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活成了中國網遊的“活化石”」01：中國網遊開始的那些事兒

當明天變成了今天，成為了昨天，最後成為記憶裡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們突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被時間推著向前走，這不是靜止火車裡，與相鄰列車交錯時，彷彿自己在前進的錯覺，而是我們真實的在成長，在這件事裡成了另一個自己。

When tomorrow turns in today, yesterday, and someday that no more important in your memory, we suddenly realize that we r pushed forward by time. This is not a train in still in which you may feel forward when another train goes by. It is the truth that we've all grown up.And we become different.

——The Odd Couple（單身公寓）

某天夜裡，一個80後突然看到曾經最喜歡的論壇下個月即將關閉的通知，不禁回憶起了那些年在論壇裡的那些事兒，傷感惋惜之後，又聯想到他自己遊戲生涯的點點滴滴，熬死了《電子遊戲軟件》、《家用電腦與遊戲》 、《大眾軟件》等等，恍然間才發現已經過了20多年，是的，20多年了，從少年到中年的過程，那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變成了溫良恭儉、穩重成熟的中年人了，而他的回憶也形成了一部無形的歷史，尤其是對遊戲的回憶，很顯然，他已經變成了中國網遊的“活化石”。

中國網遊歷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紀90年代，要想詳細解讀這20多年的網遊歷史，絕對不是1、2個，十幾二十個視頻甚至一二百個視頻就能解決的事兒，救贖也沒有那精力和能力去剖析這20多年發生過的所有事件，所以我不會去刻意說中國的網遊史，只是希望能用此方式記錄下我這20多年的故事和感想。

今天要說的中國網遊的預備期，那真的要追溯到很早以前了。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電腦最早被引入中國，到21 世紀初，一共經歷了三次比較大的普及浪潮。而對我們比較陌生的主要是前兩次，分別發生在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

80年代譚老向全國講授Basic語言的講座那些年年年在播，同時另一些面向中小學生的入門語言Pascal和Logo也在咱們國家的校園類開始流行，這兒不得不說那時候的學生質量那真是沒話說，反正比我們上學校那會兒強，有些年輕人可能會不服氣，我只能說我說的是實話，回去問問父母甚至爺爺奶奶，就知道後來經歷過什麼了。再說到主題裡，在1984年，鄧爺爺說了那句影響了中國幾代人的話“計算機的普及要從娃娃抓起。”然後進入了越來越快的發展階段。

進入 90 年代的計算機新一次普及，與上一次不同的地方在於，計算機通過辦公文字處理的應用，演變成為一種具有實際用途的生產工具，這期間有太多太多計算機和互聯網上重要的事兒發生，中國在 1994 年正式全面接入互聯網，中國進入網絡時代以後網絡遊戲行業的發展也拉開了序幕。這是現在國內大部分網民不瞭解的那段歷史的終點。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了，計算機普及的第三階段，也就是世紀之交，電腦全面進入人們的工作、娛樂和生活各個方面，和中國人發生了“親密接觸”。

說完這國內計算機和互聯網的大背景之後，咱們就準備說中國的網遊。

說到網遊、單機遊戲等等形式的電子遊戲，不得不說一個繞不過去的事物——《龍與地下城》，簡稱DND。DND就是一個規則，一個產生於上世紀並得到了幾十年發展的規則，在此基礎上發展並影響了國內外幾十年（中國的短些）部分文化的東西，包括影視、文學、遊戲等等。例如《冰與火之歌》、《權力的遊戲》都是遵循DND規則的，這些年國內小說作者給它披了件衣服，變成中國風了，《九州》類的小說和世界觀其實都是從這裡面借鑑過來的。現在知道DND的影響有多強大了吧。

