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夷、溫庭筠、沈德潛,他們是才子還是傻子?

狹義的“槍手”指替別人寫文章的人,現在的“槍手”多是因為自己沒什麼名氣,只要東西能發表,掙點小錢,便與買方達成協議,雖然價錢低廉,也算你情我願。在古代有三個不是很情願當“槍手”的人,最後的結局各有各的悲慘。

劉希夷、溫庭筠、沈德潛,他們是才子還是傻子?

有一個不肯當“槍手”的人,直接死於非命。他就是初唐時期的詩人劉希夷,死時還不到三十歲,他的這兩句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被後人廣為傳頌,就是這兩句詩要了他的命。

當劉希夷寫完《代悲白頭翁》這首詩後,就拿著詩稿去找舅舅宋之問請教。因為宋之問當時已經是大名鼎鼎的詩人了,讓劉希夷沒想到的是,他舅舅不僅非常喜歡其中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兩句,還打起了據為己有的主意,他問劉希夷這首詩是否給別人看過。當聽劉希夷回答說沒給人看過後,宋之問說道:“我正在醞釀一首詩作,你這兩句和我的詩是絕配,舅舅想借用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劉希夷不好意思當面拒絕,猶豫了半天勉強答應了,後來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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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問

劉希夷做夢都想不到他舅舅如此狠毒,竟然因為得不到兩句詩就起了殺心,找人用沉重的土袋子把熟睡中的他壓死了。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讓劉希夷拿命和兩句詩做個選擇,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寧死也不肯當“槍手”。

還有個人不情願地當“槍手”,他可能想到了劉希夷不給舅舅當“槍手”命都沒了,拒絕宰相更有性命之憂吧。他不敢拒絕,命是保住了,仕途之路卻被堵死了。

這個人就是晚唐時期著名的詩人溫庭筠,他又被稱為“花間詞派”的鼻祖。他的詩與李商隱齊名,有“溫李”之稱。這麼才華橫溢的一個人,卻一生鬱郁不得志,都是“槍手”沒當好導致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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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筠

溫庭筠年輕的時候與當朝宰相令狐綯的兒子令狐滈是好朋友,經常出入相府。令狐綯挺欣賞他的才華,但是他自己並不擅長寫詞。當時的宣宗皇帝喜歡詞曲,尤其愛好《菩薩蠻》。為了討好皇帝,令狐綯讓溫庭筠代筆寫了很多詞,當成自己寫的呈給皇帝,皇帝更器重他了。令狐綯和溫庭筠說,代筆的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堂堂一國宰相,文章是別人代筆的,這事傳出去不僅僅丟人,一旦被定個“欺君之罪”還有可能丟命。

溫庭筠當著令狐綯的面滿口答應,一次與朋友聊天,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幫宰相給皇帝寫詞的事,說出去的話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鬧得滿城風雨。宣宗皇帝出於對令狐綯的信任和寵愛,沒追究,但是這事讓他在百官面前抬不起頭,丟盡了面子,他因此對溫庭筠懷恨在心。

一次科舉考試之後,唐宣宗又詩興大發了,上句寫出了“金步搖”一詞,下句卻對不上了。下旨讓所有及第才子來對,所有人都對不上。正尷尬之時,溫庭筠呈上“玉條脫”三字,宣宗皇帝認為是妙對,給了他很多賞賜,並準備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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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滈

關鍵時刻,令狐綯說:“溫庭筠這個人,只有才,沒有德,不適合做官。”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宣宗皇帝打消了重用溫庭筠的念頭。溫庭筠就此斷了仕途之路,縱有曠世之才又如何?直到五十歲時才當上了一個小縣尉。一生不得志,五十四歲就抑鬱而終了。這都是“槍手”沒當好惹的禍。

還有一個“槍手”活著時當得小心翼翼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不像溫庭筠一樣出去炫耀,由此換來了功名利祿,如果到此結束,他是個最成功的“槍手”。可他自作聰明,以為死後揚名也不晚。甘蔗哪有兩頭甜啊!

這個人是清朝的沈德潛。他的一生充滿傳奇色彩,他連考了17次,都名落孫山。雖說年過花甲,他秉承著“活到老考到老”的精神,在六十六歲高齡終於一舉奪魁。他的才氣很大,在他沒有考入進士之前就聲明遠揚。乾隆十分欣賞他的才華,本著敬老的原則,他高中之後乾隆對他很關照,任命翰林院編修,這個職業相當於皇帝的秘書。

劉希夷、溫庭筠、沈德潛,他們是才子還是傻子?

沈德潛

八十多歲他申請退休以後,乾隆皇帝還封給他禮部尚書銜,到了九十歲還晉階為太子太傅。

皇恩在他這真算是浩蕩,光靠寫一手好詩他並不會如此得寵。問題的關鍵是,乾隆皇帝愛寫詩,留下了四萬多首,數量都快趕上全唐詩了,可見乾隆對寫詩是真愛。但是寫的實在不怎麼樣,基本都是打油詩,全靠修改,改後當然要署上皇帝的名字,沈德潛就擔當起了“槍手”的重任。

雖然沈德潛被點翰林時已經六十七歲了,到八十多歲退休,九十七歲壽終正寢,也被皇帝寵愛了二十多年。這輩子靠代皇帝寫詩就飛黃騰達了,他應該知足了。可是他晚年卻有些不甘心,還希望後人知道他的才華,他編自己文集的時候,把那些代乾隆寫的詩,都收錄了進去。他也不想想,自己是死了,那活著的乾隆的臉放哪兒?

劉希夷、溫庭筠、沈德潛,他們是才子還是傻子?

乾隆皇帝

即使是皇帝做賊也是心虛的,沈德潛死後,乾隆藉故從他的家人那裡,騙來了他的遺稿,這下露餡了。皇帝差點被氣死,但還不能說什麼,對皇帝來說欲加其罪,何患無辭。乾隆皇帝隨便找了一個茬,削了他的諡號,還命人開棺戮屍,那時他已經死了九年了。

貌似都是詩歌惹的禍,表現出了“槍手”的三重境界,要麼死,要麼說,要麼死了再說。是他們太虛榮,非要在文壇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還是他們把作品看成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把孩子送給別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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