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自6歲兒子的“死亡威脅”,我這樣給他做生命教育

面對來自6歲兒子的“死亡威脅”,我這樣給他做生命教育

我被6歲的兒子嚇著了。

說起緣由,其實和這次疫情防控有關。作為一名基層工作人員,自疫情始,一直堅守一線。近日,雖然疫情在全國形勢好轉。但也得時時關注微信工作群,即使下班也不例外。

前日,剛下班坐在沙發上,正忙著處理手機微信群中的一條工作信息。兒子過來,突然搶過我的手機,扔到地上。我登時發火了,聲音高八度:“屁孩子,你要幹什麼,把手機撿起來,看我不揍你?”

兒子大概是瞬間被我嚇住了,愣了大約兩三秒鐘,大聲向我說了句:

“你再管我,再管我的話,我就去死”。

說完,快步走進臥室,隨著“砰”的一聲,他反手竟然把門鎖上。留下目瞪口呆的婆婆,還有瞬間心臟被爆擊的僵住的我……

我知道有個詞叫童言無忌。我相信每位寶媽的心中,都儲藏著自己寶貝說過的好多金句,這些話讓媽媽們為之驕傲,因為這標註著孩子們成長的軌跡。

但兒子甩出的這句話,確實達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效果。我腦海中瞬間閃現了若干畫面:

因為受不了媽媽的嘮叨,高速公路上就跳車的孩子;


受不了媽媽寫作業的催促,跳樓的孩子;


……

那一刻,我不由得覺得脊背發涼,心中不寒而慄。

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和兒子談論“死亡”這件事。

面對來自6歲兒子的“死亡威脅”,我這樣給他做生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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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玩:轉移情緒,營造“冷靜期”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移情。相信,這是媽媽們在對付發脾氣的寶寶時,最常用的一招。

轉移孩子注意力,化解情緒,給一觸即發的矛盾安一個暫停鍵,營造“冷靜期”。

我將暫停鍵命名為“出去走走”

平復心情後,我輕輕敲門。“寶貝,媽媽和你出去打籃球,怎麼樣?”

彼時是傍晚,天色未黑。

“好呀,媽媽,我馬上穿衣服”。屋裡傳出的兒子清脆的聲音,聲音中並無剛才的怒氣,我心稍安。

穿戴整齊,我們母子倆來到樓下的籃球場上,我絕口不提剛才的的事。大約進行了半個小時的扔球遊戲後,兒子的笑臉也綻開了,話匣子也打開了。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鳥,和我東拉西扯。

我看時機成熟,決定還是要深挖一下他那小心房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寶貝,媽媽有些累了,我們散散步好不好?”

“好的。”兒子歡快的答應了,“等我一下,我把球放到咱樓門口裡吧,要不被別人拿走怎麼辦?”

我笑著點頭應允,小夥子還挺有心眼兒的。雖然已是三月初春,但早晚總是有些薄涼。天色漸晚,各家窗戶燈火已閃爍。

我把兒子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蓋住耳朵。母子倆圍著小區,慢慢的走。

“寶貝,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


“媽媽,你問唄。”


“媽媽就是想問一下,剛才,你為什麼和媽媽說那樣的話,額,就是關於去 ‘死’的話。”

我稍頓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你知道麼,媽媽聽了之後,很傷心。”

兒子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嚴重性,內心本能的有些排斥我的問話,跑開說:“媽媽,這是一個秘密,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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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死心,繼續循循善誘。

“寶貝,你知道死這個字眼是什麼意思麼?”


“恩,媽媽,你說過的呀,死就是去天堂麼,就像爺爺那樣,總有一天,他也能回來。”

我想起來了。年前,公公因病醫治無效去世。害怕兒子問爺爺到底去哪了,我就和他解釋說:爺爺去天堂旅遊了,等你長大後,爺爺就回來了。

我找到了兒子說“死亡”的源頭,同時,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地。很顯然,兒子並沒有懂得“死亡”的真正含義。但無疑走出來,創造一個“冷靜期”,對正確引導這件事是有益的。

正如美國教育家簡 .尼爾森在《正面管教》一書中提出:

孩子需要冷靜,才能理性面對問題,家長要讓孩子知道“冷靜期”的重要性,積極的“暫停”不是逃避,而是準備好情緒,再去解決問題。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除了疏,還需要導,更需要建立互相理解的共情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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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看:體悟共情,植愛於心

《孩子是個哲學家》中,有這樣一個事例:

