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上午十點半,導演唐季禮剛剛結束跟美國編劇團隊的電話會議,坐在上海家中的院子裡,看外面的春暖花開。這天是他的60歲生日,他從事電影工作已經整整30年了。
從1月28日到現在,除了偶爾去超市購買生活用品,唐季禮一直待在家中並堅持線上工作,疫情讓他對工作和生活有了全新的思考,但帶給他最大的感悟,還是“珍惜”二字。“過生日我會和最親的家人在一起,煮飯給大家吃,還會跟我在美國的媽媽通電話,感謝她60年前很辛苦地把我生下來。”唐季禮笑言,他的學生、徒弟們一大早就給他發生日祝福,“我很慶幸有這麼多很好的家人朋友在身邊。”
《急先鋒》不考慮線上播放
受疫情影響,2020年春節檔七部大片在1月23日集體撤檔,唐季禮執導、成龍主演的影片《急先鋒》也是其中之一。“那天已經臘月二十九了,離上映只剩兩天,當時我們忙著跟海外十幾個國家談撤檔,很頭疼。”唐季禮回憶,該片與很多國家都簽訂了上映合約,當時有的國家疫情還沒那麼嚴重,他們仍希望按時上映,可一旦海外有國家上映,馬上就會出現盜版,國內市場就會遭致毀滅性影響,因此唐季禮和片方團隊一再堅持全球同步停止上映。最後片方承諾,未來《急先鋒》在海外上映時將在票房分成上給予一定補償。
在全國影院停業的情況下,《囧媽》《大贏家》等片選擇在網絡平臺播放,但唐季禮則直言,《急先鋒》不會考慮線上上映。“因為我們拍的時候就是一個大電影的格局,IMAX、中國巨幕、3D、4D版本都有,是在大銀幕上很好看的動作片。有的電影也許影院看和網上看差別不大,但《急先鋒》這種大場面大製作的影片不太適合。”
至於《急先鋒》未來何時才能與觀眾見面,唐季禮說:“目前還不好判斷,因為雖然國內疫情控制得很好,但海外不容樂觀。《急先鋒》會在全球同時上映,如果他們還沒好,我們也上不了。”
帶領中美編劇籌備新劇本
儘管已經完成的作品不能上映,但春節假期過後,唐季禮及旗下公司均已復工。“比如我的後期製作公司給電視臺節目做後期,不能停工,我們就做好防疫工作,把每個人的工位分隔得很開,有獨立的空間。當然,除了必須線下在崗的人堅守崗位,我們其他人全部都是線上工作。”
這兩個月以來,唐季禮一直帶領不同的編劇團隊在線上開會,其中還包括好萊塢編劇。有時候一個會開三四個小時,上午開美國的編劇視頻會議,下午跟國內談。跟美國開會時,他也會讓中國編劇團隊旁聽,大家一起思考一起分享中美文化的異同,找到中西融合的電影語言和文化。
“現在我們有大概五個在籌備開發的電影,有四個電視劇。”唐季禮說,“其中有一部文藝片是我想做很久的,是一個愛情故事。還有一個是講國寶的,有點像《十二生肖》《功夫瑜伽》這樣的尋寶題材。電視劇方面有兩部美劇,一個是美劇版《急先鋒》,還有一個是講功夫的。”
談起線上復工的優劣,唐季禮覺得,在文本創作層面的工作通過網絡溝通已經十分方便,但之後的執行階段則面臨較大的困難。“製片、美術等各個部門基本上都不能有效推進。比如,只有看了外景才能決定在哪兒拍,有了場景才能出分鏡頭劇本,不然只能出文學劇本。而且沒看外景瞭解實際情況,預算也會打得不準確。”但他們已經全力以赴,爭取復工後能以最大效率投入創作。“現在不能開工我們就多花點時間籌備,不能看外景就用電腦做預覽片,寫劇本的時候找很多參考資料,把故事更清晰地呈現出來。”唐季禮相信,如果前期工作做足,復工後的效率會比以往快。
未來繼續扶植年輕電影人
“我們在全國投資的八家華士達影城,現在都停業了,花了幾個億拍攝和宣傳的電影,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上,每天的財務成本都非常高……我只能跟自己說,年年辛苦年年過,夜夜難眠夜夜眠。”當被問及為何能在疫情期間堅持工作時,唐季禮坦言,那是因為自己壓力太大,他投資參與的電影項目、電影公司、電影院、餐飲,每一個都是一份沉甸甸的重擔。他甚至用“從影以來、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困難”,來形容自己目前所處的階段。
好在唐季禮的心態還比較樂觀積極。就像他所說的,電影人本來就是每天都在克服困難的工作,從創作、選角,到找投資、拍攝,每天的工作、每個鏡頭都要克服無數困難。“如果我當頭的不能積極向上、不能帶給大家希望,那就不是一個家庭的問題,而是很多家庭的問題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所有困難。”
聽聞國家電影局正在研究推出免徵電影事業發展專項資金的政策,唐季禮建議,免徵的這5%專項資金在票房分成時最好向片方傾斜。他還建議有關部門能否給電影公司在貸款方面減輕負擔,比如延長還款時間等,讓他們安全度過這次危機。
至於疫情結束後最想做的事?“快點回公司跟我的員工一起奮鬥。”唐季禮說。對於未來,邁入人生又一個十年的唐季禮還有不少心願。“二十年前我從好萊塢回國發展,成立了自己的製作公司、後期公司、經紀人公司、電影基金,通過國際合作把好萊塢好的地方吸收過來,同時融合進中國的強項。我還希望我能多做監製,用我各方面的經驗幫助更多年輕電影人,同時我也會繼續做導演,因為我很喜歡拍片。”記者 袁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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