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你妹妹的手術需要儘快安排,不過手術費用需要五萬,請你趕在明早八點前繳齊,否則明天的手術就會取消。”
站在天上人間會所門口,方言腦海中迴盪著醫生的話語,拳頭忍不住緊了緊。
今晚,他一定要弄到錢。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方言的視線中。
“範叔叔!”
方言急忙從暗中衝出,攔在要走進天上人間會所的範建仁身前。
“範叔叔,我妹妹住院需要手術費五萬塊錢,您能將當年我爸借你的十萬塊創業資金還給我嗎?”
範建仁眼睛一眯,揮退攔阻方言的保鏢。
“這不是方言賢侄?”
範建仁俯視著方言,搖頭笑道:“方言賢侄,你都是聽誰說的,你爸啥時借錢給我了?”
“我……”
方言雙眼通紅,當年這個範建仁借錢的時候,他就在場,他又怎麼能不知道?
聽到範建仁的話,他真想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可是想到還在病床上的妹妹,他又忍了下來。
“範叔叔,就算我向你借的,借給我五萬好嗎?”
範建仁搖搖頭,轉頭看向身邊的秘書,“去,買一份快餐過來。”
等秘書走後,範建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以我和你父親的關係,按理說這個錢我應該借給你,可是當年我借給你父親十萬塊,結果你父親出車禍,到現在,那十萬都沒有還我呢,而且我公司最近財物也很緊張啊。”
聞言,方言額頭青筋根根凸起。
世界上還有如此無恥的人?
不還錢也就罷了,現在還倒打一耙。
“冷靜,冷靜!”
方言心中默唸,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需要錢,需要錢救妹妹。
“叔叔,求求您行行好,就借我五萬塊錢吧,我妹妹她急等著錢救命呢。”
方言祈求。
“小子,求人借錢,你還這麼理直氣壯,難道範總欠你的嗎?”
“就是,難道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少爺不行?”
“要跪下,跪下懂嗎?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
範建仁的那些跟班,你一言我一語的譏諷方言。
他兒子範彪更是上前推搡著方言道:“方言,趕緊跪下,說不定我爸心一軟,就借給你了呢。”
看到方言依舊沒有下跪,範彪冷聲道:“既然你大少爺的面子比你妹妹的命還重要,那你跑來這裡幹什麼,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別他媽擋道。”
方言咬牙嗎“我跪下,你們真的願意借錢給我?”
“你跪下才有可能,不跪就趁早滾蛋!”範彪冷笑。
周圍其他人,也都紛紛嗤笑。
“還說要救妹妹的命,怎麼的,連下跪都不行?”
“這他嗎面子比命都重要,還跑這裡來做什麼?”
“……”
砰!
方言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屈辱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
可他沒辦法。
妹妹的手術費必須弄到。
“範叔叔,我給您跪下了,求求您,借我五萬塊錢吧,我方言絕對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
範建仁看著跪在眼前的方言,眼中閃過一抹鄙視,口中卻道:“賢侄,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範叔叔,求求您,看在我爸的面上,救救我妹妹吧,她還小。”
方言忍受著屈辱的眼淚道。
看著方言跪在地上求他,範建仁心中舒爽無比。
臉上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唉……叔叔公司最近財物也是很緊張啊,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叔叔再想想辦法,幫你湊一點出來?”
就在這時,那去買快餐的秘書,提著份快餐走了回來。
接過快餐,範建仁轉頭看向方言。
“方言賢侄,你還沒有吃完飯吧,來趕緊吃吧。”
方言一愣,連忙身手去接。
他已經連續三天沒吃飯,只靠著鹽水充飢。
現在,真的很餓。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觸到飯盒,範建仁卻是手一鬆,那份快餐瞬間掉在了地上。
“方言賢侄,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還覺得你是方家大少,這快餐入不了你的眼?”
範建仁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冷聲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給我將地上的飯舔乾淨,一粒米都不要剩,否則,就別想找我借錢。”
聽到這話,方言火冒三丈。
這不是在侮辱人嗎?
那飯已經灑了一地,還怎麼能吃?
可是,為了能借到錢,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怎麼?還放不下你大少爺的架子?”見方言發呆,範建仁冷笑道。
“我……吃!”
