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局——做生意的三種境界


玲瓏局——做生意的三種境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間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少不了交易,而交易催生出了大的生意,小的買賣,離不開人的勤奮,離不開人的智慧,離不開最重要的機會與機遇。


商業的本質是利用價差創造利潤,往簡單點說,收入比成本高生意就賺了,反之就賠了。


所以大家創造著新的商品(謀求新商品競爭少、買家認知淺,所以銷售價格可以高些);通過規模壓低著成本(類似小米這樣的);製造著各種壟斷、寡頭(消除競爭,維護銷售定價權);運用一切科技提高著效率(也是壓縮成本的一種辦法);跨地區、

跨國貿易(利用信息不對稱,尋找價差)。


不是每個人都能被稱作"商人"的,商場中有人聰明伶俐、有人老謀深算、有人善於鑽營、有人藏巧於拙,但是萬變不離其宗,讀得懂人心世故,深諳價差之道是他們共同點。



小的時候,認識這麼一位叔叔,他是父親的朋友,90年代隨著國企破產大潮,早早就只能領著微薄的津貼被迫"退休"了。四十出頭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當打之年,叔叔不甘平凡,但是卻也並無魄力拋家舍業地南下北上,只想著在家門口兒一畝三分地做點什麼。


叔叔家住在前門附近,自古就是商業繁華,貿易熱絡的地界兒。那時候大柵欄還未沒落,南來北往的人們來到北京,幾乎沒有人不把天安門廣場—前門—大柵欄當作必經的一站。


所以從小腦子就活分的叔叔,也學起了早幾年下海的萬元戶們,在大柵欄做起了小生意。而且不光他自己,他還帶著同樣也下崗的老婆一起,從此,這對兒夫妻就開始起早貪黑在大柵欄練攤兒——賣起了毛衣。


兩口子賣毛衣換做其他人一定是一唱一和,相輔相成。但是叔叔不這麼想,他特意分兵兩處,讓老婆守在街口,毛衣定價20塊錢一件而且叮囑老婆絕不能降價,而自己在街中擺了另外一個攤兒,定價18塊一件。


老婆生性熱情,善於吆喝,結果卻是問的多買的少,經常一天賣不出幾件。倒是叔叔雖然沉默寡言,除了偶爾跟人講下價,給人打個折,即不推銷也不套近乎,生意卻格外好,常常一天就能賣出去幾十件。


久而久之,老婆不幹了,埋怨自己丈夫,你自己賣18,讓我賣20,那我哪兒還能有生意,明天開始我也要賣18。叔叔嘆了口氣應答道,要不是你那兒堅持著20塊錢一件,讓買主兒心裡定了這麼個標準,然後走進街到我這兒,又怎麼會覺得我這兒的18便宜?又怎麼會我隨便讓個1、2塊錢就馬上能成交?要是咱們都定17、18一件兒,那就沒人覺得有便宜這麼回事兒了。


後來,叔叔的毛衣越賣越多,之後又盤了店鋪,然後在西單、秀水街、動物園幾個方興未艾的服裝市場又拿下了幾個旺鋪,從此邁入了富翁行列。



老肖,湖南人,為人樸實勤奮,但是卻偏偏是個資金掮客,常年行走在地產商和金融機構之間,穿針引線,撮合資金。他有一句著名的言論——永遠把自己定位為弱者的位置。


他的話,資金掮客這個行當,只有三種人可以生存下去:第一類是有豐富項目的人,比如大型地產公司負責融資的高管,手握眾多項目資源,各處詢價,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第二類是有資金的人,比如金融機構負責拍板兒的項目評審會負責人,人家大筆一揮就是八、九個零。


第三類,就是老肖自己歸集的中間人這一類,永遠處於弱勢地位,拼的就是服務、腦子。這類人永遠不要認為自己是任何一方的白手套,需要白手套的人總有更信任的人,偌大的中國誰找不出來個信任的大表弟、小舅子、三姨夫來。所以如果不能把事情做精了,做順了,把涉及各方利益考慮清楚了,安排合理了,需求滿足了,是絕無生存可能的。


前幾年,老肖接了個項目,為成都某地產項目跑融資,當時信託、券商、保險都談了一圈,發現不是很好做。最後他把目光盯在了幾個相熟的銀行支行行長身上,他知道這幾個兄弟每個人身後都有很多高淨值客戶,常年在這幾家銀行有存款、買理財,只要搞定了這些人,讓他們每個人認購一些,整個項目的資金就能盤活起來。


換成其他任何人,一定會去努力搞定那幾個支行行長,搞好關係,讓他們大力介紹。但是老肖並沒有這麼做,他的想法是與其求人辦事,不如創造需求讓人來求己辦事。


於是,他跑去找需要融資的地產公司,提出了一個小要求,你們不是要融資嗎,這樣吧,你給我幾套特價房指標,每套6折。打折的成本也不用你白出,等融資搞定了,你把這些算進融資成本里,從未來需要付的利息裡面扣出去就行。


