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鬢邊不是海棠紅》裡尹正扮演的商細蕊有向《霸王別姬》裡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致敬的意思。商細蕊和程蝶衣都是唱京劇，也都極有天賦，唱得極好，可看似相差極大的兩人卻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把那個自小照顧他，跟他一起唱戲的人當成心頭最要緊的人，希望一輩子不分離，而這一點讓他們心頭最要緊的人可謂嚐盡苦頭。
性格溫婉卻內心倔強的程蝶衣是妓女所生，他懂事後，其母就把他賣到了梨園。剛進梨園時，師兄弟都笑他是窯姐生的，甚至還欺負他。而大師兄段小樓則不然，覺得他可憐處處維護他，並幫助他逐漸適應梨園生活。
再長些，膚白貌美的程蝶衣和師兄段小樓撘戲，他唱旦，師兄唱生，兩人搭得最好的就是《霸王別姬》，並因這戲成了名角。因酷愛唱戲，加上時間一長以及張公公等人的霸佔，程蝶衣開始人戲不分，把自己當虞姬，段小樓當霸王，希望跟霸王唱一輩子的《霸王別姬》，一輩子不分開，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行。
而段小樓則不然，他人和戲是分開的，他一大老爺們不能跟另一個男人親近一輩子。所以當他要娶菊仙時，師兄弟兩人的關係開始惡化，程蝶衣自始至終都恨菊仙，雖然她曾數次救他，為救他還把腹中好幾個月的胎兒弄沒了，可蝶衣始終對她奪走小樓耿耿於懷。
對此，段小樓左右為難，活在夾縫中幾十年，直到菊仙上吊自盡。雖然他看出了師弟的不正常，但卻沒有徹底與師弟斷絕往來，雖曾經斷絕過，可最終還是和好了，放不下。最後飽受折磨的程蝶衣自刎後，段小樓看似解脫，但先後失去妻子和最親近的師弟的他未必心裡好過。
而同樣性子倔的商細蕊在臺上可以是溫婉的虞姬，但臺下就不同了，有身手也耿直的他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忍氣吞聲，為此他不惜和稱霸一方的北平梨園行會會長姜尚榮為敵，哪怕是對北平的實際操控者曹司令也不阿諛奉承，只為遵循本心，為此鬧了誤會，搞得最後沒人戲院敢請他唱戲。
與程蝶衣不同，商細蕊自幼被賣到戲園子，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在水雲樓裡師姐蔣夢萍對她最好，親如父母，兩人打小睡一個被窩，一起排戲、改臺詞、上臺唱戲。師姐還說他是她這輩子心頭最要緊的人，哪怕是以後嫁了人，他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就因為這承諾，一根筋的商細蕊在常之新出現後把三人的情感糾葛鬧個世人皆知。
蔣夢萍跟他承諾時，還不知愛情為何物，待許仙常之新出現後，才知道她的愛人才是最重要的，師弟商細蕊只能靠邊站。於是，深感被欺騙被冷落的商細蕊開始聲討蔣夢萍和常之新，還說勉強讓常之新跟蔣夢萍一起，但他依然是蔣夢萍最重要的人，常之新只能做個陪伴在蔣夢萍身邊，跟蔣夢萍睡覺生孩子的人，不是蔣夢萍最要緊的人。此後只要碰到這夫妻倆，不管什麼場合商細蕊都不忘諷刺挖苦。
面對師弟的霸道、一根筋，蔣夢萍也很無奈，恨他的同時又有點憐他，但還是恨的比較多，所以當程鳳台和商細蕊走得很近時，她開始在範湘兒那裡告商細蕊的狀，本就瞧不起戲子的範湘兒更恨商細蕊了。
不管是程蝶衣對段小樓還是商細蕊對蔣夢萍，他們的愛看似忠貞，卻也有點可怕，愛得太深太直，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管是段小樓還是蔣夢萍都因此受盡精神折磨。
閱讀更多 清淺之說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