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黛米·摩尔到李星星,多少受害女孩的背后有糊涂的爹妈?

最近,上市公司高管涉嫌性侵“养女”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媒体披露的一些细节让人既愤怒又错愕。

跨国公司高管鲍毓明,中美两国注册律师,被指性侵14岁“养女”李星星长达四年之久。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也是家长的心头肉,任何残害未成年人的恶行都让整个社会震怒!

从黛米·摩尔到李星星,多少受害女孩的背后有糊涂的爹妈?

图片源自网络

然而让人错愕的是,李星星这几年和单身男子鲍毓明在外地生活,其生母不但知情,而且还是其主动把女儿交由鲍某抚养。2015 年,李母在网上认识了鲍毓明,同意其以“养父”的身份带13岁的李星星去北京上学。李母说,鲍有名校背景,是知名律师,女儿跟着他,也许将来能有个好前程,而自己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单身抚养两个孩子,力不从心。但她强调,从送养孩子到现在,从未向鲍毓明索取过任何钱财。不知是鲍某太善于伪装自己,还是李母真的“粗心”,反正她眼中的鲍某“老实可靠”,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是人面兽心。

当然,在得知女儿受辱后,李母也恍然大悟。她四处奔走,想为女儿讨回公道,然而维权之路走得异常艰难——受害人多次报案求助,恶人依然逍遥法外,其间母女二人经历了多少屈辱和眼泪,恐怕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目前,各种传闻和证据还在纷纷浮出水面,公众也无暇继续追问李母如此愚昧原因何在,相信公安机关的介入,会尽快还事实以真相。天网恢恢,作恶之人必将受到惩罚。

痛定思痛,回顾很多未成年人被侵害事件,背后都有缺少常识、轻率糊涂的爹妈(或长辈),他们轻易地就把孩子交给所谓的“熟人”看管,表面上善良忠厚质朴,但本质上是不负责任的“豪赌”,被押上赌桌上的是一个孩子一生的幸福、乃至生命。

2、熟人的误区

应该说,李星星的母亲作为监护人,对李星星的遭遇是负有责任的,她的盲目轻信也反映出很多人对儿童安全存在认识上的误区,比如

“兔子不吃窝边草,熟人熟事的,不可能对孩子起坏心。”

“他可是孩子的长辈啊,看着孩子长大的,还能害娃娃呀?"

“别人都说他人不错,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孩子跟着他我们没什么放心的。”

......

事实上,根据司法部门掌握的数据,约有70%的儿童遭性侵事件都是熟人作案,施害人并不一定都是陌生的外来者,有很多原本就和受害人家庭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有可能是父母的朋友、熟人、邻居,也有的是孩子的老师、长辈、亲戚,甚至还有的就是孩子的生父或者继父。但是,正因为多数案件发生在熟人之间,具有较强的私密性,除非孩子主动告诉家长,或者给孩子造成了明显伤害,引起了其他成年人的注意,否则很多案件都被掩盖过去了。

比如2017年5月份,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了一宗儿童猥亵案件。2014年,金坛区某中学老师黄某在半年时间内,与未满十四周岁的学生多次发生性行为。据其交代,第一次与该名学生发生关系时,正是黄某给其辅导功课的时候。

再比如,去年发生在上海普陀区的“新城控股”高管王某某猥亵女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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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冰山的一角,真正被媒体曝光和进入司法程序的儿童性侵事件其实只是少数,但并非孤案。因为受害人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他们缺乏相关的性知识,有时还意识不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因为年龄较小,面对警察的询问也难以清楚地陈述案发过程,司法机关要取证和定案都面临很大困难。同时,鉴于儿童性侵案的特殊性和隐蔽性,很多事件并没有进入公众和媒体的视野,这也让一些家长对此类危险缺乏必要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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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家长监管不到位或疏于过问,很多受害的孩子说出真相都是在案发一段时间、甚至很多年以后。

美国女演员黛米·摩尔也曾是儿童性侵案的受害者之一。去年,她在自传《Inside Out》(《从内到外》)中首次披露了这段惨痛的经历。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强暴了,因为我觉得他对我和妈妈很好,这也许就是他想要的。”

—— 黛米·摩尔

作为上世纪九十年代最著名的好莱坞女明星,黛米·摩尔清纯可人的“玉女”形象曾风靡世界,特别是她在电影《人鬼情未了》中的精彩表现,成为那个年代爱情电影的经典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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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情未了》剧照

此后她又出演了《好人寥寥》、《桃色交易》、《红字》、《脱衣舞娘》等电影,凭借精湛的演技成为当年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演员。但是,事业上的成功并没有给黛米·摩尔带来幸福,她一直饱受“嗑药”、酗酒等问题的困扰,三次婚姻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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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时的黛米·摩尔

根据心理学的研究,一个人童年的经历会对他的整个人生产生极大影响。对黛米·摩尔而言,少女时期受到的伤害就像一根深深扎在心底的刺,带给她一生都难以排解的痛苦,是导致灵魂漂泊不定的根源。