猶豫了下,方言彎下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筷子和飯盒,混合著眼淚吃了起來。
雖然飯灑了很多,但是飯盒中還是有一部分沒有撒出去,是乾淨的。
“誰讓你吃乾淨的?”
只是,還沒等方言吃兩口,範建仁便一腳踢飛方言手中的飯盒,然後又將地上成堆的飯粒踢散。
“將地上的飯粒,全部給我舔乾淨,否則,趁早滾蛋,北在這裡礙我眼。”
方言只感覺怒火衝頭,恨不得跳起來暴揍範建仁。
可是想到醫院病床上的妹妹,他又忍了。
範建仁冷眼看著方言,“不吃,就給我滾,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更不要說我不顧念和你父親的兄弟之情,不救他的寶貝女兒!”
周圍眾人,也是一陣冷笑。
滿臉戲謔的盯著方言。
在眾人冷漠的眼神中,方言彎腰抓起地上被踩髒的米粒,忍者淚水,將那髒兮兮的飯粒放進嘴中,緩緩咀嚼起來。
在心中,方言立下誓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今日之辱,他日必當百倍還之!
看著方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顆一顆將地上的米粒吃完,範建仁搖頭大笑道:“好,既然你吃完了,那就滾吧。”
“範叔叔,錢……”
方言急切的道。
“錢?我欠你錢嗎?”
範建仁撓撓頭,隨後看了看髒兮兮的方言,從兜裡摸出一張十塊的,隨意的丟在方言面前。
“看在和你爸的交情上,這十塊錢,拿去給你那快要死的妹妹買點好吃的吧。”
丟下一句話,範建仁轉身就走。
“範叔叔,你說過的,我將地上的飯粒吃完,借錢給我的。”
方言有些急眼。
“我有說過嗎,我的方大少?”
範建仁轉頭看向方言,眼神中的不屑,鄙夷毫不掩飾。
“你……”
方言還想說什麼,卻被範建仁給打斷。
“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再給一百,拿著錢給我滾蛋,張口閉口就是五萬,你他媽以為別人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
範建仁隨手從一沓紅票子中抽出一張,扔在方言面前,然後轉身看向一旁被小蜜懷中的博美。
“我家博美每頓都要吃十萬塊錢的東西,你覺得我還有那麼多閒錢去救一個將死之人嗎?”
這句話,換一種表達方式就是,你們兄妹,連一條狗都不如。
“範建仁,我操你祖宗!你他媽還是人嗎?我爸當年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方言頓時火冒三丈。
欺人太甚!
不但耍了他,現在還要羞辱他妹妹。
可是他的怒火,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卻顯得那樣脆弱不堪。
見方言被保鏢摁在地上,範建仁轉頭將剩下的那一沓錢扔給天上人間廣場的保安。
“你們天上人間,什麼時候一些乞丐都能來了?”
那些保安一愣,隨即便將方言架起來向一旁的巷子走去。
“小子,不要給我們搞事!”
一頓拳腳之後,那些保安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忍受著渾身的疼痛,方言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上哪裡去搞五萬塊錢?
突然,方言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
賣腎!
“對,我還可以賣腎。”
重燃希望的方言,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著大街上跑去。
可是,讓他絕望的是,他找了很多醫療機構,都沒有找到要腎的。
眼看著天色已亮,方言急的滿腦門子都是汗水。
那些為了買手機賣腎的傢伙,他們究竟是找的什麼門路?
為何他就找不到?
方言喪氣。
耳畔突然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方言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能遇到一個有錢的好心人吧。’
下一刻,方言猛地跳到了路中間。
嘎!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那輛車子在距離方言五米處穩穩的停了下來。
“我……”
方言無語。
他還真是沒用,碰個瓷都不行。
車門開處,一名身材高挑,自帶光環的絕美少女,在四個黑衣保鏢的擁簇下,來到方言面前。
“少主,剛才沒有驚到您吧?”
在方言驚愕中,少女和四個黑衣保鏢對著他九十度彎腰行禮,隨後顫聲道。
“你叫我少主?”
看到車子真的是向著紅橋醫院駛去,方言總算是安心了。
走進醫院,蘇雪兒問了方言妹妹的名字,直接轉身就到繳費處去繳費。
方言則是焦急的就要前去看望自己的妹妹。
剛走沒兩步,就遇見了正在查房的主治醫生劉少飛。
“方言,你妹妹的手術取消了,現在去辦出院手續吧。”劉少飛見到方言,直接開口。
“手術取消?辦理出院手續?”
