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調和孤獨的黃軒,“歉疚”一隻貓

黃軒 | 慢慢的從容

單調和孤獨的黃軒,“歉疚”一隻貓

黃軒

“歉疚”

黃軒養過一隻貓。那時他正在《創業時代》的劇組裡,一位朋友看他每天獨自穿梭於酒店和片場,怪孤單的,就送了只貓給他作伴。兩個多月後,該轉場去其他地方拍攝了。考慮到帶著一隻貓到處跑始終不方便,黃軒就把它交託給了經紀人。

生活的單調和孤獨一直是個問題。尤其最近幾年,他參演的多部電視劇和電影陸續播出,這讓他陷入了極度忙碌的狀態中。2018年冬天,在一個電視劇劇組裡拍了長達半年多的時間後,黃軒突然感到實在拍不動了。他想,明年必須停一停了。

問題不在於累,在於持續的輸出讓他枯竭。“你沒有生活,你不知道周圍人在幹什麼,甚至也沒有營養,沒有時間看書,沒有時間大量地去閱片,沒有時間走走逛逛,行萬里路。最後你發現你靠著想象在工作,而沒有這個體驗。”他反思,“我突然發現,長時間的工作和不停的消耗,磨滅了我對錶演的熱情。如果這種消耗到了磨滅你的時候,就得停下來了。”

單調和孤獨的黃軒,“歉疚”一隻貓

黃軒

2019年的前11個月,黃軒只演了《只有芸知道》。他花了兩個月學長笛、練英語,春天來到新西蘭進組,他只帶了一位英語老師,連助理都沒有。他對工作人員說,沒事千萬別聯繫我。

在國內拍攝總會有各種干擾,活動、採訪、朋友探班。而在新西蘭,沒人打擾他,沒人知道他是誰。他每天去中餐廳做飯、打下手,沒事就四處溜達。這種安靜久違了。馮小剛對媒體說,空閒時,他總看見黃軒跑去酒店對面的公園,獨自坐在那裡,曬著太陽看書。

黃軒羨慕偶像羅伯特·德尼羅拍一個角色要提前準備一年,增肥、減肥都不是問題,就是要變成那個人,完全進入那個人物的生活情景。拍《憤怒的公牛》時,為了瞭解人物的婚姻關係,德尼羅每週都要坐飛機去另一個城市拜訪自己的前妻,以至於前妻把他告上了法庭,控訴他騷擾她的生活。

演戲真的要付出這麼多的代價,哪怕是攪亂現實生活嗎?黃軒說,“真的太難太難了。那是我心嚮往之的東西,讚歎的東西。一個職業裡只有很少數人可以這樣。他在我心目中是戲痴。我覺得我和他還差得遠。”

黃軒時不時把這些偶像演員的自傳拎出來看一看。“我沒到戲痴,我一直對自己有歉疚,因為我總覺得我不是特別對得起這份職業和我所受到的一些認可。我的每個角色都還可以演得更好一點,每個角色也都會有遺憾,都可以再準備得好一些。”

單調和孤獨的黃軒,“歉疚”一隻貓

黃軒

2019年“營業”少了,人們就會問他,黃軒你去哪兒了?消失了嗎?身邊的人也著急,總是勸他:咱們得“露出”了。你不發微博,評論、關注的人越來越少了。

馮小剛曾說,選擇黃軒出演《芳華》,就是因為“他沒有被過度消費”。陳凱歌也曾經說他“ 是一個比較少出現在公共場合,也不參與太多應酬的演員,比較低調。而他的令人著迷之處就在於他的神秘”。

黃軒找回了部分生活,但還沒有到最理想的狀態,“你想到、想不到的工作還是很多。我自己有時候也納悶,哪來這麼多事?”

黃軒形容自己“面子特別薄”,別人請他做什麼,只要多要求幾下就能成功。手機收到消息,有時忙起來忘了回,但只要想起,他就會趕緊回覆,解釋自己為什麼沒看見。就算過去十幾天,他也要認真補上。

如今的他正在練習掌握“拒絕”這項技能,告訴自己,不情願的事,去了也不一定能做好。以前他不好意思開口,怕傷害別人,盤算很久才能想出措詞。現在他想,幹嗎這麼累?直接說了吧,相信對方能理解。他開始學著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感興趣”。

單調和孤獨的黃軒,“歉疚”一隻貓

黃軒

有些親戚不理解,見他早上出門忙到半夜回來,他們會問,你也沒拍戲,有這麼忙嗎?拍雜誌、做採訪有這麼複雜嗎?他沒法解釋。

最近這一年,黃軒還在嘗試著做減法,除宣傳期外幾乎不做採訪。“你沒作品的時候說啥呢?你的經歷就是這些,沒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要給別人說,沒有多麼大的變化要給別人表達。”

當年音樂劇系的同學只有兩位如今還在做演員,一個演話劇,另一個就是他。剩下有的在藝術院校當老師,有的回老家,還有的改行做生意,“做什麼的都有”。

對於黃軒來說,當演員、留在北京的願望都達成了。2019年,他搬進了自己買的房子,過上了“那種不用再交房租、不用再擔心房東要讓你搬走的生活”。關係、責任、忙碌則是這個職業的代價,說明“你有價值,說明你被很多人需要或者需求”。

密集的工作偶爾會讓他麻木。有一次長時間的拍攝後,在片場,在攝影機前,黃軒迎來了疲勞、牴觸等各種情緒的接踵而至。他沒說話,就那麼安靜地待著,然後“跳出來”看著自己,環顧著四周。他提醒自己:現在我在這兒,三臺大攝影機對著我,有導演、有現場工作人員,我演的可是主角,這麼多臺詞,你那麼嚮往的職業,現在正在從事它,你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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