《龍與地下城》，簡稱DND

我曾經翻閱過一篇關於《中國網遊及其發展史》的論文，但文中隻字未提DND，可以說這篇論文並非一篇優秀的論文。

何為規則？就是事物運行、運作規律所遵循的法則，是規定出來供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或章程。說的有些抽象了，舉個例子，剪刀石頭布怎麼玩？這“怎麼”就是規則。到此就結束了，不能再深究了，再深究有可能就進入哲學範疇了。知道這是個規則之後，我們接著說一個似乎和話題不搭嘎的事物——托爾金的《魔戒》，又被譯為《指環王》，這是一部在上世界50年代發表的西方魔幻大作，被公認為近代奇幻文學的鼻祖，如果說《魔戒》孕育了西方魔幻文化，《龍與地下城》也就是DND，則扮演著將這種文化帶入電子遊戲的角色，記住這句話，DND扮演著將西方魔幻文化，也可以說是奇幻文化帶入電子遊戲的角色，這句話很重要，因為後期要分析某某遊戲成功、失敗或者出現某些現象時，離不開DND這個因素。關於《魔戒》和DND的關係及發展，這是一段比較悠久的歷史，救贖因為篇幅的關係就不在此延伸了，簡易通俗地瞭解一下後來發生的事兒，就是熱衷於《魔戒》的加里·吉蓋克斯與志同道合的戴維·阿納森一起推出了《龍與地下城》，也就是DND，而此時的DND，他為遊戲世界正式帶來了RPG（角色扮演遊戲）的概念，經過漫長的發展，逐步成為一種成熟的規則或者說是系統。

加里·吉蓋克斯

說完這DND，就可以迴歸到中國網遊上了。

看我的名字“mir救贖”就知道我對mir這款遊戲的熱愛了，但這不代表沒經歷過除了《傳奇》外的那些年代。咱們繼續說下去。

1992-1996年，被稱為中國網絡遊戲的“史前文明”時期，以《俠客行》、《西遊記》、《風雲》這些為代表的文字網絡遊戲開始盛行，這裡要說的是這個Mud，中文譯稱“泥巴”或者“網絡泥巴”。那時候的MUD可以說就是網絡遊戲的代名詞，話說在1992年時的中國，一個大學生沒事時候隨意就製作出了中國最早的MUD，要問有多隨意？隨意到這個MUD連個名兒都沒有，沒有高學歷，這玩意根本就玩不下去！最早出現在中國大陸的中文MUD是《新東方故事》系列，在後來流行的MUD裡，很大程度上都留下了“新東方故事”的影子。這兒要說一個人，方舟子，他當時就是“俠客行”的大巫師，大巫師又是什麼鬼呢？在mud裡一般把編寫源程序的人稱為巫師，這個方舟子就是俠客行的巫師，通俗點兒說就是創始人之一，當時《俠客行》還北美還有站的，而前段時間中美貿易戰，網上也出現了兩個被全網封殺的漢奸，一個是網紅“鳳姐”，一個是方舟子，此方舟子即彼方舟子。後來方舟子把《俠客行》的源碼公佈出去，源碼流傳到了國內，衍生出來了多個遊戲版本，其中最有名的當屬北大俠客行了，至今搜索就搜出來“北大俠客行”這張圖片，很具有代表性。後來的《笑傲江湖》等一系列MUD遊戲都是在早期俠客行的源代碼基礎上發展起來。雖然救贖很反感現在方舟子的一系列行為，但依然向當年的方舟子致敬，感謝他將網絡遊戲帶給了我們。

說起這個mud，它是一款多人即時的虛擬世界，也可以說是虛擬平臺，通常以文字描述為基礎，大概可以理解為：遊戲內容全部由文字展現，玩家也通過輸入文字來操作人物。如果放在2018年之前，要我給那些後來的年輕網友或者玩家解釋，不一定能解釋的清楚，但是2018年有一款可以說是MUD延續的文字類武俠mud《太吾繪卷》，從那裡面可以看到很多mud的影子和遊戲模式，當然了，這款《太吾繪卷》在年輕人眼裡覺得非常的有內容，複雜的系統讓人氪肝一時爽，一直氪肝一直爽，屬於現今國產算是不錯的遊戲，在運營和宣傳方面也是下足了功夫，所以也算是mud遊戲20多年之後再次火一把的事例，但是這遊戲在20多年前老一代mud玩家的心中並不是什麼好作品，甚至有老玩家玩過後直接評論“一個很粗糙的遊戲，裡面有太多為了複雜而複雜的玩意，炒作的不錯，希望製作團隊能好好理順”。正因為《太吾繪卷》當時被國內年輕玩家和團隊評論成較為優質的國產網遊，以至於我都懷疑過是不是遊戲發展都是一個週期循環過程？突破瓶頸之後又是一波循環的發展過程。當初mud出來之後，有很多人沉浸在其中，《無盡的任務》和《網絡創世紀》等都可以追溯到mud時代。我那時候雖然見過幾次，但是我更喜歡的是拳皇97、街頭霸王、恐龍快打、合金彈頭等等這類熱血街機，太多了。唉，也許正因為我太懷念以前那種瘋狂的搖桿式操作，以至於後來這些年推出的拳皇PC端或者手機端都讓我感覺沒有代入感。所以mud這個時代我並沒有太多的懷念，不過目前為止，mud類的論壇依舊還存在，而且混跡在裡面的人都是一些IT的前輩，不乏某些知名網絡公司的老總或者總策。