方言一臉懵逼。
劉少飛看了眼方言,搖頭道:“方言,其實你應該清楚,你妹妹的情況,做手術成功率也只在百分之七十左右,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會手術失敗,而手術失敗就意味著你妹妹會直接離開這個世間。”
“就算是手術成功,以你的條件,就是能負擔起手術費,術後的康復費用你也付不起,還不如現在就讓你妹妹出院,你也會少一些負擔。”
旁邊的一些護士,也是微微搖頭。
在醫院中,她們經常會遇到沒錢治病的人,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對於方言的執著,她們還是有些敬佩。
“不!”
方言急眼,好不容易弄到錢了,怎麼能取消?
況且妹妹的手術,本來也不算是太大的手術。
要不然,在東海這樣高消費的城市,怎麼可能只要五萬?
“不取消,你能交得起手術費嗎?我們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慈善機構,這看病需要錢的。”
妹妹的護士李梅冷笑,眼神中充滿譏諷。
這個世上,在哪裡都能遇到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在哪裡也都能遇到一些金錢至上的人。
方言並沒有理會李梅,而是看向劉少飛。
“醫生,求您不要取消我妹妹的手術,我現在就去交錢。”
劉少飛搖搖頭,“你這又是何必?非要給自己搞那麼重的負擔?”
“切,交錢?你有錢嗎?”
李梅則是冷笑。
而後更是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條抖音視頻,譏笑道:“這裡面的人是你吧?你昨晚跪在別人面前,只求到了一百塊錢吧?”
看到這條視頻,方言頭頂青筋根根凸起。
昨晚的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那是他的恥辱。
沒有想到,竟然有人還將之當做笑話,傳到了網上。
而且還配上‘落魄富家公子,輸掉妹妹的醫療費,到處行騙’的標題。
“別說你妹妹的手術費,現在你妹妹的住院費都欠一千多了,要不是看你們可憐,昨晚就將你們趕出醫院了,你還沒有自知之明嗎?”
見方言不言,那名護士更來勁了。
沒辦法,方梓妍所欠下的一千多,經過他們科室商量,要讓他門平攤。
本來就不多的工資,還要因為一個交不起醫療費用的窮逼,再被扣一些。
這讓她很不爽。
“啪!”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巴掌便呼在了她的臉上。
“誰,誰打我?”
捂著已經腫起老高的臉,李梅猛地轉頭向後看去。
“我打的。”
蘇雪兒一邊甩著手,一邊皺眉道:“臉上擦那麼多粉,把我手都弄髒了,真噁心。”
“你……你為什麼打我?”
李梅氣惱,本想張口就罵,可是當她看到蘇雪兒身後的四個黑衣保鏢之後,下意識的便將到了嘴邊的髒話,給吞進了肚子中。
“打你,是因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蘇雪兒冷笑,隨後轉頭看向身後的一名黑衣保鏢。
“告訴雪蘭,方梓妍的手術若是有一絲差錯,他的生命就到頭了。”
“是!”
那名黑衣保鏢轉身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
蘇雪兒轉身看向李梅等人,“我剛才為方梓妍小姐繳了一百萬預交金,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她的醫藥費?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繳!”
“一百萬?”
方言傻眼。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個蘇雪兒到底為什麼叫他‘少主’呢。
本來以為,她能借給他五萬已經很了不起,沒想到,這傢伙直接就繳了一百萬。
蘇雪兒點點頭,“少主放心,梓妍小姐的手術要是不成功,這個醫院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有圍觀的人,都像是在看傻逼一樣,看著蘇雪兒和方言。
“以為有點錢就了不起?”
“還手術不成功,醫院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以為自己是誰啊?”
眾人全都忍不住嘀咕起來。
聽到眾人的嘀咕,方言一陣緊張。
生怕這位大小姐一時衝動,每人給來上一巴掌。
那妹妹的手術就是能成功,也不會成功了。
不過,方言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蘇雪兒壓根就沒有理會眾人。
“小姐,就算你很有錢,可是也不能隨便打人吧?”
劉少飛愣了很久,此時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雖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蘇雪兒的身份不簡單,可是這當眾直接毆打醫護人員,而且下手還那麼重,臉都打腫了,他又豈能坐視不理?
