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江湖老二,既要面對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競爭者的圍攻

摘要:就像一個辦公室的二把手往往面臨的困境一樣,在大多數情況下,他不僅僅要面對來自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來自後來者們的嫉妒,這是一個人事業奮鬥過程中最危險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作為江湖老二,既要面對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競爭者的圍攻


在談論這個話題之前,我不由想起一個故事。

唐順宗李誦當太子的時候,經常與侍讀(陪太子讀書的人)議論朝廷的弊政,某次談及憤恨激揚處,李誦說:“待我見到父皇時,必然將盡力陳述這看法。”眾人侍讀紛紛稱讚李誦的仁德,只有王叔文不說話。

眾侍從散去,太子對王叔文說:“剛才談論弊政,為什麼只有你不說話?”王叔文說:“太子上有年歲日久的天子,下有隔閡已深的兄弟,若有小人離間,說太子藉此收買人心,那麼您怎能辯解?太子侍奉皇上,除按禮節問候飲食身體外,不應擅自干預宮外事務”。李誦聽罷不得不承認王叔文說的很對。

在一個帝國裡,太子就是權力世界的第二人,然而,從古至今,每逢強主,據有太子之位的人往往很難善了。秦始皇的太子扶蘇、漢武帝的太子劉據、漢光武帝的太子劉強、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唐玄宗太子李英、元世祖太子真金、清聖祖的太子胤礽等都遭到被罷黜甚至死亡的命運;而那些僥倖從強父手中接位的太子們,如漢惠帝、漢元帝、唐肅宗、明仁宗等都是經歷了強父的無窮猜忌,和兄弟的可怕嫉恨之後,才僥倖當選。


作為江湖老二,既要面對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競爭者的圍攻


其中最讓我感懷的是兩個片段:

第一個是宋太宗失去兩個太子後,在身體垂危的情況下,被迫立了第三位太子元侃。當元侃進入京師時,京師見者皆呼:“真社稷之主也!”哪知宋太宗得知卻極為憤怒,對大臣恨恨地表示:“四海心屬太子,欲置我何地也?”

一個老而將死的君主,面對被自己冊封儲君的親身兒子受到民眾認可,不僅沒有寬慰,反而表現出極其強烈的戒備心,可見權力真是扭曲人性啊。

第二個是明世祖對自己的儲君長子明仁宗的猜忌刻薄,以及兩個兄弟對他的嫉妒,幾次使得明仁宗陷入殺身的險境。以至於有次大臣解縉為了讓明世祖緩釋對兒子明仁宗的猜忌,寫了一首膾炙人口的名詩:

“虎為百獸尊,誰敢觸其怒?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這首詩總算喚醒了明世祖被權力遮蔽的僅存父慈,暫時饒恕了自己的兒子。


作為江湖老二,既要面對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競爭者的圍攻


在古代君主中國,大多數情況下,太子是第二強權,皇帝是第一強權,其他諸王子嗣是次等強權,他們之間互為父子兄弟,彼此享有骨肉至親至性的家倫,然而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權力,皇帝依然疑懼身為自己兒子的太子,諸王依然嫉妒之間的儲君兄弟,處於父慈弟親氛圍下的第二強權太子卻依然常常不能自保。可見,在權力世界裡,太子這個第二強權的位置,乃是被詛咒的位置。

說起來,“第二強權”,表面上看似威風,實際上卻同時皆具了過於強大和不夠強大的危險。面對最強者,第二強權的強大足以讓最強者產生了疑懼,但這種強大卻往往不足以制衡最強對自己的敵意;對於次強者們來說,第二強權的強大足以引起他們的嫉恨,卻不足以讓他們產生畏懼。

在這種情勢下,第二強權需要面對最強者疑懼之下的打壓,這種打壓往往是她很難承受的;同時還要面對次強者們基於嫉恨的圍攻,這種圍攻往往是她難以應對的。所以,第二強權乃上下受敵之位也,這也決定了,自現代地緣政治以來,第二強權乃是一個充滿詛咒的危險名號,背上這個名號的大國幾乎都遭到了敗喪厄運。

無論是拿破崙三世的法蘭西帝國,還是威廉二世的德國,以及太平洋地區的第二強權昭和日本,亦或勃列日涅夫的蘇俄,這些第二強權都同時遭到了兩種不幸,被最強者疑懼打壓,為次強者圍攻撲殺,最終迎來了災難性的結局。

就像一個辦公室的二把手往往面臨的困境一樣,在大多數情況下,他不僅僅要面對來自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來自後來者們的嫉妒,這是一個人事業奮鬥過程中最危險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作為江湖老二,既要面對老大的猜忌,還要面對競爭者的圍攻


今天的中國正好處於這個尷尬的位置,所以中國的外交不僅僅要關注自己的實力,更要意識到自己戴著一個被詛咒的光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絕不可洋洋自大,必須以臨危戒懼的敬畏來審視歷史和現在,對未來的風險有充分預期。若不能如此,必將面臨艱難危險的處境。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這一點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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