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中秋,清晨醒來,手機時間顯示六點十二分。
給老爸打了個電話,祝他生日快樂,並祝他中秋快樂。
老爸在市場上買菜,周圍很吵雜,他大聲叮囑我節日買點好吃的,然後匆匆的掛了我電話。
去蘇州九點多的火車,掛斷電話又捲進被窩。
不一會兒手機響,是弟弟打過來的,電話那頭他笑的很開心,祝我中秋快樂!
我問了很多問題又叮囑很多小事情,我是個十分稱職的姐姐,總是很囉嗦,弟弟的性格隨舅舅,什麼事於他都無關痛癢,對我的嘮叨也習慣了,笑著一一答應。
也許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緣故,對節日總有著特別的感情。
無論大小節日,老人家都會像過年一樣,做很多豐盛的菜,他們特別喜歡團聚的氣氛,一定要等家裡所有的人忙完停下手中的活圍坐在餐桌上,才可以動碗筷,即使很餓,即使再小的孩子,都一定要等著全家坐齊才可以開動。
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成長的,於是,對每一個節日都有著特別的感情,就像對人一樣。
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連接手機網絡,打開聯繫人只有QQ好友的微信,習慣性的去看朋友圈,儘管自己不會發表心情,不會給那僅有的幾位好友點贊,還是會去看,習慣了。
“艹,勞資以後再也不替婊子頂酒了。”他發的朋友圈,凌晨三點二十分發的。
2013年9月19日,中秋節早上六點半,準備出發去蘇州遊玩的好心情一下子蒸發掉,胸口一陣緊悶,眼瞼下垂,抱著被子嘆息一聲掙扎著爬起床。
本來還想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出門,卻一下子失掉所有的心情。
站在地鐵裡,神情很沮喪,十一假期,出行的人太多,被擁擠的不能站穩也完全不在意,好像靈魂和身體不在一起了。
暗自下定決心,一整天都不要再看微信。
在火車站排隊取票,有種不想去蘇州掉頭回家抱著枕被大睡一覺的衝動,沒有精神感覺好累,內心失落難過的不知所措。
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們之間不會有比曖昧更深層的關係,居然還是有了心痛的感覺。
和上次一樣的心痛的感覺,我們曖昧了一整個冬天,一整個春天,在即將結束一整個夏天的時候,這關係要徹底破壞了嗎?
不久前,在他放暑假回家幾天的所作所為,就深深的刺痛過我一次。
那時剛來上海,舉目無親孤獨的行走在擁擠的人群中,住在條件很差的集體公寓裡,儘管和同學一起過來,她卻是個單純幼稚腦袋一片空白的妹紙,每天除了應付自己的面試之外,還要努力去排除她內心的不安和失落,陪她去面試,陪她買衣服,陪她剪頭髮。
不求回報完全的付出卻不被在乎,她想當然的覺得我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
心中滿是委屈,這種我努力想要挽留的友情,拼命付出沒有半絲回報的友情讓我感到悲傷。
一向認定對別人說另外一個人的不好是不對的,對他說那妹紙的過分行為也覺得很不應該,但是也想要緩解一下,過分重的壓力讓自己感到窒息。
他變成了一個出氣口,通過和他訴說自己的處境,便沒有那麼的壓抑,因為有他,不會對著自己無依無靠的處境顧影自憐,每天早上起床鼓足勇氣,再次擠進地鐵裡尋找合適的工作。
當時就覺得只要有他在,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
每天上下班轉很多趟地鐵,一天站地鐵將近三個小時,晚上下班回去完全沒有胃口,他總是很關心假裝責備命令式的要求一定要吃東西,雖然也還是熱得快要虛脫,心卻是柔軟的,對這個社會對周圍的人沒有恨意,都不會有生氣的念頭。
因為他,我依舊善良。
遇到很多挫折,也依然很快恢復自信。
他放暑假準備去實習的單位報道,先回家一個星期。
回去之前買好票坐上車都有和我說。
感覺像我需要他聽我傾訴一樣的需要著我,每每這時都會感動不已。
不止一次的暗自感激自己的幸運,因為認識他,有善良的他一直陪伴,感覺自己很幸運。
幸福的自己很多次熱淚盈眶。
感激上天把他送給我作為陪我走不尋常路的禮物。
那天像往常一樣,習慣的下班後上下地鐵告訴他,他回覆說,嗯,回去吃東西。
說不想吃,沒胃口。
然後下地鐵邊走邊看手機,一遍一遍的刷屏,看他是不是又說不允許我不吃東西的信息。
即使猜到會回覆那樣的內容,卻一定要收到那樣的信息才算安下心來。
快到住的地方時,手機突然響,微信收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女孩的照片,心的溫度立刻降到冰點。
他說被妹紙邀請,在吃西餐。
其實都不想回復,卻強忍著心酸像個好基友一樣的恭喜他,說這麼好呀,有漂亮妹紙約。
不覺得自己長相很差,可也知道並不比她漂亮更多。
吃西餐,應該只會和女朋友那樣的關係,才去吃的吧,在我的不夠寬大的心胸中,是應該和女朋友才一起吃西餐的理解。
可是他們在吃西餐。
我走進“沙縣小吃”點了一份涼拌麵,如同嚼蠟一般的強逼著自己吃下去,感覺快要過沒有他的生活了,該對自己好一點了。
但是他每隔幾分鐘就發條信息,說不習慣用刀叉,想叫服務員拿筷子,說餐廳裡放的音樂是他喜歡的。
我保持著僅存的風度,努力抑制內心的醋意,表現出為他感到高興的真心真意,沒有半絲對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不開心。
一一的回覆著他,在樓下超市買了一罐加多寶一口氣喝光,肚子裡的涼麵一陣翻騰,從頭到腳都在冒冰一般的冷汗,行走艱難的爬回擠了八個人的宿舍的公寓,呆坐著。
儘管很不好受,想著第二天要六點起,還是端著臉盆去排隊洗澡。
幾十個人共用的澡堂,和廁所連在一起的澡堂裡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味,脫光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溼衣服,藉著黯淡的光線,觀察近半個月被自己虐待不成形的身體:越發細小的小腿,越發乾癟的小腹,原本能夠把B罩杯擠滿的胸也越發小了,鎖骨更加明顯,好像柔弱不堪的樣子。
生平第一次覺得,“瘦骨如柴”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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