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題/六次出使西域的漢朝大使，為何被後人戲稱為千年老二？
- 文/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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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如果問世界第一高峰是哪座山峰？可能你會毫不猶豫回答是喜馬拉雅山。但是如果問你世界第二高的山峰呢？可能有人會愣一下，然後回答喬戈裡峰。那麼世界上第二深的海溝呢？世界上第二個接聽電話的人呢？
恐怕大部分人都會搖搖頭說不知道。第二名常常會被忽略，無論是什麼事情。在歷史上也是如此。如果要問你蘇武，那你肯定會想到在北海牧羊十九年，初心未改。那和蘇武一起出使的那些人呢？他們後來又怎麼樣了？
（蘇武牧羊）
要知道蘇武並不是一個人出使匈奴的，和蘇武在一起的就有一個名叫常惠的人。他也和蘇武一樣，曾經在匈奴十九年，後來和蘇武一起返回漢朝。
常惠這個人很有意思。他在和蘇武在匈奴一起滯留十九年的那段時光可以說是他人生和性格的分水嶺。在之前和之後的表現完全判若兩人。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回到漢朝之後他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呢？
（“千年老二”用在常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蘇武對常惠的影響
蘇武一行其實很倒黴，出行的時候常惠只是使團中一個小小的官吏。
本來是一個很簡單的護送任務，順便帶著豐厚的禮物去面見一下匈奴單于，結果就碰到了一場變亂。
這個時候李廣利剛剛西征大宛得勝回來，兵鋒之盛讓匈奴這個漢朝的老對手也感到害怕。或許是出於呆在匈奴沒前途的考慮，曾經投降過漢朝的匈奴緱王和長水人虞常選擇在這個時間點謀反。
（公元前89年漢朝疆域示意圖）
虞常和蘇武使團中的副團長張勝在早年間關係很好，所以就想一起合謀共同誅殺丁靈王衛律。但是虞常他們卻並沒有得手，衛律將虞常他們抓住之後，張勝因為害怕先前和虞常的對話被審問出來，連忙問蘇武怎麼辦。
蘇武想，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不管怎麼說一定會連累到自己身上，自己受苦倒不怕，但是現在自己是漢朝的使者，出門都是代表漢朝的面子，假如自己受辱的話，侵害的是國家的面子。就想自殺明志。被張勝和常惠攔了下來。
（蘇武牧羊）
常惠這個時候就在蘇武身邊，對蘇武的一言一行都有近距離觀察的機會。我們現在不知道蘇武的言行對常惠產生了多大的影響，但是蘇武這種寧願自殺也不讓國家受辱的決心一定深深打動了常惠。
後來匈奴果然用這件事情來脅迫蘇武投降。但是蘇武卻對著在自己身邊你的常惠說：
「屈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
這是蘇武自己的氣節，更是對常惠等人的告誡。
常惠這個時候還很年輕，家裡也窮得很。這次能夠跟隨蘇武出使還是通過自告奮勇才順利被選上的。本來想著出使一趟鍍個金，卻沒想到碰上這麼檔子事情。
面對蘇武，年輕的他心中一定有很多震撼，他可能從來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為了虛無縹緲所謂的氣節，竟然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也不會想到堂堂的副使張勝竟然在生命受威脅的情況下會選擇投降匈奴。
兩相對比之下，孰高孰劣一目瞭然。這也給年輕的常惠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大漢絕不允許別人隨意欺辱。
（漢武帝劇照）
機智解圍
常惠在匈奴一呆就是十九年。我們不知道他這十九年是怎麼過的，但是絕對不會比蘇武輕鬆多少。而蘇武能夠逃脫匈奴還多虧了常惠的幫忙。
漢昭帝繼位之後，與匈奴議和，要求釋放蘇武等人。但是匈奴卻說蘇武已經死了，不想放蘇武回去。
這個時候就輪到常惠出馬了，別看他在先前的那場鬥爭中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是這件事情第一次將顯現出常惠的智慧。
（在漢朝鼎盛時期：東北的鮮卑、北邊的匈奴、中亞、貴霜、西藏的羌人都是附屬國）
常惠見到漢使，原本訴說了在匈奴這幾年的情況，然後告訴漢使說蘇武其實沒有死，要想接蘇武回去，你必須得按照我說的方法去辦。
什麼方法呢？就是讓漢朝使者告訴匈奴單于說，自家天子在上林苑射下來一隻大雁，腳上還有一封書信，上面寫著：蘇武在北海。這樣就可以了。
那時候不論是漢朝還是匈奴，都是十分迷信的。所以有這麼一隻大雁千里迢迢從北海飛到上林苑，這除了上天的指示之外還能是什麼？
所以蘇武就這樣回到了漢朝。
臨走的時候，李陵依依不捨，做歌永別：
「徑萬里兮度沙幕，為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已聵。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