俠客行

《太吾繪卷》

接下來，就是1998年6月，國內 IT業界的 3位元老級人物鮑嶽橋、簡晶、王建華始創的聯眾遊戲世界，開始在東方網景架設遊戲服務器，免費提供給國內上網用戶圍棋、中國象棋、跳棋、拖拉機、拱豬等共計5種網絡棋牌遊戲的服務，一代世界網絡遊戲巨人開始邁出了它的第一步。有人會說，不應該是1997年的《網絡創世紀》在前嗎？我只能說資料看多了不是件好事兒，人家EA公司97年出UO，又沒到中國市場上來，那是後期，但這兒不得不說UO在當時遊戲史長影響力很大的，從它上市以來，在北美、歐洲、大洋洲、東亞和拉美等地都設有服務器，這種情況在那時候的遊戲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所以UO可以說是第一個全球化的網遊，這樣來說，是不是覺得UO很牛叉？但是為什麼UO在咱中國影響力不及後期的那些龍族，傳奇，大話呢？因為當時的UO並沒有來中國大陸，這兒主要的原因其實網上有很多猜測，EA官方給出的解釋是UO體現的歐洲宗教文化內涵與國內玩家對遊戲的心態和需求不吻合。額，舉個例子，在中國電影剛經歷DVD、VCD的時期，如果有人跟你說打這個妖怪需要暗黑系魔法，詛咒之力，光明之力這類的詞，絕大部分人會在想這TM什麼玩意兒，我就要茅山術，72變，這些沒聽過的東西能不能降服妖魔我不管，但我知道的那些東西可以做到。除了知道十字架可以殺吸血鬼外，國內絕大部分觀眾對外國的電影裡的瞭解也就到這兒了。這就是文化內涵差異導致的，關於這部分的詳細原因或者說是根本原因我會在後期的文章中給大家做一次分析。

聯眾遊戲

但是國內早期的那些大牛們不滿足於現狀啊，於是乎在1998年民間模擬服務器出現了，現在網上依舊會說是1999年出現的這個，還是那句話，資料查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兒。這個民間模擬服務器通俗一點兒地說就是私服，但是不得不佩服那幫子大神們，在這兒救贖對那一票老玩家致以崇高的敬意，他們的激情、努力和無私貢獻，造就了中國大陸第一批真正的網絡遊戲玩家，使得UO在中國得以發展和傳承。那時候的民間服務器主要是由一些在電信工作或和電信有關係的人或工作室在國內架了TUS4.5版的UO免費服務器端，做的比較大的站當時有JERRY，ATTIN，AC，XJ，SUNNYLAND等。當時的UO開發小組是允許有現在大家所常說的SF概念的，因為UO開發小組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並且鼓勵其他有能力開UO站的人，並在UO TUS開發論壇上，放出免費的TUS版本，即使這種TUS版本和官方的版本不同。而UO尤其讓玩家津津樂道的，就是它那高得鮮為後人所達到的自由度。而高自由度也催生出了玩家組織，把UO世界自然地分為兩派：紅字與藍字。紅字指Pker，藍字指PPKer，最初的玩家組織也應運而生：PK同盟或者反PK同盟，形式就是歐美遊戲的標誌性單位：公會——當然，同時還產生了最早的自由人：白字。在那個特殊的網遊歷史時刻，UO給了大陸玩家從所未有的震撼，讓大陸玩家第一次接觸了世界一流的網絡遊戲，在中國網絡遊戲歷史上做到了可以說具有推動性的一步。由於當時圖形化網遊剛起步，很多人在遊戲中都是全身心的扮演好自己的遊戲角色，所以，可以說那時候玩家的素質相對來說比現在的很多玩家素質高很多的。

