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l三場智鬥,唱出這個女人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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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l三場智鬥,唱出這個女人不尋常

一般情況下,我不追最近的熱劇。哪怕《人民的名義》這樣的大戲,都是在今年三月份才開始看,前前後後一個月的時間看完,很多次被戳中淚點。整部劇看下來,女一號高小琴讓我印象尤為深刻。

整個劇看下來,其實很簡單。因貪腐,服裝廠被斷貸,於是乎,老闆被迫出賣工人股權,為維權,工人以身犯險放火護廠,緊接著,反貪局男一號出場,沒多久,一直名聲在外的漢東阿慶嫂高小琴,開始了她的第一場智鬥。

港真,我第一次完整地聽《智鬥》,就是在這部戲裡。也不知是配音與否,反正高小琴是把這戲唱得字正腔圓的,對了,席間宴請了反貪局長,也就是男一號侯亮平,以及大反派祁同偉,幾人交杯換盞,還給了放《智鬥》的服務生一個鏡頭,有歌有酒有伴奏,氣氛看似一片祥和。

《智鬥》開篇第一句,這個女人不尋常。

的確,快要全劇終時,我終於搞懂了高小琴的來頭,這個不尋常的女人,這個呼風喚雨的女人,這個咬著牙在男人堆裡打滾的女人,來自一塊小島,小到上岸時連雙鞋都沒得穿的島。

貪官的爛泥兒子趙瑞龍給了她一雙鞋,帶她踏入花花世界,也讓她開始了自己的不尋常。

雖然電視劇中並沒有講趙瑞龍是如何挖到高小琴和她的妹妹,但我相信,從小在官場中耳濡目染長大的趙公子,是不會隨隨便便帶個草包安插在高官身旁,這個女人,的確有她的不尋常。

雖說好皮囊是上天賜予的,但高小琴沒有辜負上天的眷顧,靠著一張和和孿生妹妹高小鳳一樣的臉,她留住了與妹妹的情人,省委高育良同樣身居高位的公安廳長祁同偉的心。

不過在這之前,趙瑞龍又怎會放棄到嘴邊的羊羔肉,我相信,三次流產的背後,不知有多少噩夢足夠將她摧毀。

然而高小琴並沒有被任何力量所擊垮,反倒在泥潭中完成了自己的涅槃,一手開創了山水集團,建立了山水莊園這個根據地,甚至妄圖鯨吞蠶食掉整座城市,這個女人,的確不尋常。

她的一句臺詞,我記憶猶新——你不讓別人流血淚,別人就讓你流血淚。當時我還沉浸在劇情當中,覺得她這話說得很自私,不過現在看來,站在她的立場上,如果不踩著別人的腦袋往上爬,難道要在趙立春的賓館裡當一輩子高級小姐?

出身高幹家庭的陸亦可處長有的選,但是她面對的這個不尋常的女人,沒得選。被趙立春盯上,她甚至不能像手下劉會計的老婆魏彩霞,做個普通的女人,快樂地跳著廣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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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l三場智鬥,唱出這個女人不尋常

其實這部戲如果不涉及其播出的政治隱喻,個人認為,叫《智鬥》更合適。智鬥裡面三個人,和阿慶嫂一夥兒,要報她救命之恩的胡司令,還有一個反派刁德一,正好這部戲的主線也是這三個人,黑白卻恰好顛倒。

樣板戲《智鬥》裡,胡司令見著阿慶嫂的第一句內心戲就是,這個女人不尋常,而阿慶嫂也是旗鼓相當,侯亮平,你有什麼鬼心腸?山水莊園裡的一唱一和,不正是當時的真實寫照嗎,反貪局長受邀到高小琴的根據地想要一探究竟,而她也想試試這位新局長的水有多深,於是大戲拉開帷幕。

再往後走,替高小琴“書寫法律”的第一片炮灰,法院陳清泉落網,這個時候,誰來說話都不好使,哪怕身為公安局長的胡司令祁同偉也無法從一個所長手裡撈到人:這侯亮平,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講。

不過聞風而來的趙瑞龍倒是從側面提醒了高小琴,侯亮平,這是一堵擋風的牆。如果我沒看後續劇情,根本無法想到,眼前這個頂著地中海髮型的中年油膩男,就是當年改寫高小琴命運,並一次次將她推下懸崖的人。

不過高小琴非但沒有粉身碎骨死得慘烈,反而拖著殘破的軀體,愣是靠上了祁同偉這棵大樹,順帶也把妹夫拉上了自己的賊船,這真不是尋常女人能做到的,偏偏她咬著牙辦到了——如果沒有當年替妹妹頂住禽獸們的魔爪,又怎能讓政法委書記高育良成為妹妹的裙下之臣,稱高小鳳為“清純天使”,並以此作為高育良的死穴,讓他不得不保住在他看來該拿頭去祭旗的祁同偉?

