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病重的老人蝸居在病床上,兒子跟兒媳在老人跟前,悉心照顧著,兒媳見天逐漸轉涼,打算給老人織一條圍巾,織的時候發現,毛線不夠了。於是,隨手拿出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的圍巾,打算拆下來,貼補到新的圍巾上,當老人發現後,急忙不顧自己身體的病情,從兒媳手中奪下圍巾說:
“這是你二嬸(蘇雪林)的東西,我要留做紀念,線不夠可以去街上買。”從老人急忙的神色表情中流露出不捨、想念以及傷感,老人接著說:“我過去對你二嬸太過分了,現在追悔莫及。 ”多年後,當這位二嬸(蘇雪林)聽說了這件事,在老人去世後,潸然想起很多往事,他的好,他的一切,不禁難過低下頭說:“我很後悔,叫他孤棲一世,不能去享受他理想中的婚姻生活,實在對不起他。”
這是個怎樣的故事,為何兩位老人都在唸念不忘對方,卻終究沒能在一起,追悔這一段已經流逝的感情?上文中出現的二嬸(蘇雪林),出生官宦世家,祖父在清末年間擔任縣令,父親接受過高等教育,母親出身書香世家,十分賢惠,蘇雪林是唐宋八大家蘇澈的後人,在各種光環下,蘇雪林受到很大的影響和薰陶,也為後期在文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蘇雪林從小就聰慧活潑,很有想法跟主見,父親雖然接受過高等教育,只是,家裡傳統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為此,蘇雪林用絕食抗議,才換來自己留學深造的機會,蘇雪林渴望獲得自由,離開傳統氛圍包圍的家庭,蘇雪林逐漸展現自己的才華,深受海外留學生的喜歡,追求者甚多,只可惜,一紙家書,將接受海外教育薰陶的蘇雪林召喚回家,蘇雪林在母親以自身病情的脅迫下,結婚了。
對方是五金商人的兒子張寶齡,就是上文中對妻子流露出思念以及想念的老人,張寶林儀表堂堂,氣質儒雅,畢業於上海約翰大學,是美國麻省理工留學生,照理說,兩人曾經都是海外留學子,都是受過新知識薰陶的新青年,應該是有共同話題的,但是,蘇雪林對張寶齡卻一點也喜歡不起來,還直言不諱的跟家裡人說:“我要解除婚約。”只是,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加上打蘇雪林自己態度不堅定,這門婚事還是定下來了。
感情中,理性思維,很難深涉其中,發揮作用,還可能適得其反,起到反效果,態度不堅定,在感情中左右搖擺,傷害的往往是雙方。蘇雪林跟張寶齡見面之後,對這個男子殷勤照顧母親,好感度直線上升,即使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有點悶,沒有小情趣,一點也不浪漫,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因為,當自己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心裡自然而然就會美化對方,一切缺點視而不見,優點呈現最大化。
婚後,兩人也曾經甜蜜過一段時間,畢竟是新婚小夫婦,張寶齡很寵溺蘇雪林,只是,隨著接觸的增多,蘇雪林發現,想要將這個理科男完全改造成自己心中理想的丈夫,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蘇雪林是個有著羅曼蒂克想法的女子,追求著浪漫唯美的愛情,當蘇雪林想要跟張寶齡甜言蜜語的時候,張寶齡總能適時的潑下一大盆冷水,澆得蘇雪林渾身徹骨冰涼。
張寶齡想要個三從四德,以夫為天的妻子,賢惠會打理家庭,這一切跟蘇雪林正好相反,因為種種原因,兩人並沒有離婚,蘇雪林在婚後開始教書和寫作生涯,前期也曾享受過愛情的甜蜜滋味,寫下《綠天》散文,從中可以看出,這位年輕的少婦,內心的樂觀,對於婚姻的憧憬和對家庭生活的理念。
在文學和學術上,蘇雪林獲得了很大的成就,跟冰心、凌叔華、丁玲、馮沅君並稱“五大才女”的民國知名女作家,事業上成就輝煌的她,表面風光,內在卻始終慘淡,蘇雪林在事業上的優秀是當之無愧的,只可惜,這樣優秀的女人依舊難逃婚姻的七年之癢,1935年,距離兩人結婚七年後,兩人終究各據一城,誰也不打擾誰,誰也不在誰的生活中長久駐足,有婚姻如沒有,綁住兩人的,可能就是那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羈絆吧。
對於這一生,晚年的蘇雪林用一句話表明:“我是隻蝴蝶,戀愛應該是我全部的生命,偏偏我在這個上面僅餘一頁空白。”一個渴望獲得愛情,一個不知道如何表達心中的愛,說兩人之間沒有感情牽掛必然不太現實,只是兩人終究不是佳偶,綁著雙方,綁的住人,綁不住心,造成這一段婚姻的悲劇,是時代的悲劇,也是兩人性格的悲劇。1999年,獨自守寡38年的蘇雪林孤獨離世,這位跨越了兩個世紀,在文學領域上留下不少優秀篇章的女性,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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