網絡創世紀

再說說這款遊戲，可以說UO的遊戲設定上在當時具有跨世紀性的超前，為什麼這麼說呢？首先告訴沒接觸過UO的朋友一些簡單的概念，UO中是沒有等級系統的，也就是說無論你是老手還是新手，沒有多少級區別之分，UO中只有你的技能情況和三圍這兩項人物屬性設定。三圍指的是STR指力量屬性，DEX指敏捷屬性，INT指智力屬性。當然我們那個時候玩的大多數服務器技能是沒有上限的，雖然後來一些不出名的小服仿照官方的技能上限設定，但由於自身問題都不太理想。三圍系統，所有服務器都有個固定上限，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來調整。在UO世界中，如果你死亡了，那麼你會變為一個靈魂，屍體在地上，其他玩家可以隨意檢取你屍體上的東西，如果你站在屍體上，有朋友用7環魔法的復活術就可以把你復活，如果沒人幫你復活，你只能用靈魂狀態跑到任何一個復活點，站上去就可以復活，當然你身上所有帶的物品都沒了。有沒有點兒熟悉？官服中人物死亡後還會扣除一定的技能經驗。UO中每個人物及NPC或怪物都有善惡和聲望這兩項設定，善惡為正的玩家都是藍名，如果你的善惡負到一定程度會變灰名，再負到一定程度就會變紅名。紅名是不允許進城的，進了城後會有Guard衛士出現，而且衛士的設定就是無論你有多強都是秒殺，所以紅名就是UO中大家常說的PKer。這兒有很多人是不是覺得很驚訝？秒殺原來不是網上說的首先來自於《紅月》，PK也不是網上說的來自於《傳奇》。當然也有專殺紅名PK的一些人，我們稱他們為PPKer。聲望系統大致就是當達到9999的時候，名字的前面會加上Lord（貴族）的稱號，這也是榮譽的象徵，聲望的獲得一般都是殺有高聲望的怪物（惡魔，龍），或殺有高聲望的玩家。遊戲的大概情況就這樣，我知道現在看我這文章的人裡依舊有一些UO老玩家，如果讓救贖細說這款遊戲，我感覺再給我一期文章的時間我也說不完。UO的話題就先到這兒吧。

UO中結婚

正是因為UO在全球獲得如此大的成功，歐美廠商和開發商也終於定位好了什麼樣的遊戲在歐美等國能有較大市場，他們那兒的玩家更容易接受。接著就有了那款90年代全球十大最佳遊戲之一——《無盡的任務》，也有人叫它《永恆的任務》，這個系列真的是完全為了歐美等國的玩家出的。至於它的困難程度和複雜性，在當時甚至現在來說，那都是及其變態的。更有甚者，直接將其定義為“網遊之王”，是的，網遊中的王。

它所榮獲的大獎真的是數不勝數，但是我們國內玩家玩到這個的真不多，主要是機器配置跟不上，現在的B站裡也還是有幾段EQ遊戲文章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這兒我就不多說了。直到後來02年9月份，法國育碧和索尼在線正式宣佈在中國大陸推廣，次年1月份正式上線。這個遊戲系列剛出來的時候其實在國內的影響力也是比較大的，媒體期刊也是競相報道，獲得各種讚賞。但是生不逢時啊，來中國之後沒火，其中最直接的原因是它對機器的配置在當時來說是很高的，這個我們後期文章裡會說到。在98、99年開設UO私人服務器期間，國內網遊界還有個事兒，1999年4月，樂鬥士工作小組正式成立，笑傲江湖遊戲網組建，推出了國內最早的簡易圖形MUD遊戲《笑傲江湖之精忠報國》，這個遊戲將國內文字MUD的水平提升了一步。

笑傲江湖之精忠報國

可以說，到了這兒，中國網遊的預備期已經為後來的躍進期，也就是發展期，提供了很多條件了，而聯眾遊戲、笑傲江湖、UO模擬遊戲的出現奠定了中國網絡遊戲發展的基石。

這就是中國網遊的預備期。好了，這一期的文章就到這兒了，感謝各位的觀看，記得關注我，我們下期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