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財經社 周路平
也許是疫情憋悶太久，讓線上接受採訪的餘承東有了更強的表達欲。
“現在不是有庫存，而是嚴重缺貨”、“他不跟隨華為，他就是做錯了”。4月9日，在華為P40手機發布的次日，華為消費者業務CEO餘承東接受了媒體的在線採訪，時不時放飛自我，發表驚人言論。
“他又更新了自己的語錄”，一位網友在看了媒體報道的片段後感慨。
庫存太大還是嚴重缺貨？
“現在不是有庫存，而是嚴重缺貨。”4月9日，餘承東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有些生氣，“有庫存我就賺死了，我現在愁死了，天天供不上貨。”
他看起來被前一段時間流傳出的華為庫存太大的消息所激怒。“這些造謠的公司不可能成為偉大的企業。就像一個人，人品在那裡，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他的品德、格局決定了不可能。”
不久前，有媒體報道稱，華為庫存積壓嚴重，在清理4G手機庫存，並多次向上遊的供應鏈臺積電砍單，甚至華為公司的高管還一度過問此事。
“目前好多顏色的華為手機都缺貨。”一位山西的經銷商對AI財經社證實，他們確實沒有感受到庫存壓力。
當然，華為手機缺貨並不是因為手機比往常賣得更好。據AI財經社從多位經銷商處獲悉，不僅是華為，OPPO、vivo和小米都在二三月份出現了短暫缺貨。福建一位經銷商透露，OPPO還專門將官網渠道的貨鋪到了線下門店。但大家缺貨並不代表手機比往常更加暢銷，而是受到元器件供應和工廠產能的影響。
餘承東透露，最近一直在解決產能和供應鏈問題，“要麼這個地方復不了工，要麼那個地方工人搞不定，這缺那缺，頭大的要命。”據他透露，華為最新能發佈的P40系列也面臨缺貨的難題。這也是P40 Pro+推遲到6月1日上市的原因。因為P40和P40 pro從去年12月已經在爬坡生產，而P40 Pro+的生產正好趕上了新冠疫情。
圖/視覺中國
而根據華為不久前發佈的2019年報顯示，華為在2019年的庫存同比增加了73.8%，庫存週轉天數也由77天增至111天。這也被部分解讀為華為庫存壓力大的表現。
一位財務專業人士對AI財經社分析，華為其實一直在增加元器件的備貨，以應對美國可能採取的更為嚴厲的制裁措施。所以，庫存的大幅度提高並不意味著手機賣不出去，而是為了應對可能的供應風險。
華為今年還能增長嗎？
“今年3月，華為品牌（不含榮耀）在國內銷量同比增長70%~80%。”餘承東說，1月份增長良好，2月份因為疫情下跌，3月份有很大增長，而華為消費者業務在今年一季度依然有不錯的增長。
餘承東披露的這一數字令人頗為意外。“不太理解，也不太相信。”一位要求匿名的手機分析師直言，他反覆確認是同比還是環比。因為根據此前多家數據公司給出的預估數據，今年一季度整個手機行業的銷量會出現大幅下滑。
“手機不可能比去年有增長的。”多位經銷商在接受AI財經社採訪時也苦笑，在他們看來，不下滑已經謝天謝地了。
深圳一位手機經銷商對AI財經社說，一線城市的銷量會比縣城小很多，他們在3月中旬才允許正式開業，2月份幾乎為零，而即便是3月份也才不到10臺的銷量，之前每月都有數百臺的銷量。當然，這或許與他的店鋪在工業區有關，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而福建和四川等縣城經銷商的數據則表現得正常許多，他們從2月就開始陸續營業，銷量已經能與往年持平。
在人們的直觀印象裡，疫情對線下零售影響慘重，很多門店都沒能開業，華為為何還能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實現如此大幅度的增長？
一位手機分析師對AI財經社分析，華為消費者業務不等於華為手機，很多人忽略了手機之外的產品，給華為貢獻的銷量。而事實上，華為的PC和平板因為線上教學的影響，增長迅猛。
這樣的說法也在幾位經銷商的口中得到了證實。“PC和平板一有貨就搶著拿，價格也一直在漲。”上述福建經銷商說。華為平板和PC佔到了他們總銷量的17%，而且還因為三月的前半月一直沒貨。如果在平時，幾乎沒有這些品類的銷售。
餘承東也透露，目前華為消費者業務的手機與非手機的產品銷量佔比接近1:1。而非手機產品就包括了平板、PC以及路由器等，這些產品在一季度的銷量都實現了超過100%的增長。這就解釋了，為何華為消費者業務還能在疫情如此嚴重的情況下，同比增長80%，但餘承東並未透露華為手機單項產品在今年一季度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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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承東還披露了對今年的預期。“今年的目標，是希望收入增長，發貨量爭取不下降。”而銷量的來源會更加依賴於國內市場。對於華為而言，海外市場下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餘承東也承認，很多海外的零售店鋪都關門歇業，渠道停了，運輸也都停了。“海外恢復需要一點時間，下半年在海外的銷量會好一些。”