蘇雪兒冷笑一聲,“少主不可辱,辱者必死,我沒有當場要她命,不是她命好,而是少主暫時還不習慣。”
“我……”
劉少飛差點被噎死。
還辱者必死?
那豈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都要死完了?
深深的看了眼李梅,劉少飛皺眉道:“小姐,這裡是醫院,打醫護人員可是犯法的。”
而一旁的李梅,更是想要立馬報警。
可是,下一刻,她就傻眼了。
那三個保鏢,不知何時,已經將她圍了起來。
方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算了,她已經受到教訓了。”
蘇雪兒點點頭,抬頭看向李梅,“你可以滾了。”
“你……”
李梅窩火。
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不住打轉。
劉少飛等人也是一臉怒意。
這是什麼態度?
將他們這些醫護人員當做什麼了?
況且,李梅根本就沒有說錯。
方梓妍之前的確已經欠了一千多塊醫療費用。
就在此時,紅橋醫院院長帶著七八個醫院供奉的老教授,火急火燎的奔了過來。
見到這個陣仗,劉少飛直接懵逼。
這是要給哪位大人物診治?
竟然將醫院供奉的那些老教授,都請了出來。
難道是特級病房的那位?
疑惑中的劉少飛,急忙殷勤的上前打招呼,問好。
可是院長等人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一進來便對著還愣在一旁的護士吼道:“誰是方梓妍小姐的特護?”
劉少飛:“……”
李梅:“……”
其他護士:“……”
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院長搞這麼大陣仗,難道就是為了方梓妍?
見眾人發呆,院長頓時急眼,“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要是方梓妍小姐的手術有任何差池,你們這個科室的所有人,全都給我捲鋪蓋滾蛋!”
劉少飛:“……”
李梅:“……”
眾人:“……”
手術哪裡能百分百?
眾人心中一陣沉重,不經意的看向方言。
這還是昨晚抖音視頻中,那個跪在天上人間會所門口,舔舐地上飯粒的可憐蟲嗎?
方言也是一陣懵逼,不經意的看向蘇雪兒。
卻見蘇雪兒一臉平靜的站在他身後。
“院長,我是方梓妍的主治醫生劉少飛。”
反應過來的劉少飛,連忙上前道。
“我是她的護士,李梅。”李梅也急忙開口。
院長髮火,後果很嚴重。
此時縱然心中不爽,疑惑萬千,李梅也不敢懈怠。
“你沒有資格但任方梓妍小姐的特護,如果你們醫院全都是這種品性的護士,那這家醫院就別開了。”
不等院長開口,蘇雪兒卻是淡淡的開口道。
李梅心中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院長則是疑惑的看了眼李梅,隨後轉頭看向蘇雪兒。
“您是?”
蘇雪兒平淡的道:“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若是方梓妍小姐的手術,出現任何一絲差池,你這個院長就到頭了就行。”
院長一愣,隨即好似想起什麼來,臉色立馬大變。
“姑娘放心,這次手術我和幾位教授親自執刀,保證萬無一失。”
說完,對蘇雪兒彎腰行了個禮,隨後轉頭看向李梅,“你被開除了,去財務室結算工資吧。”
李梅傻眼。
她被開除了?
科室都準備要提她做護士長了,現在卻被開除?
看著方言的背影,李梅心中升起無邊的怨恨。
都是因為這個窮逼。
要不是他,她怎麼會被開除?
要不是他,再過個把月,她就可以提升職稱了。
可是現在……
“劉少飛,跟我們說說方梓妍小姐現在的情況。”
說完,院長沒有再理會李梅,帶著那八名老教授疾步向著病房走去。
劉少飛心中翻江倒海。
他怎麼也想不到,方言的後臺竟然這麼強大。
一句話,李梅這個幹了十多年的特級護士,就被開除。
而且,連院長都戰戰兢兢。
想到之前他還質問蘇雪兒,他的後心便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偷偷看了眼身後的方言,他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向院長講解起了方梓妍的情況……
方言也是有些傻眼。
蘇雪兒究竟是什麼人?
為何她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見到方言疑惑的目光,蘇雪兒微微一笑,道:“少主,您背後的勢力,可是非常龐大的,這醫院背後的老闆,其實只是您一個跑腿的手下而已。”
方言:“……”
“術前檢查為什麼還沒做?”
