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我是餘歡水》開播時豆瓣評分8.5,因為翻車事件,現在評分直接跌到7.4,說是“滑鐵盧”也不為過。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畢竟剛開播時,它被很多人奉為“國產劇之光”,之前經得起誇,現在也理應受得住罵,本來嘛,作品就應該經受觀眾的檢驗。

翻車事件的來龍去脈想必大家都瞭解,覆盤分析的文章應該也看了不少,無非就是幾種風向和觀點。

要麼誇,直接拋開“爛尾”談劇情,舉例分析其展現的現實主義、荒誕主義、黑色幽默,然後大讚郭京飛演技驚豔,對最後的翻車事故簡談略談。

要麼罵,主要立腳在編劇夾帶私貨,諷刺女權。你要談女權,好,那我讓你求拳得拳。

要麼明貶實褒,先談翻車事故,指出核心問題:究竟有沒有汙名化女權?答案是沒有。因為該劇本質上都是全員惡人,並沒有在刻意諷刺女權,而是在諷刺各種社會現象,男人們的底褲也都揭了個遍,咱們不應該那麼敏感,劇依然還是好劇。

其實無論哪種聲音和立場,只要能自圓其說,都無可厚非,有人煲有人貶都是好事,怕的就是一邊倒的聲音。

不過,拋開女權這件事不談,從創作者視角出發,其實這部劇從一開始的備受追捧,再到如今翻車被群嘲,其實背後的原因都直接指向了,創作團隊的“精明”。

可以說,這部劇成也成在這兩個字,敗也敗在這兩個字。

瞄準社會痛點精準出擊,捕獲意料之中的情緒高潮

郭京飛飾演的餘歡水,是個不折不扣的社畜,像極了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你我他,觀眾很容易在餘歡水的各種悲催遭遇中找到現實的代入,產生強烈的共情。

所以才有了那句很火的短評:人人都笑餘歡水,人人都是餘歡水。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這正是創作者的精明之處一,這裡的“精明”是個褒義詞。

原因有二,一是題材選得好接地氣,很容易打入觀眾內部;二是主角人設立得住,能產生廣泛的代入感,畢竟社畜滿地都是。

就這樣,前幾集抓準社畜、中年危機這兩個社會痛點,用劇情、細節反覆戳到觀眾心裡,有了郭京飛演技加成的餘歡水,成了全網第一悲慘社畜的形象代言人。

確診胰腺癌晚期的餘歡水,迎來了社畜人生的最低谷,觀眾的情緒也被帶到了最低點。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觸底才能反彈,說的是餘歡水的人物命運,也是觀眾情緒。

但其實這裡已經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劇情走向基本能被猜中。

在看完餘歡水確診那一集後,我跟朋友聊天時就跟他說,估計這應該是一次誤診,果不其然。

這不是事後諸葛亮,或是劇情播完後開啟的全知視角,其實大家都是經過這麼多年觀影培訓的觀眾,很多人應該都料到了這幾乎就是一次板上釘釘的誤診。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如果非要在這一點上抬槓,讓我剖開肚皮看看到底有幾碗涼粉,屬實沒必要。

“誤診”的反轉,起碼在多數觀眾看來並不成立,但是從劇情設定上來看,它又的的確確是一個反轉點,因為這是餘歡水之後開啟逆襲模式所有的出發點。

按說,劇情最大的反轉被觀眾提前預測,應該是創作者要極力規避的,否則就是落入了俗套。

而《我是餘歡水》的創作者卻沒有這樣做,為什麼呢?

這就是其精明之處二,因為反轉在這裡僅僅是劇情需要而已了,它只是一個引出後續“爽點”的鉤子,它只需要完成一個功能:點燃情緒高潮的導火線。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這裡的“精明”是個中性詞,不是褒獎也不是貶低,只能說他們很懂得如何借力打力,雖然俗套,但是效果立竿見影。

所以,餘歡水誤診了,情緒開始向上攀升,經歷過死亡威脅的餘歡水,對生活有了全新的認知,從一個慫得一匹的社畜,到一個挺直腰板的成年人,華麗逆襲,這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

