,感慨萬千,開始懷疑人生,他讀過很多書,可謂是學富五車了吧!但是仍然一無所長,於是開始質疑程朱理學的道理,同時思考陸九淵的心學道理。

當時的讀書人把理學作為考取功名的工具,並無人深入學問思考道理。正是這種質疑的精神,打破了理學的桎梏,為明代的思想注入新的活力。從剛開始的篤信理學,到質疑理學,再到反對理學,成就了陳獻章在心學上的學術造詣,由此列入孔廟被尊為儒學大師。他提出“天地我立,萬化我出,宇宙在我”的心學命題深刻的影響了後來的王陽明。

治學有“三貴”,你能做到哪個?

(二)學貴有得。

這是明代大儒王陽明提出來的。王陽明和陳獻章早年的經歷幾乎是如出一轍,少年王陽明是及其崇拜朱熹的,認為理學就是天下真理,同樣是屢考不中之後才開始懷疑人生,同樣是章尋書冊累年而無所得。於是他在吸收學習陳獻章部分觀點之後,提出學習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所收穫。

在龍場悟道之前,王陽明還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青年。在反對理學的立場上,他跟陳獻章是一直的,皓首窮經既不能考取功名,又不能有所收益,真不知道讀書是為了什麼。於是也開始學習心學,王陽明認為人是有“良知”的,良知說的是“是非之心”,是不用考慮就能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不用學習就能做到為善去惡。而良知的最高境界是胸中沒有一絲惡念生氣,這種理論是跟禪宗思想很相近的。

在實踐問題上,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的方法論。這不同於我們今天所說的“學識”和“應用”的統一,而是專指“良知”與“行為”的合一,人的行為是不能違背良知的。其四句教言為:“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心學的本質和知行合一的功夫盡在其中了。

治學有“三貴”,你能做到哪個?

(三)學貴有見。

這也是王陽明提出來的。他教育弟子說:“且所以見者,實體諸心,必將有疑,果無疑,必將有得,果無得,必將有見”。 這裡麵包含了獨立思考和質疑權威的學術精神,認識是從質疑開始的,有所懷疑必然要解決疑慮根由,必將有所收穫;而見識是建立在有疑、有得的基礎上的。

我們很難相信一個只會鸚鵡學舌的人能有什麼見識,王陽明說:“眾皆以為是,苟求之心而未會焉,未敢以為是也;眾皆以為非,苟求之於心而有契焉,未敢以為非也。”他的質疑精神是建立在“心學”基礎上的,以心證為評判標準,而不是大家覺得對,就是對的。要落實到良知,落實到知行合一上才能證明是對的,沒有這番功夫就下結論,不過是人與亦云罷了。

前三者是古人針對於讀書做學問而言的,筆者還行補充幾點。一是要精專,二是要廣博,三是要持之以恆。非專一門的深入研究,不能精通,時間學問萬千,又不能全都去研究,所以“學之道,貴以專”。而專門學習一個類目,日久難免見識偏頗,出現一葉障目的情況,又不得不廣攬博學,可以不求甚解,可以淺嘗輒止,總之要增廣見。這一切要有所成,是建立在持之以恆的基礎上的。

然而這只是說明自己學有所成而已,至於有沒有用,還需要結合實踐來檢驗。大師區別於普通學人一方面在於學問經得起檢驗,能夠幫助理解世界解決實際問題;另外一方面是大師比普通學者更會表達,不能簡約通俗明白準確的表達自己的見解,跟茶壺裡的餃子似的,終究是學問止於自我消耗,未能傳播出去,得到弘揚。所以還需要專門下功夫進行訓練,路漫漫其修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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