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財經社 馮圓圓
在宣佈聘請深陷造假風波的瑞華會計師事務所繼續審計年報後，勤上股份公佈了2020年一季度的預虧公告，背鍋的，仍然是此前引發商譽減值之謎的龍文教育。
4月14日晚間，勤上股份發佈一季度業績預告稱，預計一季度淨利潤為虧損50-150萬元。理由是，公司全資子公司廣州龍文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主營業務為K12一對一課外輔導，其主要開展方式是通過線下開展。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根據政府統一安排，龍文教育線下網點一季度全部停業，是導致公司一季度業績下滑的最主要原因。
4月13日，勤上股份公告稱將續聘深陷造假風波的瑞華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夥）（下稱“瑞華所”）。此前，證監會曾多次針對勤上股份的年度審計工作發出關注函。
上市公司自稱無奈？
3月20日，勤上股份公告決定將由眾華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夥）（下稱“眾華所”）接替瑞華所對公司2019年的財報進行審計。但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月，4月13日，勤上股份又發佈公告，重新請回瑞華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年報審計工作。
對於最終依舊選擇瑞華所進行審計，勤上股份表示，主要原因為，由於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公司全資子公司廣州龍文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審計工作進展緩慢。龍文教育作為公司營收、利潤佔比過半的重要全資子公司，其審計工作的進度會直接影響公司整體 2019 年度審計工作的進度。截至 2019年 12 月 31 日龍文教育在國內 20 餘個城市有近 320 家網點（含湖北省武漢市18 個網點），地域跨度大，審計工作量大。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根據政府統一安排，龍文教育線下網點全部停業，同時根據疫情防控要求，大部分重要網點的主要人員復工、返工緩慢，導致相關證據的獲取進度放緩。
另外，公司下屬重要全資子公司勤上光電股份有限公司主營業務為半導體照明，重要收入來源地為國外，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部分重要客戶走訪核查程序困難。儘管眾華所對此做了重大的努力，但由於眾華所是首次對公司進行年度審計，根據規則需要實施更多的審計程序，相關審計工作需要更為細緻、相關財務核查工作量巨大，眾華所預計無法按時為公司出具年度審計報告。
同日勤上股份公佈的眾華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聲明顯示，由於疫情原因，公司下屬的龍文教育線下網點全部停業，大部分重要網點的復工未及預期，導致無法按原計劃完成審計工作。目前，由於僅僅開展了初步的審計工作，尚未形成審計結論，在相關會計處理問題上與勤上股份未存在分歧。
此外，此次續聘瑞華所期限為1年，審計費合計為160萬元，高出擬聘用的眾華所30萬元。據YCY會計行業觀察統計，以2020年3月1日為節點的A股客戶數，曾經的內資第一所——瑞華，僅有33家上市公司客戶，而同期的致同、天健、信永中和分別擁有564家、457家及298家。
瑞華會計師事務所正處在造假風波的風口浪尖之中，由其審計的公司紛紛爆出“連環雷”。
2019年7月，因涉及康得新財務造假事件，主審機構瑞華會計師事務所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同時，由瑞華審計的近30家上交所、深交所中小板和創業板企業，遭遇“一刀切”式的中止審查。
從2013年到2017年，瑞華對康德新連續五年出局了“標準無保留意見”審計報告。僅在2018年報中，連大部分董監高均無法保證年報業績真實性時，瑞華才出具了“無法表示意見”審計報告。
不僅是康得新，瑞華還在輔仁藥業、華澤退、大族激光等多家上市公司的審計中相繼踩雷。
在造假風波後，瑞華已經爆出人員大量出走，公司紛紛解約的尷尬境地。據AI財經社初步統計，僅自2019年12月以來，已有至少40家上市公司宣佈變更審計機構，不再聘請瑞華審計年報，而宣佈與瑞華續約的，只有包括勤上股份在內的3家上市公司。
勤上股份公告顯示，2019 年年末註冊會計師人數為1212 人，較 2018 年減少1040 人。註冊會計師從事過證券服務業務的人員794 人；2019 年年末從業人員總數為6796 人（含註冊會計師1212 人）。
20億收購，如今已減值15億
公開資料顯示，龍文教育是勤上股份2016年以20億元，30倍PE收購的K12教育培訓企業。
根據當時的公告，收購龍文教育時，勤上股份曾與楊勇、華夏人壽、信中利、張晶、朱松、曾勇、深圳富凱、北京龍嘯天下、北京龍舞九霄及龍文環球10名交易當事人簽署了《標的資產業績承諾補償協議》。
協議中，10名當事人承諾：龍文教育2015 年至 2018 年累計實現的稅後淨利潤不低於人民幣 5.638 億元；否則將向勤上股份進行股權或現金方式補償。然而被收購後的龍文教育並未完成業績承諾，資料顯示，2015年-2018年，承諾期業績完成率僅為52.24%。
受此影響，勤上股份收購龍文教育產生的19.95億的鉅額商譽面臨減值。2018年，僅龍文教育的商譽減值高達15億元，最終2018年勤上股份實現淨利潤-12.51億元。而作為業績承諾方之一的龍文教育創始人楊勇持有的勤上股份的股份目前已被全部司法凍結和司法輪候凍結。
2019年4月29日，勤上股份董事會對龍文教育未能達到收益預期致歉。勤上股份分析表示，由於2018年教育部開展的校外培訓專項治理行動，龍文教育大面積校點面臨整頓甚至強制關停；此外競爭激烈，對優質教師及生源的引進也投入了相當的費用。
公開資料顯示，有投資者曾對龍文教育業績不達預期的對賭賠償進展向上市公司董秘發問，同時對相關時間期限提出詢問。對此，董秘的回答僅是“雙方仍在訴訟中及關注公告”的答覆。
據財報顯示，2018年開始勤上股份在教育培訓方面的收入已遠超其傳統的半導體業務。2018年公司教育培訓收入佔比53.25%，而到了2019年半年報收入佔比已達59.78%。更有投資者對勤上股份進行調侃“勤上股份應該叫勤上教育”。
由於龍文教育是K12個性化1對1輔導，疫情期間對龍文教育的線下培訓業務有較大影響。面對如今教育佔據半壁江山的勤上股份，投資者不禁擔心。對此勤上股份高層在回覆中表示僅為“在疫情期間主要通過線上教學模式開展教學活動，公司正在努力降低疫情對公司的影響，龍文相關經營情況請後續關注公司相關公告及定期報告”。
翻閱勤上股份財報發現，自2015年以來，勤上股份的利潤一直處在“賺一年虧一年”的境地。2015年，公司實現淨利潤2074.46萬元，到了2016年就變為虧損4.27億，2017年，公司實現淨利潤8419.67萬元，但到了2018年又變為12.49億元。
對勤上股份來說，2019年的利潤能否為正事關重要，因為一旦2019年再虧損，公司就將因連續兩年虧損遭到ST。據三季報顯示，2019年前三季度，勤上股份勉強實現了115.18萬元的淨利潤。但值得注意的是，公司的銷售毛利率正在逐年下滑，已由2016年末的32.48%下降為2019年三季度末的19.19%。
2019年9月27日，因業績補償協議未得到執行，勤上股份對上述當事人提起訴訟，總補償金額高達11.276億元。截至目前，上述當事人中只有張晶、北京信中利股權投資中心履行了相關義務，而華夏人壽、龍文環球等其他當事人尚未達成一致意見，至於後續是否能達成一致意見及相關業績補償依舊充滿了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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