突然,前方傳來院長的怒斥聲。
方言急忙向前看去……
“術前檢查為何還沒做?”
院長臉色鐵青。
按照劉少飛的說法,方梓妍的手術安排的是今天早上。
可是到現在,竟然還沒做術前檢查。
而且昨晚竟然還停止用藥了。
“院長,情況是這樣的……”
劉少飛腦門上,瞬間佈滿密密麻麻的冷汗。
早知道方言有這麼強勢的後臺,他又怎麼敢取消手術?
又怎麼敢就停止用藥?
不等劉少飛說完,院長便冷冷道:“去,通知各個檢查科室的人,立馬到病房門口等候。”
劉少飛傻眼。
這就是至尊病房的那位,也沒有這種待遇吧。
心中對方言的後臺,再次有了新的認識。
緊接著,院長轉頭看向身邊的八名老教授。
“這個病人,李秘書長很重視,我們不能有半點的馬虎。”
“海東,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保證不出任何岔子。”
站在院長身邊,戴著眼鏡,頭髮花白的老者,鄭重的道。
其他七人也是重重的點頭。
他們都是這一方面的權威。
其實像方梓妍這種病情,他們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解決。
之所以會八人齊來,一是之前不知道方梓妍的病情,二是邵海東親自邀請。
“嗯,那我們現在就進行會診吧。”
院長邵海東點點頭,率先邁步走進病房。
現在,雪蘭商會李秘書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從蘇雪兒那強勢的語氣中,他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個蘇雪兒,很有可能跟李秘書長有什麼很親密的關係。
這更加讓他小心翼翼起來。
畢竟耳邊風的威力,可是非同小可的。
蘇雪兒冷冷的看了眼,急急忙忙跑去找人的劉少飛一眼,轉頭對方言道:“少主,這個醫生太不像話,要不我讓人將他開掉吧?”
方言一愣,連忙搖搖頭,“算了,現在的醫院,能看病的人不多,留著他最起碼還能為人看病。”
“少主,你太仁慈了。他應該感謝您的仁慈。”
蘇雪兒低聲恭維了一句,隨後道:“少主放心,小姐一定會沒事的,若是她出現一絲的差池,我給您保證,這間醫院立馬關門,所有人都得死!”
方言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是主宰一樣。
方言也只能當做笑話。
蘇雪兒撇撇嘴,方言不信,她也沒辦法。
畢竟,她還沒有告訴方言家族的情況。
而現在的情形,也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也就在邵海東等人對方梓妍全面檢查之際,一名相貌俊朗,身上撒發著久居上位者威嚴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醫院。
“天啊,那是……雪蘭會長!”
有人驚呼。
“哇,真的是雪蘭會長!”
有人確認。
雪蘭,雪蘭商會會長。
雖然只是一介商人,可他卻本事通天。
別說東海市,就是江南行省的省長,他都不放在眼裡。
絕對是大佬中的大佬。
雖然紅橋醫院是雪蘭商會的產業,可是平時頂多也就雪蘭商會的某個小負責人下來檢查一下。
雪蘭會長親自過來,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所有的醫生護士,都精神飽滿的對著雪蘭一行躬身行禮。
醫院中的病人,家屬,也都紛紛走出病房,向雪蘭一行致敬。
只是雪蘭卻絲毫沒有理會眾人,腳步匆匆的向著三樓走去。
“哇,看到沒有,這才是大人物,電梯都不做,直接爬樓梯。”
“對對對,雪蘭會長好樣的,不佔用電梯,將之留給有需要的人,值得我們學習。”
“……”
聽到眾人的驚歎,雪蘭微微搖頭。
不是他不想坐電梯,而是上三樓,走樓梯比坐電梯要快得多。
而且,不用等。
不過對於這樣美妙的誤會,他肯定是不會去解釋的。
正在進行會診的邵海東,聽到外面的喧鬧,頓時就有些惱火。
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需要的是安靜。
這樣吵吵鬧鬧,成什麼樣子。
不等他發火,便見劉少飛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院長,雪蘭會長過來了,現在已經到醫院大廳了。”
聞言,邵海東那即將要爆發的怒氣,瞬間被壓了下去。
“孫老,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匆匆對那八名老教授吩咐一聲,邵海東便衝出了病房。
“會長,您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好提前迎接你。”
剛走到樓梯口,邵海東就迎面碰上已經走上來的雪蘭一行人。
“方梓妍小姐的病情如何?”
