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
湖北路的烤羊肉串店
新疆人開的
10多年了
換了很多人
但總有兩三張年輕的西部面孔
看著你
從你手中接過鈔票或者
他們一定有個很新疆的名字
兩個詞之間有個點
每個點
代表他們是有來路的
他們是有戶口本的
他們的父母也是
我也是
無論我們的面孔有多麼不同
我們都必須面對一些共同的事情
————
楊弋樞
有一分鐘時間
草一直在晃動
準確地說是
攝影機一直在晃動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心跳
銀幕上的她
那個演員
我也能夠感覺到你的
我想起你的臉
有一天
我們圍坐在一起吃火鍋
熱氣騰騰
我不能說你舉目無親
即便這草
晃動得有點過分
這個時候
電影院裡一片漆黑
我屏住呼吸
直到這個鏡頭
被切換掉
————
倉鼠
我們從花鳥市場買來的倉鼠
一直待在籠子裡
它在籠子裡吃瓜子
它在籠子裡上下亂竄
它在籠子裡打坐
夜晚來臨
它在黑暗中轉圈
繞著一個塑料做的“摩天輪”
一圈接著一圈
黑暗中的籠子
黑暗中的兒童樂園
黑暗中忙著
轉圈的倉鼠
我不知道它在想些什麼
我沒法鑽進籠子
和它待在一起
也沒想過有一天
把它放出來
————
坐地鐵去江寧吃飯
坐4號線到雞鳴寺
轉3號線到勝太西路
然後導航
去小廚娘吃飯
幾個老朋友加上兩個新朋友
一個女畫家
一個女茶葉店老闆
川普是說話的中心
罵他，或者誇他
然後杯盤狼藉
然後下樓
附近一個四叉路口
每個路口都站著警察
喝酒的司機
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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