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溪歡唱,生思緒紛飛

{作者有話}:文字原創,圖片一半來自網絡。清明節將至,三月雨又來了,有時柔綿,有時狂野,叫人懷舊不斷。我突然想起地球那端的母親,想起那些苦難的歲月………

——題記

疫情過後,城市的冷青漸漸恢復往年喧囂。車如流,人也來往匆匆。

我還是喜歡安靜的日子。想到山林裡走走,去享受大自然的“氧吧”和原始的景秀,聽一聽桃溪輕唱,看一看幽蘭蔥綠,數一數飄落桃紅,吸一吸空氣涼清……

大清早,準備一些乾糧和水,踏上去深林聽溪的山路。

一路上,小草油綠,青山蔥翠,山峰層層疊疊,煙霧山腰纏繞。猶如仙境一般。弧形的山黛聳入雲間,“亦以天穹試比高”宏偉氣魄。

聽小溪歡唱,生思緒紛飛

鞋子和褲腿均被露水溼沾,一邊攀爬,一邊拍照看看。那青石從地面斜著凸起,表面被歲月打磨成不規則的磷片,沉積一些雜土和腐葉。上坡是很要體力的,感覺腰痠腿軟。仍有一股衝勁攀爬。來至較緩地小坡,樹林密佈,綠草蔥生。只聽見林中弱弱地潺潺的水聲。想必已經離目標不遠,心中頓生特有喜悅。再往前走了百把步,終於見到原始的山泉小溪。心喜若狂。

聽小溪歡唱,生思緒紛飛

山泉的蓄水不大,成”胡蘆”形。四周荊棘雜草叢生,旁邊壘有山石。水面飄浮著少許枯葉。樹林漏下陽光,灑在水面,象玻璃碎渣,星星點點。清如鏡,甘如醴,溼如洇,淨如瑩。

一股泉眼從石縫”咕嘟咕嘟”冒出,象是一串串白色晶瑩的冰糖葫蘆。有時又象泥鰍吐出的泡沫,剛到水面,泛起一點小漣漪,瞬間消失。

我有些疲軟,在旁邊的青石上盤腿而坐,放下塵世情緣糾結。雙手合一。閉目,心靜謐,空靈。聽清溪“咕嘟咕嚕”,生思緒漫繞紛飛……

這股清泉,繞山自閒細流而下。象無數根銀白細線,對遠方的掛牽。流入淺潭,一刻不停靜靜的流淌,又象母親對自己哺乳過的兒女,隔世憂傷的思念……

我的母親已去逝多年,墳頭望子草茂盛,幾根自然生長的蘭草,暗飄花香。她的聲音,背影,她的善良無私,平和孝順,似輕煙在心頭纏綿,瀰漫整個心空……

至今,我清楚記得,她離開人間的場景。推開大門,看見母親仰睡在臨時擱置走廊的鋪板上,手上掛著掉針,面色蒼白無血,身體枯瘦得皮包著骨,眼框的骨架青腫著,一雙眼睛深陷凹進,眼眸周圍,佈滿網狀的紅絲,眼角裝滿的淚水,象山溝快要斷流的一弦細水,順兩頰溢出。好象她五十九年的苦辣酸甜的塵世人生,摻雜著一起流走似。也好象帶著憂傷,不想離開凡世的磨難一般。

聽小溪歡唱,生思緒紛飛

母親的命是很苦的。剛生下來,爺爺參加了新四軍,因長期游擊戰爭,勞疾吐血而死。靠婆婆一人帶大。

成家後,生下姊妹六個,沒有一個在她身邊。都象小鳥一樣往高處飛走,建築自己暖窩。有的在無錫,有的在重慶,有的在成都,有的在武漢。總之回老家的時間都很少。但春節和她的生日再忙都回來敬孝。

“媽,您好點沒有”?我用嘴貼近她的耳朵悲傷低聲地說。她喘著粗氣,無力地點著頭:”我不想死,活著還能幫你們守著老屋”。從她嘶啞的聲音裡,漏出了許多痛苦和哀傷;從她清瘦的臉龐上,看出了為生計忙碌被歲月留下的痕跡。

“媽,您要堅持住,小兒子還未趕回來呢”!我低沉說完安慰話之後,又看了看坐守在旁邊的父親,無精打采,顯出一付悲痛可憐的樣子。據父親說,昨天夜裡母親被病魔折騰得死去活來,在床上,地下掙扎了一夜。臉上的青腫是在牆上碰撞了的印記。

母親的背很駝,走起路來像一個”?”問號。她年輕的時候是村裡很有名的美女。唱戲,扭秧歌樣樣都會。那時僅有一張照片被我弄丟了。清瘦高窕的身材,象瓜子一樣的臉,一根馬尾辮長至腰間。電影”小芳”的模樣像母親。

在五六十年代,憑公分吃飯。孩兒沒有父親的日子,艱難可想而知。

母親成家後,父親是村裡貧農主任,整天操外面的事情。母親不僅要操心家裡的鍋,碗、瓢,盆,而且還要拼命掙公分。過度的勞累,染上一身的病。其中熱慌病,心臟病奪去她的命。

母親走後,父親失去了支柱。每年大三十要去墳墓看看望子草,看看墳墓在長沒有。嘮叨一些心裡話,有時也哭得很傷心。”百年修來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

沒過五年,父親也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言語。生前跟我說過,要和母親埋在一個地方。我跟姊妹商量滿足了父親的遺望。

如今,村裡的都說,祖墳埋得好。望子草也長得旺盛。後孫子個個飛得高遠;有醫學教授,有政府官員,有軟件開發,有稅務律師等。

我想,是父母在天堂保佑我們。也以父母從前的育人方法有關。

夕陽掠過天際,霞光把天邊染成了桔紅色。清涼的風,吹醒了縷縷思緒。我收拾行李,邁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又想起媽媽教唱的兒歌。”下山容易,上山難,上得山來景更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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