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去细舅家走亲戚,感受不仅是亲情,还有童年记忆(一)

说实话,自从退休后,我就爱上走亲戚,特别是住在乡下的亲戚。

我走亲戚不打紧,我也爱带着我的朋友们去走亲戚,冬连家,细姑家或细爷家,我的许多朋友都去过。去了一回不算,还有二回,三回,走着走着,他们也都很喜欢上了。隔几个星期没听我邀,就有人会问:“是不是偷偷去走亲戚了?”哈哈,真是惯了他们,我走个亲戚,还要向你们汇个报吗?!

退休生活:去细舅家走亲戚,感受不仅是亲情,还有童年记忆(一)

细舅家门口

上回和朋友阿峰聊天,说细姑今年不在家,到表妹家去带孩子了,今年不能去细姑家走亲戚了。阿峰一听,突然气耿来了:“细姑不在家正好,反正你带这个走亲戚那个走亲戚,我是一回也没带。”有这个事吗?想了想,阿峰孩子小,工作也忙,好像阿峰真没跟我走过一回亲戚哩。好了好了,莫气,下回走亲戚就带你,才算把阿峰安抚下来。

因为爱听乡下老人讲故事,就不停地往乡下跑,于是就想到了蒋山冲。

大前年有个采访,要上蒋山冲,本来我要去的,最后我安排阿球去了。阿球做完采访,发来一张照片让我看,问我认不认这个人?我一看,呀,这不是我三舅?

电话去问阿球,果然是三舅。阿球笑哈哈地说:“晓得三舅跟我说了么事?你小时候结根不讲理的糗事一大堆”我也忍不住乐了,三舅啊三舅,外甥女都五十多的人,小时候糗事咋还随便跟外人说呢?老糊涂了!

决定去蒋山冲采访,便约上了阿峰。

三舅娘去年去世后,三舅也没再住在蒋山冲,被两个表弟接到县城来住了。细舅细舅娘还在蒋山冲。

退休生活:去细舅家走亲戚,感受不仅是亲情,还有童年记忆(一)

蒋山冲

蒋山冲是我母亲的娘家,在我记忆中,很小的时候,每年正月初,我们都被母亲带着,从喇叭湖走到蒋山冲来给舅爷舅娘拜年。从喇叭湖到蒋山冲,有十几里路,一般要走两个多小时。当我们每次问母亲还有多远时,母亲总会说:“快了,到了前面那棵大树就快到了舅爷家。”

可能那时还小,尽管母亲不停在哄着我们马上就能看到那棵大树,十几里山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感到特别特别远,但不管有多远,也特别特别喜欢跟母亲一起来蒋山冲给舅爷们拜年,住上两三天。

大舅三舅的房子是老宅,他们家后院很大,地面是青石条铺的。舅舅家背靠蒋山,后院有一眼山泉,常年滴水不止。小时候看了特别神奇,有次我还不明白地问大舅:“你这山么天天果哭?”

大舅笑哈哈地说:“它欠他大舅。”

我拉着大舅的手,对大舅说:“那你做它大舅,叫它莫哭。”

大舅抱着我,笑得很开心。这个笑话一直笑到我成长成人了,还有舅爷们笑我。

大舅在后院的泉水处,挖了两个水漕,一处供人吃喝,另一处供舅妈们洗菜洗衣服用。因泉水太冷渍,养不了生物,水漕里的水常年清亮见底。躲开大人,我们小孩就爱溜到后院这里玩水。有一回,则民表哥不知从那里搞到一条鱼,放到这水漕里养,我们天天去看,瞒着大人丢些菜叶和饭粒鱼儿吃,以为它会长很大,结果这条鱼自己死了。

我有五个舅,每次到了蒋山冲,五个舅娘分别都要焐好吃的招待我们,一家吃一餐,都排着队。

尽管有五个舅,但母亲只喜欢在细舅家住。

我印象中,其他四个舅娘孩子多,田地活也多,家里卫生确实太一般了。细舅家里房子尽管比大舅四舅家还窄,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我想这可能是母亲愿意在细舅家住的主要原因。

退休生活:去细舅家走亲戚,感受不仅是亲情,还有童年记忆(一)

细舅家门前田畈

细舅娘较其他舅娘年轻些,还在大队宣传队演过“铁梅”,细舅那时在大队教民办,两个人算是文化人。我们也愿意住在细舅家,是细舅娘还会做一种“水芡粑”,特好吃,每年来拜年时,细舅娘都会做给我们吃。在厨艺上,母亲也和我一样差劲,看我们爱吃“水芡粑”,向细舅娘学了好几回,一回也没做成功。

母亲一句书也没读,十岁就在田地劳作,我也不知她是从那里养了这个“不良”习惯,人特别“作”,爱干净。那时,农村人几乎都忙在田地上,累得够呛,一日三餐能饱肚子就要得,家里卫生基本不搞。但母亲是个另外,她好像再忙,不困醒,也要把家里该做的事做完。以至于看不惯我懒的奶奶总是说:“勤快娘就养懒女儿。”这话还真是。

退休生活:去细舅家走亲戚,感受不仅是亲情,还有童年记忆(一)

细舅家右侧山

按我们老家风俗,女儿出嫁后,基本上与娘家这边亲戚不走动了,那怕是舅爷。

母亲兄妹六人,四个哥哥一个弟弟。二舅是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有印象。四舅走得也早,好像是与四舅娘吵架,一气之下喝农药死的。接着就是母亲,只活了六十三岁。大舅是大前年死的,九十多岁。如今,也快九十岁三舅,在三舅娘去世后,已经被两个表弟接到县城来住了。母亲唯一的弟弟细舅,也七十好几,每年去蒋山冲给细舅拜年,就成了弟弟的事。

弟弟每年例行公事地去细舅家拜年,有时吃餐饭,有时赶车,放下礼品就走。与舅爷家的亲情,也随着母亲去世渐行渐远了……

尽管县城距蒋山冲不足半小时车程,我也曾到过蒋山冲附近好几回了,但居住在蒋山冲的细舅家我一次也没去。一是细舅搬家了,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那里?二是每次来去匆忙,有心打听细舅家位置,又总赶时间走了。

这次去蒋山冲采访,提前两天找来了细舅电话。和细舅通了电话,他很意外,有点不相信地问我:“外甥女,你真来吧,那我让你舅娘做你爱吃水芡粑……”

细舅还是我记忆中痛爱我的那个细舅,不禁有些感动,正欲放下电话,细舅赶着又补了一句:“外甥女,你来给我带点书来看,莫忘了。”

哈哈哈,细舅还是我的那个细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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