誰不想回到朝思暮想的漢朝啊，但是自己已經身敗名裂，家人也不復在，回去除了徒增笑柄還能怎麼樣呢？
經過十九年的時光，一個龐大的使節團只有九個人跟隨蘇武回到了漢朝。除了常惠之外，還有徐聖、趙終根，以及已經老到不能再勞動的其餘六人。
（李陵與蘇武，李陵的一生也是悲劇的一生）
名震西域
常惠在匈奴度過了人生中最寶貴的十九年，回去之後為了表彰他的辛苦，就讓他做了光祿大夫。從此之後，常惠的命運也就和西域聯繫到了一起。
這個時候的常惠已經褪去了稚氣，蘇武曾經的言傳身教也對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由以前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卒，進化成了一個剛毅勇猛的戰士。
漢朝嫁到烏孫的公主劉解憂向漢朝求援，說是匈奴和車師國聯合起來攻打烏孫國，希望能夠得到援助。
漢宣帝就任命有著豐富經驗的常惠出使烏孫。卻沒有想到匈奴與車師不但攻擊烏孫，還不斷叫囂讓他們交出劉解憂。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於是漢朝派出五路大軍，出塞攻擊匈奴。但是這還遠遠不夠，等到常惠從烏孫返回的時候，又任命常惠為校尉，帶著皇帝的符節去監督烏孫的軍隊。漢、匈之間烽煙再起。
（漢宣帝五路大軍）
但是匈奴經過和漢朝長時間的戰爭，對於漢朝軍隊的戰鬥力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知曉了漢朝派出五路大軍圍剿匈奴的時候，他們就帶著人口和牲畜向遠方遁逃。五路大軍基本上是撲了個空。
但是常惠這一路卻是收穫頗豐。不但打到了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還俘獲了匈奴單于親屬以及各級別將軍共計四萬餘人，以及七十多萬頭牲畜。
常惠一戰成名，並被封為長羅侯。
但是西域的事情還沒有完。龜茲國曾經殺害過漢朝任命在西域屯田的官員賴丹，冒犯了漢朝的威嚴。並且龜茲中有很大一部分貴族是親近於匈奴的，如果不給他們點教訓，往後的西域必定會永無寧日。
（西漢勢力擴張示意圖）
於是常惠就請求在犒勞烏孫貴族的同時順便發兵讓龜茲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漢宣帝主要還是考慮到剛剛勞師遠征，而且沒有太大收穫（都被烏孫拿走了），所以不願意再次出兵。
但是霍光卻暗示他可以見機行事，意思就是隻要不動用漢朝的軍力，隨你怎麼折騰都行。
常惠知道，國家的尊嚴絕對不允許受到任何人的隨意踐踏。賴丹作為漢朝任命在西域的第一位官員，他被殺就是漢朝受到了嚴重的挑釁。和先前解憂公主受辱一樣。
但是也沒有兵馬，這可怎麼辦呢？沒有兵馬那就就地取材啊。
漢朝剛和匈奴打了一場勝仗，兩方在西域的實力對比發生了轉化。所以常惠從烏孫返回的時候就憑著自己漢朝使者的身份，從龜茲西面和東面的國家各借來兩萬人馬，再連帶烏孫的七千人馬，三面合圍龜茲。
（西域諸國）
估計龜茲王是一臉懵逼的。他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漢朝使者竟然冒著矯詔的風險來討一個七年前自己殺死漢朝官員的債。
但是沒有辦法，人家現在就是比你兵多。去找匈奴？匈奴剛被漢朝打得元氣大傷；求告漢朝？使者還沒到長安國家就被滅了。
所以龜茲王只能趁著三路兵馬還沒有合圍的時候向常惠告罪，說和我沒關係，都是我爹和權臣姑翼搞出來的事情。趕緊先把自己撇出去，將姑翼交給了常惠。
常惠一點沒含糊，直接就把姑翼殺了。終於替漢朝報了七年前的仇，也挽回了漢朝的面子，讓漢朝在西域地區有了更大的影響力。沒過多久漢朝在西域地區設置都護府。
常惠也在此後的二十餘年中六出烏孫，當起了烏孫和漢朝的“外交官”。最後常惠也功成身退，被任命為“典屬國”，也就是漢朝的“外交部長”。
在死後諡號“壯武侯”，這其實也是對他一生維護漢朝威嚴的褒獎：勝敵克亂曰壯；克定禍亂曰武。
（常惠插畫形象）
結語
常惠的一生可以說是傳奇的一生，但是卻有一個更加傳奇的蘇武攔在他的身前。
蘇武的故事比常惠的故事更加具有傳奇性，更加便於統治者們宣傳。所以，蘇武在後世一代又一代的傳唱中成為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精神的象徵。而常惠只能屈居在他的身後。
甚至後來擔任的典屬國，前任都是蘇武。
常惠更像是蘇武的學生，在蘇武的身後亦步亦趨，在不同於蘇武的領域綻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光芒。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常惠的經歷與功績才會經常為人所忽略吧。
典屬國這個官職具體是幹什麼的呢？用今日頭條APP搜索“典屬國”（長按點搜索也可）看看漢朝的“外交部”是如何運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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