現實的社畜沒那麼好運,沒有那麼剛巧的U盤,沒有如此巧合的見義勇為,更沒有仁慈的誤診事件,所以我們需要影視劇來幫我們補足這些好運。


哪來什麼人人都是餘歡水,只不過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我是餘歡水》的創作團隊,死死拿捏住了這些,即便猜中了劇情,情緒也只能任由他們擺佈。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影視劇本身就是一場意淫,創作者都在夾帶私貨

接下來,還是繞不開那幾句已經被掛上“恥辱柱”的臺詞,別的就不多贅述了,直接進入翻車現場看。

餘歡水、梁安妮、趙覺民、魏廣軍等人在山上被綁匪給綁了,綁匪突發奇想來了個社會實驗,想活命的就輪流說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梁安妮說:“肯定放我啊,哥哥,我是女的,我是弱勢啊!”

這話有問題嗎?沒有,本能的求生欲罷了。

問題出在綁匪接下來的話裡。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這話從綁匪嘴裡說出來,實在不對勁,因為這根本不是綁匪這個人設能說出來的話。

隨便去街上找一個跟綁匪這個人物差不多受教育程度,差不多社會背景的人,問問他知不知道女權是什麼?不敢說百分之百,起碼90%以上的可能性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詞意味著什麼。

已知綁匪文化程度不高、連成語都說不明白,因此這話就只能是編劇突破了次元壁,附身到了角色身上說的,所以才引起了這麼一場爭議,說編劇這是在夾帶私貨,內涵女權。

創作者可不可以夾帶私貨?

當然可以。

即便是不那麼正確的三觀,說到底,這是你自己的作品,你當然想夾帶什麼就夾帶什麼。

往大了說,無論哪部作品都是創作者的私貨,但同時它更是作者的世界觀的縮影,這就意味著,每一部面世的作品,不僅故事本身在承受著觀眾的檢驗,三觀同樣也要遭到嚴格的考察。

重點在於,你選擇在哪個人物上,輸出哪部分三觀,這部分三觀是否能夠契合這個人物本身的設置。

顯然,《我是餘歡水》的編劇把想要夾帶的“女權”私貨,放錯了位置。

這話要是換成趙覺民、魏廣軍這兩個男性角色之口說出來,我相信,都不至於引發如此大的爭議,因為從他們倆本身的人物設置來看,起碼是能說得通的。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因此,很大程度上來說這是內容創作上的一次事故。

不過換個思路來想,按說正午出品不應該犯這樣一個明顯的錯誤,這是劇本創作的一個常識,層層把關下來,為什麼它還是呈現在了最終的劇情中?

我有一個小小的猜測,可能是一次“精明”的算計落了空,這裡的“精明”是個貶義詞。

最近幾年,女權一直都是社會熱點&敏感點,每一次相關事件發生,勢必會引起輿論熱潮,在這個事情上,大家都有很多G點,一戳就嗨一擊即中。

所以,在劇情中設置這麼一個社會熱點現象,極容易帶來討論,帶來熱度和傳播。

而在安插這個環節時,創作團隊顯然沒有進行反覆考量。

事實上也是如此,從導演對此事的回應便能看出:爭議的話是我們在現場拍攝時討論出來的。

如此敏感的話題,卻是在倉促中臨時添加的,風險沒能提前規避掉也正常。

《我是餘歡水》高開低走的背後,說到底就是,成也精明,敗也精明。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其實到這裡文章就可以結束了,但我想夾帶一個私貨:影視劇作品本來就是一場意淫

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仔細一想,高出生活的部分,不就是意淫嗎?

伍迪艾倫導演的《賽末點》,揭示了一個不那麼符合常識和政治正確的三觀:有時候我們得承認,運氣比努力更重要。

觀眾被引領到了威爾頓人生的賽末點上時,即便是看到威爾頓拋下的那枚戒指,碰到了欄杆又彈回了地上,幾乎斷定威爾頓的命運在此會再一次急轉直下,卻還是暗地裡希望他能獲得一次好運。

最後那枚戒指雖然被警察找到,卻戲劇般的成為了威爾頓脫罪的有力證明。我們和伍迪艾倫一起,享受著對命運的意淫。

人人皆是餘歡水?未必,人人都在意淫自己是餘歡水罷了


正是因為影視劇給了我們高出生活的意淫,才讓我們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去看那些作品,如果連文藝作品都喪失了想象力,沒有逆襲,沒有開掛,只是現實生活的描圖,那該有多無趣,該有多讓人沮喪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