故事繼續推進,由於新到任省委書記的干預,京州市的護廠行動上升到了政治高度,而斡旋其中的高小琴,一面火急火燎地跟情人祁同偉商量對策,一面不卑不亢地應付著侯亮平和他的手下——賬本都擺了一桌子,楞是沒讓查出個子醜寅卯。然而,拼了命也要給兄弟報仇的刁德一也不是真草包,他旁敲側擊地順著前任局長陳海留下的線索追查高小琴的山水莊園,似乎捉住了她的痛腳,沒辦法,高小琴再次設宴款待侯亮平,第二齣《智鬥》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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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l三場智鬥,唱出這個女人不尋常

這出沒有伴奏的《智鬥》下,氣氛有些沉重,當高小琴唱出“他們,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時,無需再多言,侯亮平是時候做出決定了,但從長相上就一臉正氣的侯亮平並沒有叛變,與他旗鼓相當,又惺惺相惜的胡司令,再也無法強忍著不對他痛下殺手——祁同偉甚至提出了以股權換他放過一馬,侯亮平卻不為所動。

於是乎,在得到情報的公安局長恰到好處的突擊下,侯亮平脫險,但由於進門時,所有能留下證據的設備都被高小琴手下拿走,一時半會兒沒法定她的罪。而高小琴呢,也趁此機會躲到香港,贏得一絲喘息的機會,與此同時,當年改變她命運的第二個關鍵人物,老杜登場。

我一直覺得趙瑞龍和老杜的這場戲安排很巧妙,承上啟下:一方面擺明了趙瑞龍和老杜的利益關係,另一方面又借老杜的嘴,還原了部分高小琴的身世——要不是我當年安排小高學臺步...是啊,要不是老杜和趙瑞龍的利慾薰心的勾當,又怎將高小琴一步步推向現在的位置呢,很難說,究竟是這兩個男人成全了她,還是毀了她。

論成全,曾被迫出賣自己的身體,在數位達官貴人的床榻輾轉反側,甚至作為山水集團的掌門人,仍在區區廳長面前抬不起頭——同偉,你會在乎我的過去嗎。

論毀滅,要不是趙杜二人,憑高小琴一己之力,能走到掌控一個城市商業命脈的地位?

說到這裡,我想多提一句,扮演高小琴的這個女演員,個人認為似乎也不大合適。為什麼呢?這位女演員一出場和侯亮平對戲,和祁同偉對戲,感覺滿屏幕都是風情萬種,花枝招展,難道是想體現上岸洗白後的高小琴,依舊擺脫不掉之前在賓館時候似乎已深入骨髓的風塵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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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l三場智鬥,唱出這個女人不尋常

不過這到底是一處政治大戲,在一眾男性掌權者和少有幾個作為執法者出現,甚至一臉大義凜然到僵硬,並不貼合現實的女性外,能圈能點的,也就只有多次身著紅衣出場的高小琴,在一片黑灰色裡,她紅得太扎眼,以至於進入公安廳長的視線。

有了公安廳長這棵大樹,別說納涼,就是把京州市,甚至漢東省變成自己茶舍,都只是時間問題,如果沒有會遲來,但不會缺席的侯亮平的話。

早些年的政法課上,教授同我們講,看問題要結合當下政策、環境、綜合天時地利,深以為然。高小琴雖能八面玲瓏,待客周到,但逆天而為的方向,動了大局的利益,結果八仙桌沒擺過天際,灶臺先讓人推平了,妄圖找個替身開溜,奈何輸在最後一場智鬥。

一同上岸的妹妹高小鳳到底是讓她護得太好,到底是沒被生活虐待過的人,舉手投足間,都缺乏一股狠勁兒。也正是這一點,被心細如髮的反貪局長看在眼裡,順藤摸瓜,從省委書記,妹夫高育良到高位趙家幹部,通通落馬,當然,情人祁同偉也在此列。

如果說普通人二十出頭的戀愛是撒嬌賣萌,那高小琴三十多歲的戀愛就更像一場利益上的合作。撇開那股子媚勁兒不談,她和祁同偉幾次獨處,還真沒看出來這倆人明顯有一腿——祁同偉為她續水,她叩指作謝,面對正宮梁璐的奪命call,她也能笑吟吟地安撫,不論公開還是私下,對祁同偉更多的稱呼是廳長...沒有到最後,誰能想到這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孩子?

私認為,這兩個人之間,與愛情相比,更多是惺惺相惜——為了前途不惜當眾下跪求婚年長女教師的祁同偉,和為了出頭甘做玩物流產三次的高小琴,他們是一類人,舍下性命,也要勝天半子的人。這個女人,真的不尋常。

然而,在政治與權力的車輪下,他們的螳臂力量甚微,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特別是與時代主流背道而馳,站在群眾的利益對立面時。

寫到這裡,我不僅想做一個假設,假設高小琴止步於服裝廠的股權轉讓,沒想過拿下這塊地,結局會不會不同。

並不。當她第一次邁開步走向趙家公子的床,一切就再也無法回頭。僅管高小琴不是高育良,對接近無限大的權利和財富沒有太大的想法,甚至只想和祁同偉安穩度日,但一次次流過血淚的回憶,如果沒有強大的物質彌補,能抹掉嗎。

她不是一個人,身後的清純天使還要她的保護,和祁同偉的孩子也需要優渥的生活,甚至公安廳長本身,也在山水集團佔著股權——“就他那點兒工資,夠養活那一家子親戚老小?”高小琴沒有退路,她只能在男人堆裡殺出一條血路,沒辦法像林華華抱怨著又加班沒時間戀愛。

如果可以,她大約也願意選擇做個尋常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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