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組一個家,守一座城


北方2月的凌晨4點30分,天還是黑的。我駕車駛出小區,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看時間還有一些,於是我繞著小區走了一圈。看到自己的家,眼睛有些酸澀。這次離家,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就是一生。路有些看不清了,我收回目光,擦了擦眼,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幹!”腳下加力踩下油門,車子徑直駛過了南京橋,也跨越了我心中的那道坎。我知道,前方還有人在等著我,我不會給重症人丟臉,在醫大如此,在塔城如此,在這裡,也一樣可以!


讓我義無反顧的前方,是一支在特殊時期肩負著特殊使命的“守城部隊”——駐紮在遼寧省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集中救治瀋陽中心的重症患者救治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爆發後,遼寧派出了大批醫護工作者奔赴湖北救援,而他們身後的家鄉也面臨著疫情的侵擾。守護住家鄉、守護住家人的安全,是對前線醫護人員最大的支持,也是給他們的最大鼓舞。這守城的重任就落在了重症患者救治組和千千萬萬像他們一樣的無私奉獻者的身上。


重症圈裡流行著一句話“無激情,不重症”,因為這群人看到重症患者就會不由自主地往上衝,義無反顧地擋在死神的面前。雖然這隊“守城部隊”是臨時拼湊的,但卻匯聚了留守的主心骨——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重症醫學科的馬曉春教授任組長,章志丹教授任執行主任,集合了瀋陽市第六人民醫院、瀋陽市第四人民醫院、沈醫附屬中心醫院、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遼寧省人民醫院、遼寧省腫瘤醫院、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等省市級重點醫院重症醫學科中的精英醫護力量。


從此刻起,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救治組在研討患者病情

在牆角,陶喬楠正在和親人通電話:“爸,我要在隔離病房工作一段時間,不能回家了。”聽到家人擔心的囑咐,他溼了眼眶。


石文龍在努力說服他的媽媽:“媽,我的專業是重症護理,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就像吳雲海主任說的,我們如果不勇敢面對,患者希望何來?既然穿上了這身白衣,就得向前衝!”


在我身邊忙忙碌碌的是我的新“家人”們,他們大多面龐年輕,我不由得想起一句在醫療圈廣為流傳的話——“哪有什麼白衣天使,不過是一群孩子換了一身衣服,學著前輩的樣子治病救人、與死神搶人罷了。”


幸運的是,我們有值得信賴的“大家長”。從治療方案的制訂到患者生活的關懷,從防護安全到醫療安全,從藥品耗材到臨床操作,都給我們及時、悉心的指導,工作、生活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條。他們會帶著年輕醫生每日兩次會診、查房,實踐教學毫無保留,為年輕人積累寶貴的經驗;他們會事無鉅細、事事想在前,告訴你“吃的不用你管,你就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他們是這個家24小時在線的堅強後盾。


臨床醫護被分成5組,每組需要進入負壓病房值班6小時。厚重的防護服,讓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起工作卻又不知道對方的樣子,一起交談卻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但這絲毫沒有妨礙我們的默契。


在緩衝間脫三級防護,空間比較小,我們默契地站成一個圈,做完一項走到下一項,下一個人繼續;排成小隊巡視病房,第一個人在打開下一道門之前,會習慣性回頭看看最後一個人是否已經把前一道門關好。穿著隔離衣,活動十分不便,視野也不好,但在你轉身時,你身後礙事的凳子已經被同伴挪走;在你做超聲需要螯合劑時,早有同伴幫你加好;在你防護靴套破洞時,同伴會第一時間提醒你更換;甚至在你需要洗手卻發現下水管阻塞的時候,胖胖的張嘉宏馬上就會默默地為你疏通好。裹著防護服幹這個可不是舉手之勞,幹完一轉身,他又汗流浹背地跑去給患者處理排洩物去了。


這真的是一個家,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付出,也在家人需要的時候來個會心一擊。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重症小組管理的都是重型或危重型患者。患者幾乎都需要吸氧,需要一直有人在身邊陪伴並進行必要的處置。越是重患越需要護士的密集處置,而照顧他們的護士需要全程三級防護裝備,身體的負荷非常重。


面對危重型患者需要的ECMO治療,“ECMO十姐妹”扛住了。“我們可是有幸被當作瀋陽醫大一院重症醫學科最強的護理陣容派來的,當然不能丟臉!”


“我們都安排好了,一個人出發去上班,下一個班的人就開始準備。預計穿的衣服、鞋子統一收在一個袋子裡放在門口,上班的時間到了拿起來就走。任何事都要計劃周密,包括什麼時間喝水,什麼時間之後就得禁食、禁水。”


為了節省體力,他們躺下,休息,鬧鐘響起,起身,拎包即走!下一個如是準備……就像一環緊扣一環的鏈條,首尾呼應,無縫對接!