作者的兒子埃米利奧抗拒洗頭,家裡人使出各種招數,包括給好吃的,給玩具,頭髮會長小蟲子的威嚇,或是一本正經的說教,一概不起作用。

後來,爸爸找到原因所在,只是因為兒子怕水弄進眼睛。於是,和兒子保證,一定不會水弄進眼睛,兒子就很順利的洗完了頭。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共情”。所謂共情,其實就是互相理解。只有理解孩子的感受,才能和孩子達成和解,從而彼此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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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嘗試了共情的辦法。不同的是,我運用的是“天涯共此情”。

兒子吃完飯後,我說:“寶貝,陪媽媽看會電視吧”。

我是有“預謀”的。因為在孩子吃飯的時候,我用手機通過相關主題詞,搜索到了一檔節目。打開電視,我找到董卿主持的《朗讀者》,點開“想念”這一期。

兒子坐在我身邊,也饒有興趣陪我一起看。第一個單元請的是香港導演許鞍華。飽經滄桑、榮譽滿身的導演回憶起已故朋友,不禁眼泛淚光。

第二個單元,是果爸果媽捐贈已故女兒小果果器官的故事。2016年9月,年僅13歲的小女孩果兒,因突發腦血管破裂去世。果爸果媽二人捐出了女兒的肝、腎和一對眼角膜,幫助了5位患者重獲健康。

我被故事打動,哭的稀里嘩啦。兒子看到我滿臉淚水,不由得很奇怪的問:“媽媽,你為什麼哭?”說著還跑到廚房,給我拿來了紙巾,讓我擦臉。

我意識到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告訴兒子什麼是“生離死別”。我把兒子抱進懷裡,用簡單的語言告訴他關於果果的故事。

“果果離開了她的爸媽,是永遠離開了。再也不能回來,你看她的爸爸媽媽,是多麼傷心,都哭了!”

“永遠離開,是再也不回來了,是‘死’了麼?”兒子終於自己提到了這個概念。

“是的,寶貝,這是媽媽要告訴你的。‘死’這個字不好,它能夠讓人感到傷心。如果一個人‘死’了,就永遠也看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了。”我最終還是咬著牙告訴了他這個真相。說完之後,心中竟有如釋重負之感。

坐在我懷裡的兒子看著電視,大約有10秒左右吧,他轉過身,摟著我的脖子:

“媽媽,對不起,我再不說‘死’這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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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淚水又不由得奪眶而出。親了親他肉嘟嘟的臉蛋:“爸爸媽媽愛你,就像電視中的這兩位叔叔阿姨愛他們的孩子果果一樣。媽媽希望你能快樂健康長大,陪我們變老,哪天我走不動了,你好揹我上樓呀。”

兒子使勁點點頭,說:“好,媽媽,那時候我就會變得很強壯的。”說著舉起雙拳,做另一個大力士的動作。

那一刻,心中有一團禮花,“譁”的綻放。

讓孩子通過共情,來直面死亡是一種永遠的分離,明白生的重要;讓“愛”的信念根植於孩子的內心,戰勝對死亡的恐懼,明白活著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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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萬物為載體,進行生命教育

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

對孩子的死亡教育,要貫穿在日常生活中。要從生命這個層面切入,帶孩子走進自然,帶他看領略春夏秋冬,草木興衰;鮮花有盛開,也有凋零。讓孩子認識到自然界生命的更替。

帶孩子翻開書籍,繪本,或看電影,像《一片葉子落下來》、《爺爺變成了幽靈》、《當鴨子遇見死神》、《奶奶的生日》、《我永遠愛你》等,讓孩子通過溫情的方式,學會接納、思考和勇敢面對死這個字眼。

當孩子開始對死亡感到困惑時,代表孩子的思想更獨立了。那麼家長們無需迴避,直接面對。告訴孩子們死亡就像是自然界一個規律一樣,不必害怕。哲學家提出“向死而生”,每個人其實都是走在一條通往死亡的路上,但關鍵是如何對待“生”。

面對來自6歲兒子的“死亡威脅”,我這樣給他做生命教育

周國平說:

生命是宇宙間的奇蹟,它的來源神秘莫測。是進化的產物,還是上帝的創造?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你的心去感受這奇蹟。


於是,你便會懂得欣賞大自然中的生命現象,用它們的千姿百態豐富你的心胸。

於是,你便會善待一切生命,從每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到一頭羚羊,一隻昆蟲,一棵樹,從心底裡產生萬物同源的親近感。於是,你便會懷有一種敬畏之心,敬畏生命。

讓孩子們直面死亡,當然也包括大人們。只有真正理解了死亡,才能知道感恩,方能學會享受生活,更能懂得珍惜和敬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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