這個要求對於地產商不算什麼,本來就是揹著抱著一樣沉的事情,算總賬並沒虧什麼,於是欣然答應。拿到了三套特價房指標的老肖,當天分別約了幾位行長吃飯,席間,他對每個行長都講了這麼一番話。


兄弟,我這裡有幾套打折房,市價的6折,我就想著你身邊是不是有人想要。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因為是打折房所以不能貸款只能現金全款付。還有啊,這房子除了咱們,地產公司那邊也有人想要(說這個是為了凸顯房子搶手,內部也有人想要),為了公平,他們也要安排搖下號,搖下來了就是6折當場付,沒搖下來也沒啥損失。價格嘛,你自己看著給你的客戶報,反正我跟你說的是6折,你告訴你客戶多少折你自己做主,我讓公司配合你,賺了分多分少你看著定。


聽完這些話,那些支行行長很少有人能不動心,對於他們來說能夠給客戶提供一個打折買房子的機會,是他們維護客戶最好的方法。而要求付全款,老肖的邏輯是能拿得出來最少兩三百萬現金,出來買房子的一定大多符合高淨值客戶的標準。而既然能夠衝著這房子來,肯定是認可了這家地產商、認可了項目的位置、認可了價位這些因素。


大家都心知肚明,打折房子這種緊俏商品肯定是不是人人都有份兒的,所以搖號當天只要有人中了,就沒人會懷疑整件事的可信程度。然後對於那些已經備好了錢買房但卻沒搖到號客戶而言,給他們奉上一份同樣的地產商,年息9%又有項目房源作為擔保的理財產品,又怎麼會有人拒絕?



2019年,國內有五家制藥企業,在為了同一款治療癌症的靶向藥,正在上級領導單位排隊等待獲批進入臨床階段,而一旦獲批對於這個行業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機往往意味著先鋪市場、先進醫院、先行銷售的先發優勢。


五家企業,按排隊順序為ABCDE,A為全產業鏈上市公司,研發、生產、銷售、配送、甚至醫院各個環節都有涉足,而且上市公司經營狀況良好,資金實力五家中最強;B公司也是全產業鏈公司,但是與A相比,規模小了一半,而且在排隊序列上,落後於公司A;公司C、D、E均為研發型公司,基本上都是隻有研發和生產能力,排隊順序上落後於A公司和B公司。


B公司董事長動用了身邊幾乎所有資源,終於約到了負責這款靶向藥審批的負責人,對方答應優先和B公司董事長討論一下這次審批的事情。得知這個消息之後,B公司核心幾位高管興奮不已,因為這幾乎意味著,所有方面均不如A公司的B公司,如今有了一次實現彎道超車的機會——先於A公司拿到審批。


相約之日,B公司董事長如約赴宴。當他結束返回公司後,幾位高管像是等著英雄歸來一樣,聚在了董事長辦公室裡,等著董事長給大家帶來喜訊。但是,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樣,董事長告訴大家,他並沒有費盡口舌說服負責人優先處理B公司的申請,而是讓負責人儘快把A公司的申請過會審批,儘早上市。


大家一下都暈了,這是生怕A公司打不死我們啊,本來就優勢明顯的他們,要是再先擁有了這款靶向藥,豈不是如虎添翼,那我們哪裡還有還手之力?想到這裡,大家都面帶沮喪地看著董事長。這時,董事長才把自己的考慮和盤托出,跟大家說了他的戰略。


首先,ABCDE這五家企業的靶向藥,A的產品是完全自主研發的,不良反應是最大的;B的產品是一半自主一半海外收購回來的,不良反應中等水平,而C、D、E均是國外歸來的科學家團隊,所以研發水平最高,不良反應最低。


現在A公司鉚足幹勁想要第一個拿到審批,如果我們先取得了,那麼A的戰略就會發生調整,既然已經錯失了先機,就很有可能放棄自己明知道不良反應很大的藥品。然後他們會破釜沉舟,用自己的資金優勢去收購C、D、E中的任何一家。而這才是對咱們最不利的,本來只有他們和我們是全產業鏈佈局,C、D、E那些科學家就算藥做的再好,等他們從陽春白雪到學得跟咱們一樣,會在中國如何進醫院如何賣藥,沒個三年五年是不行的。


最怕的是他們聯手,那就是好藥+全產業鏈+會賣藥,那咱們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但是如果A公司的藥最先獲批了,那個藥是他們自主研發的,就相當於兒子出生了,而那個藥的不良反應,就好比這個生出來的兒子是個傻兒子。但是傻兒子也是親兒子,所以他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去扶持親兒子,這時加大投入和生產會耗盡他們的資金優勢,讓他們到時候就算想收購C、D、E都沒了本錢。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是短期內沒獲得先發優勢,但是一定會在中長期獲得質量優勢。而當C、D、E那些更好的產品要進入市場的時候,我們相對他們就有了三到五年的先發優勢,到時候無論是去收購他們,還是提高自己的研發水平,都由我們自己做主。


說完了,幾位高管,沒有一個不心服口服的,老闆這是下了好大的一局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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