這樣的工作強度,卻不能及時補充水分,平時愛出汗的石文龍咬牙堅持著。第一次進入負壓病房時,他汗流浹背,僅兩小時就出現脫水症狀,口唇發苦,嗓子發乾。四小時後出現乏氧症狀,頭暈,頭痛。可他沒有時間休息,哪怕只是躺下來片刻,他只能在走廊裡走幾圈,緩解症狀。“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度過的這6負壓小時。”


這是一支專業又敬業的團隊。大量的臨床結論是他們細心地觀察、守護髮現的,他們對患者的精心照料使醫療處置的效果最大化,使患者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負壓病房裡連續6小時的高強度工作,使他們身心俱疲。這時,千里之外的親人就成了緩解疲憊最好的放鬆與撫慰。


“媽媽……我要媽媽……”凌晨3點,年僅兩歲的兒子哭著找媽媽,王佳只能隔著手機屏幕摸摸孩子的臉,輕聲安慰。兩歲正是粘人的時候,母子倆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可王佳接到這次馳援武漢一線抗疫任務,沒有遲疑,安頓好孩子後便立即與醫療隊匯合。滿溢的思念也只能採取憑藉手機“雲化解”。後來,孩子也理解了媽媽,懂事地說:“媽媽的患者多,還是去工作吧!”


180斤的胖小夥張嘉宏,在這裡連續工作10天瘦了整整10斤。媽媽忍不住從瀋陽來看他,隔著隔離帶,一邊是媽媽流下眼淚:“兒子,你咋瘦了那麼多?上班累不累?臉破了還疼不?”另一邊是張嘉宏笑著安慰:“你看我這不減肥了嘛,多好啊!上班不累,我是男子漢,乾點活怕啥,這個時候有使不完的勁兒呢!我這臉雖然破了,也不耽誤找媳婦哈!”媽媽破涕為笑。


上班的人出發了、下班的人還沒回來的這段時間是與家人連線的最佳時機。等到下班的同事返回宿舍,一切又自然而然地恢復成不影響休息的靜悄悄了。


家是溫馨的港灣,家人是溫暖的源泉。給患者家人般的心理疏導被馬曉春教授早早地提上了日程,叮囑我們:“患者被隔離治療長時間見不到家人,加上對自己病情的焦慮和病痛的折磨,心情自然不好。你們要做好準備,每日巡視病房除了觀察病情外,更重要的是及時把握患者的心理狀態,發現有不良情緒的患者你們要及時開導。”這種心與心的溝通,也讓醫患之間建立起了真誠的友誼。


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全力以赴搶救患者

“大夫!我的女兒29個月了,我現在最高興的事兒是她的核酸檢測是陰性的!”一位粗獷的漢子眼角噙著淚花,和我分享他的喜悅。即使隔著厚厚的防護服,我也感受到了父親的那份愛與牽掛。這是他堅持治療的動力,也是我們守護在這裡的意義。這一刻,我覺得我和他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一起昂著頭和疫情“正面剛”!


“你總把衣服擋臉上幹嘛?”我注意到做心臟超聲的時候患者的姿勢很奇怪。


“我不想傳染給你。”


這句簡單的話語讓我心頭一顫:“你的心臟沒事兒,別擔心。我有防護服,不怕的。”


“那也不行!你們那麼好,我得了這病你們還天天來陪著我。”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就像春天一定會來。


危重型患者接受ECMO治療,護士要給他吸痰,擦拭身體,麻醉中的他依然不住地點頭表示感謝。我們鼓勵他:“要挺住,你會好的!”作為回應,他從被子裡伸出顫抖的手,豎起拇指。


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救護人員與即將康復的患者親如一家(圖片來自網絡)


留在瀋陽的劉宴岐在日記裡寫道:為什麼你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深深地熱愛這片土地。每每看到全國各地的同仁開往湖北最前線,我的內心都十分激動、澎湃。沒能和他們並肩作戰,心裡總是有那麼一絲遺憾。好吧,家鄉的親人就由我來守護!待到春暖花開你們凱旋的時候,看到家鄉人民健康快樂的生活,那是留守者能給逆行者的最好的禮物!看到身邊每個人滿是汗水、壓痕、勒痕的臉龐,我想起了杜拉斯曾經說過,“和你的青春美貌相比,我更喜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容顏。”


很多人問我害怕嗎,我堅定地回答:不怕!我知道我必須堅定、堅強,必須無所畏懼地前行。如果膽怯,那麼生命最後的希望由誰來守護和支撐?我相信,全國的醫護人員都一樣。為了挽救生命,我們絕不會退縮一步!


戰前動員時,馬曉春主任說過,“需要我們衝上去時,我們責無旁貸!”


戰鬥打響了,需要衝上去時,我們責無旁貸!


告訴前線的戰友,守護家鄉,我們責無旁貸!


我們是中國的年輕人,我們責無旁貸!


如今,集中救治中心的8位重症、危重症患者已經有7人減輕為普通型並轉到普通隔離病房治療。危重型接受ECMO治療的患者已經成功脫離ECMO和呼吸機,進入恢復期。


這是最令我們全家人快慰、振奮的好消息……


(改編:張雪丹)


組一個家 守一座城

本文由瀋陽出版社發佈

由遼寧省衛健委、瀋陽出版社、遼寧廣播電視臺鄉村廣播共同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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