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是張曉東比較喜歡的日子，寒假比暑假短，不過寒假總能讓張曉東感受到歲月變遷。
放假前的一個星期差不多就是在聚餐中度過。
先是張曉東帶著學院的一幫輔導員聚餐，一般是中午。
然後是學生處請張曉東這幫院長們吃飯，處長帶著學生處的工作人員，一幫科長們感謝張曉東他們一學期的辛勤付出。
這種感謝是實打實的，一學期的破事太多，需要休息一下。
吃頓飯其實不太容易，處長為了聚餐經費要給黨委書記 報告，然後取得投資方的允許。
張曉東知道，那點錢對投資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比起這幫學工人的付出，張曉東覺得每個月吃一頓都不算個事。
張曉東不想吃飯，只想休息。
然後學院會一起吃個年飯，全體學工人員60多個會一起吃頓飯。
黨委偶爾會請張曉東這幫院裡的書記們吃個飯，不過黨委的摳門是出了名的，張曉東記得工作8年，黨委請吃了3頓飯。
最後就是全校的年飯，排場有點大。
寒假大概一個月，學生元旦後就有不少的人回家了。
兩週考試後，留下幾十百把人做做寒假兼職，最後真正留校的學生，一般不超過10個。這應該是真正的貧困生。
後來有部分人留校準備考研，大抵也是留不住的。因為當年的研究生入學考試剛剛結束，下一年要在360天之後。
所以，寒假放假後，學校就安靜了。
每年的寒假，張曉東過得還算太平。
寒假來了之後，張曉東發現還是有學院不太平。
寒假裡，有學生意外傷亡的，估計學院的年就不好過了。
張曉東記得有一年，生命科學學院的一個男孩子，家住漢口，和家人吵架，一氣之下就跳樓了。
把生命科學學院的院長累個半死。
寒假中最難以迴避的事情也是張曉東最討厭的，就是拜年。
張曉東覺得，一年中最虛偽的時刻在過年表現的最為突出。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戴著偽善的面具。
張曉東很少給領導拜年，張曉東覺得沒什麼必要。一是賺的工資不多，拜個年花半個月工資，這買賣有點不划算。
二是拜年還得說一些廢話，領導也要揣摩張曉東的用意，張曉東也不求上進，讓領導為難，張曉東覺得不好。
張曉東老婆起初還問張曉東，要不要給領導拜年？後來見張曉東執意不去，也就習慣了。
張曉東的老婆也不給領導拜年，張曉東老婆是業務骨幹，省級優秀，比張曉東牛。所以，張曉東過年只是應付親戚。
親戚這個事情，張曉東覺得就那樣吧。反正每年的拜年禮沒有少送，無非就是維持著一團和氣。
每家也就是說點恭維話，吃個飯，回家。
很少喝酒，也不打麻將。
一年年過去，孩子也就大了。
張曉東很少回老家，跟老家那邊的親戚也就逐漸斷了聯繫。
很小的時候，母親跟張曉東私下抱怨，不喜歡過年這種無聊的走動。張曉東覺得也是。
張曉東把這種思想灌輸給了孩子，孩子找到了一個方法，就是遠離兒時生活的地方。
張曉東覺得離開的不夠遠，婚姻是個奇怪的套索，越掙扎越緊。
小叔曾經給張曉東談過一個理論，鷺鷥定律：說是婚姻中，男人就像鷺鷥（魚鷹），而女人就是放鷹人。
男人越有本事，女人就越有手段。那樣男人吃到嘴裡的永遠比自己抓到的少。如果男人懶惰，反而可以無償獲得餵食。
張曉東後來常常想起這個理論，暗暗偷笑。
張曉東很懷念過年時和叔叔姑姑們在一起的時光，只是這種機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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