餘承東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國內同比增長30%。2019年，消費者業務給整個華為貢獻了超過一半的營收，也是因為該項業務的增長最終才保證了華為的整體增幅。而今年華為公司的增長重任還在他的身上。
華為消費者業務在加大非手機產品的發佈和銷售。華為手機的市場佔有率在去年一度高達42%，但後來有所回落，手機已經是非常飽和的品類，華為已很難再有非常大的突破空間。事實上，華為在4月8日的春季新品發佈會上，在手機之外發布了多達十幾款的硬件設備，包括售價高達26999元的智慧屏產品。
當然，餘承東的目標能否實現，也取決於美國的政策是否進一步惡化。從去年底以來，美國打算進一步限制芯片代工廠臺積電為華為生產芯片的消息幾經反覆，“如果這種非常極端惡劣的情況發生，可能會影響比較大。”餘承東坦承。
而宏觀經濟也在影響著手機行業的走勢。一家數據分析機構在近期做過一個消費者調研，受到疫情影響，37%的消費者會推遲或取消買新手機的計劃，32%的消費者會推遲或取消升級到5G手機的計劃。這種宏觀影響也不是華為所能改變的。
猛批友商，稱對方無法成為偉大公司
除了談自家，手機的每次發佈都不能沒有與友商隔空打嘴仗、聯手營銷的戲碼。
“你看著，別的廠家，最後（肯定）都回過頭來跟隨華為，他不跟隨華為，他就是做錯了。”餘承東在今日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餘承東提到的是屏幕刷新率的問題。華為最新發布的P40標準版採用的是60Hz的屏幕，而在此之前，Redmi K30、OPPO Reno3Pro、realme X50 5G都已經開始採用120Hz的屏幕。顯然，這會讓華為非常尷尬，因為華為的手機售價更高，但參數上並不佔優勢。小米中國區總裁盧偉冰此前還調侃，如果華為P40還採用60Hz的屏幕，以後怎麼做Mark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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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追求分辨率和刷新率，胡扯的。我認為這不是用戶可體驗的價值。別家就是靠這些規格來忽悠別人，說你看我多美，我胸多大，屁股多大，腰多細，我是最美的美女，那胡扯。要看你的氣質，你的素質，內在的修養。” 餘承東多次用選美來比喻。
他一直在為自己的選擇辯護，在他看來，120Hz的屏幕，簡單得很，但功耗太大，很快就會掉幀。而且90Hz分辨率已經超過了人眼視網膜能識別的分辨率，而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單純追求規格。“你看我們90Hz，比別人120Hz的體驗還順滑。”
但不少網友對他的說辭並不買賬，還翻出了一個餘承東在2013年的微博。那是他談論廠商開始使用1080P屏幕的言論。當時餘承東認為，5英寸以下的屏幕，720P分辨率已經足夠了，人眼睛對超過300PPI之後沒法輕易辨識區分。但是，現在2K屏幕已經滿大街了，再也沒人說720P就足夠了。網友認為，分明落後了還在狡辯。
另一方面，餘承東還不忘批評友商在拍照上的宣傳。一直以來，華為手機都是DxOMark的常客，且常年處於榜首位置。但小米最近幾年開始在拍照上下功夫。不久前，小米在發佈會上強調，小米10Pro已經在DxOMark上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得分已是全球第一。
“我根本不care DxOMark得分，如果用P40Pro去測試，得分要大比分領先友商，我們不像別的廠家為了應試、為了DxOMark得分，專門設計規格，這是應試教育。我上學時候從來不記筆記，文科我可能搞不過別人，那理科需要邏輯性的，我肯定幹得過別人 。”餘承東說，他一方面屢次強調華為在研發上的投入，強調看得見和看不見的體驗，另一方面也懟友商，認為他們都是沒有技術的組裝廠。
他也暗諷了友商們進軍高端市場的戰略。“國內有些同行天天在那黑我們，簡直是胡扯，我也不便於去評論他們的東西，我要去評價他們，還幫他們宣傳了。這樣的公司將來怎麼打造高端品牌？他們永遠沒辦法打造高端品牌，沒辦法成為一個偉大的公司，遲早一天會被時代所拋棄的。”餘承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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