雪蘭並沒有客套,直接開口詢問。
轟!
邵海東腦袋嗡嗡作響。
他原本還以為蘇雪兒是李秘書長的什麼人,現在看來,對方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愣了下,邵海東連忙道:“孫思遠等八位教授,正在對方梓妍小姐進行會診,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雪蘭皺皺眉頭,轉頭看向身邊那名仙風道骨的老者。
“白老,麻煩您了。”
那名老者微微一笑,道:“會長何出此言,身為醫者,當然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
說完,他轉頭看向邵海東。
“方梓妍小姐的病房在哪裡,帶路。”
跟在邵海東後面的劉少飛,頓時傻眼。
雪蘭會長竟然是為了方梓妍而來。
這一刻,他的雙腿都在打顫。
天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還窮的交不起手術費的方言,竟然驚動了雪蘭會長這等需要眾人仰望的存在。
而且雪蘭會長為了方梓妍,竟然還請來了國內頂級的中醫權威專家白碩東白老。
這……
想到之前還曾質問蘇雪兒,對方言更是不理不睬,劉少飛就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邵海東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雪蘭會長為了給方梓妍治病,連白碩東教授都請了過來。
這個方言的背景,到底有多大?
竟然讓雪蘭會長這麼重視。
心思電轉間,他連忙側身讓開一條路。
“劉少飛,趕緊給白老帶路。”
劉少飛一愣,連忙側身,“白老請這邊走。”
看著白老跟著劉少飛向前走去,邵海東轉頭對著雪蘭道:“會長,請先到辦公室休息。”
“休息?”
雪蘭嘴角一扯,他也想啊,可是他敢嗎?
“我還是去病房門口候著吧。”
丟下一句話,雪蘭便邁步向前走去。
候著?
邵海東一陣風中凌亂。
堂堂雪蘭會長,竟然用了一個‘候著’。
難道說,那個方梓妍的身份,竟然比雪蘭會長還要高?
可是……
想到劉少飛等人昨晚就將方梓妍的藥給停了,邵海東的腦門上瞬間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個時候,他才恍然。
蘇雪兒並非是高傲,而是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之前的話語,也並不是威脅恐嚇,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能讓雪蘭會長候著的人,還會將他放在眼裡嗎?
也就在此時,只見一名黑衣人一閃,突然擋在在雪蘭會長一行人的面前。
“什麼人?”
雪蘭身邊頓時走出兩人,擋在雪蘭的身前。
黑衣人連看都沒有看那兩人,眼神繞過他們,看向他們身後的雪蘭會長。
“雪蘭會長帶這麼多人來醫院,是想要彰顯自己的身份?”
聞言,雪蘭頭皮一陣發麻。
雖然眾人不認識這名黑衣人,可是他的聲音,雪蘭卻是非常熟悉。
他早上還曾在電話中,聽到過這道聲音呢。
急忙喝退那兩人,雪蘭對著黑衣人躬身行禮,小心的道:“他們都是雪蘭商會的高層,聽說小姐在此,特意前來覲見,同時也探望一下方梓妍小姐。”
邵海東:“……”
眾人:“……”
天吶,雪蘭會長竟然被人給攔下,而且雪蘭會長的姿態竟然放的如此之低。
前面到底是什麼大人物?
黑衣人臉色不變,冷淡的道:“小姐說了,這裡是醫院,梓妍小姐的病還沒有好,她的心情很差。”
雪蘭雙腿一抖,腦門上瞬間沁出了冷汗。
“這裡不用你們,都回去。”
“可是……”
雪蘭的兩個保鏢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被雪蘭那冷酷的聲音打斷。
“我再說一遍,三秒鐘之內,全部離開醫院,否則後果自負。”
眾人一愣,急忙轉身,迅速退去。
待眾人全部消失在樓梯口之後,雪蘭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黑衣人。
“今天之事,是雪蘭欠考慮,還請幫忙美言兩句。”
邵海東再次傻眼。
往日那些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竟然僅僅因為別人保鏢的一句話,就灰溜溜的離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是他眼中天神一般的雪蘭,都戰戰兢兢。
“哼,如果什麼事都能一句欠考慮就解決,那還要王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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