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祖國之於你,是什麼樣子的呢?

去年國慶是一個大慶,70週年的風雨兼程讓很多人不禁熱淚盈眶。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也出現的恰逢其會,七個短片,記錄了共和國七十年來的風雨。與平常習慣性的名人歷史敘述視角不同,《我和我的祖國》最優秀的一點就是體現了很多平凡人之於祖國的關係。

而這之中,“相遇篇”更是賺足了許多人的眼淚。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高遠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故事的主人公是高遠,原子彈研究所的一名普通的科研人員。

從1964年第一顆原子彈爆炸迄今,我們對於那個神秘又崇高的工程,記得的參與人員好像只有一個鄧稼先。我本來以為高遠的原型是鄧稼先,後來看完之後,我知道我錯的很離譜。

“高遠們”是鄧稼先,又不僅僅是鄧稼先。鄧稼先是有名字的“高遠”,“高遠們”則是沒有名氣被我們遺忘了的鄧稼先。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逆行者。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鄧稼先

鄧稼先親赴試驗場,在生死莫測的狀況下檢查核試驗情況,他是一名“逆行者”

高遠也是這樣一名逆行者,在原子彈研究即將失敗的情況下,他逆行而出,頂著極其強烈的核輻射,手動去關閉實驗的閥門,挽救了實驗室裡所有人的性命,避免了出現類似於切爾諾貝利那樣的事故。

暴露皮膚,把手伸進高危輻射機關下關閉閥門,這意味著什麼?

在美劇《切爾諾貝利》中,一位消防員只是用手碰了一下以前包裹核燃料的被炸開的石墨,就在幾周之後痛苦的死去,死亡之前,渾身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高遠從他手碰到高強度輻射設備的那天,他的生命也就宣告了終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高遠們的風骨。

出來的時候,有人想去扶高遠,被他躲開了,後來用水沖洗的時候,高遠已經開始流鼻血了,甚至在去彙報此次情況的時候,還不斷地流出鼻血,輻射已經給他下了死亡通知書了。儘管如此,當高遠離去的時候,研究所的領導只能目送他的背影,含著眼淚呢喃一句“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無人知曉,他的功績永世長存。

高遠後來住院了,最後一次切換到病床的時候,病床是空蕩蕩的。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世間安得雙全法”

在電影裡,生了病的高遠見到了自己想見的姑娘,也見到了人們拿著報紙歡慶原子彈成功爆炸的那一天。

他走出了病房,搖搖晃晃的上了一輛自己以前經常坐的公交上,在那裡,他碰見了自己的愛人。

愛人方敏在公交車上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日日思念的人。儘管高遠的模樣早已經大不相同,常年工作之後的枯瘦,經歷了核輻射之後的慘淡的沒有一點血色的面孔,還帶著口罩,但是方敏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來了。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熱切地期盼,期待的目光匯聚在自己愛人的身上,只是因為紀律,結果高遠只能躲著她的目光,不停地說“你認錯人了”。其實方敏一見到高遠的時候就確定這個人就是失聯三年的愛人。儘管高遠一直說她認錯人了,方敏還是坐到了高遠的身邊,和只能相遇不能相認的人好好的說一說自己這些年的故事。

“我心說你再忙,你來看我一眼”

“三年了為什麼不給個信?”

“哪怕門裡塞張紙條呢?”

面對愛人的質問,嚴守紀律的高遠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忍著眼淚,情緒在不張揚之中爆發出來,然後別過頭去,看看車窗外的景色。

“若我會見到你,時隔多年,我將如何致你,以眼淚,以沉默。”——拜倫

也許這三年來,方敏每天都會來到之前和高遠一起坐的公交車站,看看高遠會不會在有一天,忽然出現,然後緊緊的抱著她,說說話,聊聊天,以他的浪漫。

可是當終於遇到的時候,沒有用力的擁抱,也沒有無話不說,帶著口罩看似疏離,其實滿是心酸苦楚。

那就和這位“最親密的陌生人”好好聊聊天吧。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事了拂衣去”

公交車在一個人的講述和另一個人的愧疚默默地走著。

在一剎那,突然停了,被外面拿著報紙的人們阻擋了。

紅旗招展,人民日報的號外,熱情的民眾走上街頭,外面的熱烈的代價是無數高遠們在公交車裡面的難過和愧疚。

高遠和方敏在人群裡被隔開了,方敏指了指手裡的報紙,高遠摘下了口罩,對著愛人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隨著洶湧的人流被越擠越遠,相遇不能相聚,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相見。

直到多年以後,方敏在電視機前,看到國家解密“兩彈一星”的電視報告,聽到“高遠(已故)”,頓時看著空落落的房子,泣不成聲。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高遠是幸運的,在知道自己必死之前,善良的編劇還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結局,看到了自己奮鬥的事業的成功,也見到了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但是在現實裡,我們可以預料到,老天爺遠沒有那麼善良。高遠們可能在完成不世之功勳之後,潦倒的,無名無姓的死在了病床上,至於遠方的愛人,他們可能只有臨死前的那一段日子才有工夫去思念。

中國第一代科研工作者的家庭,很多的都像高遠這樣支離破碎,放棄了愛情,放棄了家人,獨自一人來到戈壁灘,窮盡畢生心血,只為期盼那兩聲註定響徹世界的轟鳴。

過了十幾年之後,待到山花爛漫時侯,高遠們在滿山的春色裡微微地笑著。

“你願意嗎?”

如果讓你們再選一次,你願意嗎?

願意數年不見家人,每年春節都在異鄉度過嗎?

願意全力犧牲,乃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願意沒有名聲,沒有功利的去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嗎?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儘管英雄已經逝去了,我們聽不到他們的回答了,但是他們的行動,還是告訴了我們答案。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精神,一代又一代逆行者的腳步,一刻也不曾停息。

當於敏研究氫彈的時候,在關鍵的試驗前,他動情地朗誦起了《後出師表》,在新疆的寒風裡,一千多年前諸葛亮拖著病體寫下的“

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被他賦予了新的含義,全場的人無不動容;

哪怕是在現在,被錢群理斥為“精緻利己主義”的當代學生,也有一批批的90後的醫護人員趕赴武漢,做那個最美逆行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荊楚大地上譜寫了自己人生的華章。

這好像是我們民族的天賦。

逆行者們保護的是我們所有人的中國,他們是中國的脊樑。

哪怕國家最後能給高遠們的只是一個名單上的一處自己的名字,但是“為眾人負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人民也許不會記得他們的名字,但是無論哪個人提到“兩彈一星”的時候,都會對那一批人肅然起敬。

《我和我的祖國》“相遇”篇的背後:是“高遠”們的奉獻與青春

在這件事上,忘記等同於背叛

方敏指指報紙,高遠摘下口罩點點頭。

鄧稼先因核輻射患癌於1986年7月29日逝世,1996年7月29日中國宣佈停止核試驗。

一個又一個7月29日過去之後,我們才發現我們是如此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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