黛米的噩梦,竟然也是由母亲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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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米的母亲和继父的合影

黛米的生父在她出生前就抛弃了家庭,黛米从小跟着母亲和继父长大,直到13岁时她偶然看到自己的出生证明,才知道一直叫做“爸爸”的那个人并非自己的生父。母亲和继父是一对酒友,因为嗜酒如命、缺乏固定收入,一家人经常举债度日。为了躲避债主,父母带着黛米四处搬家,据她成年后的回忆,小时候家庭住址频繁变动的情形不下30次。

继父和母亲最后还是离婚了,只剩下黛米和母亲继续相依为命。黛米15岁这年,一位“好心大叔”走进了母女俩的生活。

这名男子是黛米母亲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大约四十来岁,举止“温文尔雅”,对穷困潦倒的黛米母女很是“关心”。他经常去黛米家做客,嘘寒问暖,生活上也经常接济母女二人,他的热情友善很快赢得了母女两人的好感,为了方便出入,黛米的母亲甚至把家门钥匙也给了他。

母亲轻易交出房门钥匙,无疑是放弃了家庭的最后一道“防线”。“叔叔”从此可以自由出入,直到有一天,他推开了15岁黛米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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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时期的黛米摩尔

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这位“叔叔”迫不及待地撕掉了“画皮”,露出了“大灰狼”的嘴脸......

黛米说,因为当时自己只有15岁,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强暴自己,她对这次事件的理解是“他对我和妈妈很好,这也许就是他想要的......”

十几岁的孩子,还无法对性行为是否合乎道德、合乎法律做出正确的判断,她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好人”,不然妈妈怎么会把家里的钥匙给他?

4、沉默的羔羊

把这两桩相距几十年的儿童性侵案件联系在一起做个比较,就会发现黛米和李星星的遭遇有很大的相似性。

首先,受害者均来自于底层家庭——父亲缺位,低收入的母亲独自抚养孩子,经济压力很大。当这样一个贫寒的家庭突然“意外”地得到“好心人”慷慨援助,那无疑就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如同溺水的人突然看见了一块浮木,其本能反应多半是不假思索地抓住它,毕竟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这类事件出现以后,社会可以责备女孩们的母亲不够理性、不够清醒,但对当事人而言,接受对方的“好”,也许就是他当时的本能反应。

第二,“色狼”并不见得都是人们印象中丑陋猥琐的模样。相反,他们中的不少人有体面的职业和外表,有着近乎优秀的社会表现,比如礼貌周到,有爱心,有正义感,这很容易让他们被归入“好人”的行列。而事实上,这是一群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他们并不急于向“猎物”下手,而是像经验老道的猎人那样,让“猎物”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最后失足掉下去。这也是他事先为自己留下的完美退路——因为没有明显的暴力痕迹,他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第三,施暴者会利用多种手段对受害者进行心理控制。比如在试探阶段,他会用各种恩惠来让对方家庭放松警惕,让受益的一方产生“报答”的思想;施暴后,他又会用威胁恐吓等手段,让受害儿童不敢声张,或者用其他变态的观念对受害人进行“洗脑”。黛米·摩尔回忆说,“叔叔”强暴她以后,还厚颜无耻地问道“你不知道吗?是你母亲以五百美元的价格把你卖给了我”。这句话让黛米·摩尔如坠深渊,之后很多年她都在心里怨恨着母亲,但是直到1998年母亲去世,她都没有勇气当面找母亲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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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黛米与母亲的合影

这是施暴者的另一个恶毒之处——他用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言论,成功地转移了受害人的注意力。当受害的儿童纠结于父母是否真的爱她时,“色狼"已经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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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57岁的黛米摩尔接受媒体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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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米摩尔在自传中披露自己早年的惨痛经历

如今,黛米自己也有了三个女儿,她说凭一个母亲的良心,她绝不相信当年自己的母亲会做出卖女儿的事,母亲的错误在于轻信他人。由于黛米的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多年,这件事的真相已成了永久的谜。但是,由于当时没有及时报案,施暴者得以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黛米说,多年后她曾经在人群中认出了那个“狼叔”,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微笑着说“女士,您认错人了”,然后不慌不忙地消失在人海,留下她浑身颤抖,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从黛米·摩尔的例子不难看出,如果施暴者不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受害者内心的创伤是难以愈合的,就算时间再长,内心的伤口依然会流淌脓血,搅得灵魂不能安宁。 缉凶追责,伸张正义,这也是今天的社会高度关注“李星星性侵案”的意义——不光是为了给受害人讨还公道,也是提醒广大公众,尤其是父母们加强对儿童安全的重视。

追根朔源,父母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也是保障儿童安全的“第一道防线”,不能“渎职”,更不能擅自“撤防”。父母是孩子的天,是他心中的佛,父母缺位,孩子的天就塌了。父母一时糊涂,带给孩子的可能就是糊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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